燕儿高兴地舔了舔嘴唇,说道,“太好了。奶奶。我最喜欢喝羊杂碎汤了。”
云儿跟在他姐姐后面说道,“我也最爱喝羊杂碎汤了。”
我娘“呵呵”地笑着说道,“你们使劲喝。要快快长高。这长高了才有力气帮我们干活。”
燕儿说道,“奶奶,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干活。我也会挖坑。”
我爹在旁边听到了,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马大爷的坟,站在屋檐下发了一会儿呆,用袖子擦了擦两眼,走到燕儿身边,蹲下身子,对燕儿说道,“燕儿,你现在还小,我们不用你帮忙。你陪着云儿玩就行了。等你长大了,爷爷和奶奶干不动活了,你再帮我们干。”
燕儿抬手摸了我爹的脸一下,说道,“爷爷,我没事,能挖坑。”
我在旁边看着,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我娘也抬手抹着两眼。
云儿看着我们好奇地问道,“娘,你和奶奶为啥要哭呀?”
我一把抱起云儿,说道,“云儿,你记着,以后可得对你燕儿姐好点。她现在天天陪着你玩,可帮了娘不少的忙呢。”
云儿瞅着燕儿说道,“我肯定会对姐姐好的。你就放心吧。”
我娘对我一摆手,说道,“你让俩孩子进屋去玩吧。咱们得赶紧把坑挖好,把粮食藏好。”
我点了点头,放下云儿,望了一眼山上。此时山上一片云雾缭绕,看着像仙境一样。如果我们一家能一直这样生活在山里,我觉得跟神仙没啥两样。
住进了深山才真正知道啥叫寒冬。在家时即便再冷,只要把棉袄棉裤往身上一穿,棉鞋往脚上一套,在镇上逛上一个时辰也不觉得有啥难受的。可是在这深山里,只要一拉开屋门,脸上立刻像是被刀子刮过,那叫一个酸爽!我终于明白为啥我爹会说山里人整个冬天基本不出屋了。
山里不仅仅是寒冷这么简单,雪下得更是没完没了。隔三差五就是一场大雪。整个冬天,我的眼里除了白茫茫一片,基本看不到别的颜色。
最惨得是我们把粮食藏在了屋外头埋在地下的缸里。这每回往外取粮食的时候,我跟我爹还有我娘得轮翻上阵,用铁锨先把最上面的雪铲掉,还得拿锄头把缸上面冻硬的土锄开,再用扫把把缸盖上的土清理干净,这才能把缸里的东西拿出来。这还没完。把东西拿出来后,还得把缸上面再盖好。
如此折腾了两回后,我娘说道,“咱们下次还是多拿些粮食和肉出来吧。这每回拿粮食我觉得快把攒了这么多天的劲用完了。这也太费神了!”
我爹“呵呵”一笑,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咱们三个还能锻炼一下身子骨,省得真到了开春,动一下就觉得累。”
我同意我爹的说法,对我娘说道,“娘,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时刻得记着,咱们现在是在逃难,可不敢想着安逸。”
我娘瞅了瞅我和我爹,说道,“咱们在屋里多动动手脚不就行了。我觉得咱们这叫找罪受。”
我爹说道,“这也叫受罪?如果那些官兵真来了,你跑不动,我看你咋办?”
我娘把眼一瞪,说道,“从明天起,咱们三个每天早上起来,围着屋子跑上十圈。这总成了吧?”
我爹被我娘说得无话可说。
我一拉我爹的衣袖说道,“爹,我娘说得有道理呀!咱们明天试试。说不定这样还能把身子骨养壮些,以后爬起山来更容易了。”
我爹瞥了我娘一眼,说道,“行。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头,这如果一开始跑就得坚持住,而且不能断。如果你俩能做到咱们从明个开始就围着屋子跑步。”
我娘“哼”了一声,说道,“谁怕谁呀。”
“孩子娘,快起来,跑步啦!”第两天一早,我正睡得香,就听到我爹喊我娘的声音。
我赶紧把眼一睁,两只手伸出被窝,从炕上爬起来穿衣裳。
我娘抱着云儿嘟囔了一句,“急啥呀!现在天才刚刚亮。再睡会儿。”
我爹说道,“现在都快到响午了。咱们跑完就得做午饭了。”
我娘一听,支着头朝窗外瞅了瞅,这才爬起身来穿衣裳。
云儿往我娘身边拱了拱,说道,“奶奶,你们干啥呀?”
我娘对着云儿“呵呵”一笑,说道,“我们从今天开始要锻炼身体,到屋外面跑步。”
燕儿一听也从被子里钻出来穿起了衣裳。
我问燕儿,“燕儿,你干啥呀?”
燕儿说道,“我也要跑步。”
云儿一听他姐要跑步,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嚷嚷道,“我也要跑。”
我爹叫道,“好!咱们一家人全都出去跑步。”
我们一家人排着队,慢慢地围着屋子跑了五圈。
我对燕儿说道,“燕儿,你带云儿进屋吧。我和你爷爷奶奶再跑几圈。”
燕儿点了一下头,领着云儿走到屋檐下,站在门口看我们跑。
我爹开始加快步伐。我和我娘紧紧跟在我爹身后。
云儿在屋檐上大喊道,“娘,你快点呀!”
还真别说,穿着棉袄棉裤跑起来还真是累呀!我们又跑了三圈。我的背上竟然出了一层细汗。
我对我爹说道,“爹,今天就到这儿吧。”
我娘扭头瞅了我一眼,说道,“不行,说好的十圈一定要完成。”
我吐了一下舌头,没想到我娘还真利害。等十圈跑完,我的背上已湿了一片。
“呵呵,娘,咱们明天还起来跑步吧。这样太好玩了!”云儿在屋檐下跳着说道。
我爹一把抱起云儿,问道,“云儿,你刚才累不累呀?”
云儿摇着头说道,“不累”。
我爹在云儿脸上亲了一口,说道,“云儿真棒!”
云儿“呵呵”笑着从我爹怀里挣脱到地上,说道,“爷爷,我现在已经是大娃了。你不能再抱我了。”
我爹拍了一下云儿的屁股说道,“你才六岁,大啥大呀!”
我娘对着云儿一伸两臂。云儿一下扑到我娘的怀里。
我娘也亲了云儿两口,说道,“让奶奶摸摸,看看你出汗了没有?”
云儿撑着脖子让我娘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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