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安委屈巴巴的红着鼻尖,低头看他。
他垂着眼睫的时候显得很认真,碎发凌乱,鼻梁高挺,有种干净的气质。
手指强行摁着她的手,指腹的温度相互触碰,属于男性的骨节硬度和女孩子的秀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不是沈清濯威胁她,江黎安会很高兴。
等剪完指甲,沈清濯拉开旁边的抽屉,翻出一大堆做美甲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
江黎安不好的预感达到了巅峰。
她问他做什么,他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口吻说,给她做美甲。
这是江黎安这辈子听说过的最恐怖的话。
手直往后缩。
被沈清濯扯了回来。
又冷又凶。
一趟美甲折腾一个小时。
当江黎安看到自己手上的黑色非主流美甲时,再也绷不住了,嘴角一瘪,眼圈一红,强忍着眼泪没掉下来。
沈清濯倒是很满意:“好看吧?”
“哇呜呜呜。”江黎安眼泪汪汪的哽咽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好丑啊!”
沈清濯:“……”
“昨夜晚上十点钟零三分,在安发街路段发生了一起车祸,造成一名人员重伤……”
私人别墅中,电视机中还在播放着新闻。
“砰——”瓷器四分五裂的声音回荡在冰冷空旷的房间中。
燕窝撒了一地。
“怎么这么不小心。”刚走进来的人停了下,语气温和。
“对不起!”沈思月慌乱道,赤着脚下床,想要收拾地上的残局,被谈峻熙按住了手。
“女孩子身体娇贵,不需要做这些,我来吧。”
沈思月怔然收回手,蹲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人。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白衬衫,单膝半跪,眉眼如画。
像是沈思月梦想了很久的画面。
可是他看向她的眼神……很奇怪。
说不上来,就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有时候又会让沈思月觉得,只是错觉。
沈思月坐起来,盯着电视屏幕,直到电视报道没有人员伤亡,才重重松了口气,除了庆幸以外,心里似乎还有些其他的,不敢深想的情绪。
然后……她看到了电视机中的监控影像。
那双永远存在距离感的蓝色眼睛。
“轰然——”沈思月脑海中一片空白。
“很好看对吗?”谈峻熙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含笑道,别有深意。
沈思月甚至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浑浑噩噩的点头,大梦初醒,赶紧给沈清濯打了电话,却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能怎么说呢?
最后她只能无助又愧疚的问:“哥……如果我做错了事情,你会怪我吗?”
电话对面的嗓音平静:“你该做的是把事情做好,而不是在乎别人的态度。”
沈思月闭了闭眼,又开始掉眼泪。
他问她在哪。
沈思月看到了窗外的阳光,看到了对面温柔的身影,看到了周遭陌生却又接纳她的一切。
她第一次对沈清濯撒了谎,鬼使神差,听到自己说:“我在家里。”
很长一段时间,大白鹅尽情的在美丽的训练基地,飞舞着自己洁白的翅膀,扑腾、扑腾,展示着自己美妙的声音,嘎嘎、嘎嘎。
雄赳赳、气昂昂。
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沈清濯心想总不能养着一只鹅吧?这算是什么事啊。
于是沈清濯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要给它炖了!
决定铁锅炖大鹅的第一个小时,沈清濯把自己关在导师宿舍专门配置的厨房中,研究着这些陌生的电器,捣弄了半天,也没翻着说明书,烦躁的给左多打了个电话。
“厨房这些东西都怎么用的?”
“……干嘛?”
“我呢,要给对象炖鹅。”沈清濯靠着琉璃台,长腿散漫交叠,因为在宿舍,也没什么规矩,上本身是件黑色连帽衫,长腿穿着浅灰色宽松长裤,依旧遮不住少年优越张扬的线条。
他一手打电话,另一手撑着琉璃台,修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侧脸痞帅,语气慵懒,自动省略了未来那两个字。
语气多理所应当,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炫耀的味道。
左多无语凝噎,还没在一起就一口一个对象,在一起了那不就直接叫老婆了吗?
不要脸!
但比起对象来讲,后面两个字冲击力更大一点,左多不太确定:“炖什么?”
“鹅。”沈清濯嗓音冷而清透,“那只大白鹅。”
“嘎嘎!”大白鹅在厨房中乱窜,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危险的处境。
左多:“濯神,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你对自己有点误解?”
“嗯?”
“你去年九月份十三号,因为嫌外卖不干净自己在家做了顿饭,然后食物中毒把自己送进医院洗胃还住了八天院,如果你是忘了那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
左多大胆猜测:“你是打算跟你对象做一对亡命鸳鸯,还是想要趁机暗下毒手?”
沈清濯:“……”m.166xs.cc
“那是去年的事。”
“是的,那我说一件今年的,就在三天前的晚上你在我的监督下煮了一锅泡面并且成功弄出一个荷包蛋,虽然蛋里还藏着蛋壳。我仅以个人觉得非常欣慰,但这不是你可以对自己的厨艺产生自信的理由。”
#十九岁队员会使用煤气罐煮泡面。
#队长左多热泪盈眶感激涕零跪谢。
沈清濯皱眉:“我还是觉得可以试试。”
电话对面的八名队员闻讯赶来,听清楚他们说的话,简直笑倒一片,哄笑声毫不客气的响彻在电话中,七嘴八舌的少年杂音传了过来。
“濯神!外卖干不干净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东西肯定不干净!”
“放过自己,是一种美德哈哈哈哈哈哈!”
“算了吧濯神,就你那手还是适合拿乐器,是弹吉他不配了吗?没那厨艺天赋就别瞎折腾。”
“你要是敢下厨,你对象得连夜扛着行李跑路!”
“再说一遍?”沈清濯语气平静,尾音挑着薄戾。
对面消停了点。
左多劝慰:“有这功夫做饭?又不是没钱,请他妈十八个保姆不行?”
“你说的对。”沈清濯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我可以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