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凉!”云儿大叫了一声,哆嗦了一下。
我娘赶紧把手从云儿背后拿出来说道,“还好,没出汗。”
我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我可出汗了。”
我娘说道,“出汗了也别脱衣裳。”
我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
我走进屋里拿了一块干帕子,让我娘帮我擦了擦背。我娘顺手拽住我爹也帮我爹擦了擦。
我问我娘,“娘,你没出汗吗?”
我娘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不像你跟你爹那么容易出汗。”
看来我娘的身子骨比我和我爹还结实。
吃过午饭。我爹开始教燕儿和云儿识字。马大爷家里没有写字的纸和笑,我爹就拿了一块木板,用烧黑的树枝在木板上写字教两个孩子。没想到云儿才六岁竟然认得几个字。
我爹背着云儿偷偷地对我说道,“看来云儿这孩子他们家的条件不错。他爹娘一定也是识字的人。”
我听了脑海中浮现出云儿他亲娘的样子。
那个女鬼虽然两眼流血,可是样貌还算比较清丽,说话也不像村里人那么大声,的确是像镇上的那些大家闺秀。
我不由有些自卑起来。
我曾答应过那个女鬼,一定会把云儿养大成人。可是,就我现在的样子,又能养出怎样的儿子?
将来的云儿会不会让他亲娘失望?我可是答应过人家,云儿长大后要让他认祖归宗的!不行,如果这仗打完了,我们回到村里,我一定要让云儿去学堂里念书。
我暗暗下定了决心。
“娘,快看,外面山上好像飘下来一大片的白灰。”云儿站在屋门口突然对我叫了起来。
我赶紧走到门口,抬头往山上看。
“哎呀!爹,你快来看,这是咋回事呀?”我对着坐在炕上的我爹大叫了起来。
我爹“噌”地从炕上窜下来,踢拉着鞋跑到屋门口朝山上望。
“不好!这是大风暴要来了。叶儿,孩子娘,快快快,找东西把窗户封严实喽。”我爹一看山上的情形,立刻对我和我娘大叫了起来。
我赶紧冲出屋门,对着屋檐下的燕儿喊道,“燕儿,快进屋!”
燕儿赶紧跑进了屋里。
我跑到屋后的那间杂物间里,翻找了一下,找出几块看着比较结实的板子,抱到屋里。我爹翻出马大爷家的锤子,从墙边的架子上拿了几根铁钉把屋里的窗户钉得严严实实。
我娘说道,“还有厨房的窗户。”
我又赶紧往杂物间跑,又翻出几块板子抱着往门外跑。
“呼”地一声,一阵狂风吹得我差点撞到屋外的墙上。
“叶儿,快点!”我娘对我大喊道。
我咬了一下牙,顶着狂风走到厨房。我娘拿着板子固定在窗户上。我爹抡起大锤就砸。我转身又跑回到杂物间,将杂物间的门拉上。
我爹拽着我娘,把厨房的门关上,对着我摆着手喊道,“叶儿,快进屋!”
我赶紧往屋跑,刚跑到屋门口就听到杂物间的门“咣当”一声被吹开了。
我对我爹说道,“爹,不行,我得把杂物间的门关上。否则那间屋会被风吹塌的。”
我爹一把将我拉进屋里,把门一关,用两根粗木桩顶上,说道,“不行,太危险了。咱们先进屋躲躲再说。”
我爹的话刚说完,“咣当”又是一声,也不知是杂物间的门被吹倒了,还是厨房的门被吹开了。我娘转身窜到炕上,一把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伸手拽过一床被子捂在两个孩子的身上。
“呜呜呜呜”,屋外传来一阵阵狂风怒吼的声音。窗户缝里不断有风灌了进来。窗纸被刮得稀烂,“哗啦啦”地拍打着窗框。我感到整个屋子都在不停地抖动着。
“爹,这屋子没事吧?”我抬头看着屋顶问我爹。
我爹冲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马大爷家的这屋子是用厚林板盖得,结实着呢。就是屋上头的瓦可能要被吹掉不少。”
我娘对着我和我爹喊道,“你俩快点也到炕上来。小心风把门吹倒了砸到你俩。”
我爹说道,“你看好两个孩子。万一门松了。我跟叶儿得在这儿顶着门。这风要是灌进屋里可就麻烦了。”
我娘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望着我和我爹。
我对我娘说道,“娘,没事。你用被子把头蒙住。”
我娘一抬手,将被子掀起来,搂着两个孩子钻进了被子里。
“唉哟!这是咋回事呀?咋会刮这么大的风呀?”那只龟驮着它的小弟从桌子下钻出来问道。
我瞥了一眼那只龟,指了指炕头。那只龟飞快地爬到炕边上,躲在一个角落紧盯着窗户。
大风暴吹了足足有一个时辰。等到屋外的风声变小了,我爹把顶着门的粗木桩拿开,把门打开。一股风立刻卷着无数的雪花飘进了屋里。
我爹扭头对我说道,“你先把门关上。我去瞧瞧厨房里。”
我赶紧又把门关上,用身子顶在门后头。
幸亏我们及时将厨房的窗户钉了起来,厨房里的东西才没有被吹烂。不过,杂物间的门被吹倒了,门框也裂了开来。
由于这些天下了不少雪,屋顶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狂风将那些雪吹得只剩薄薄一层,屋顶上的瓦却啥事没有。
“我的天呐!我再也不说这山里好了!没想到这山里的风这么大。吓死人了!”我娘颤颤巍巍地走出屋门瞧着屋外说道。
我问燕儿,“燕儿,以前有没有刮过这么大的风呀?”
燕儿摇了摇头,说道,“好像没有。”
我爹说道,“这次这风暴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我娘问我爹,“那你咋知道这是大风暴呀?”
我爹说道,“山里人教得。他们曾告诉过我,如果在冬天看到山顶上往下飘雪,就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那就是大风暴要来的前奏。幸亏刚才云儿发现山上的异样。否则咱们肯定来不及准备。”
我娘抱起云儿亲了两口,说道,“奶奶的乖孙子,真是谢谢你了。”
云儿“呵呵”笑着说道,“奶奶,你亲得我的脸好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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