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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结不了案
    柴溪看向裴东锦,对方几不可见的微颔首,她就绕过茶桌,像是没有听见他加重的男生女相四个字,又听曲兰亭夸赞茶水。

    “这个---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倒是比擂茶清爽。”

    话没有落地,他小厮清风半弓着身子拿了托盘,托着擂茶的用具进来,放下也不是拿走也不是,曲兰亭给了个眼神,他放在一边儿,退出去在外关上门——今天的事情,没有办好,爷今天来的目的,还没有参透,——都怪自己没有参透。

    “哪里是小的想出来的,是古法,一本偏些的书上的方法。”

    曲兰亭好像不在乎茶怎么泡,任柴溪接过琉璃钢笔,摇晃一个同样是琉璃材质的瓶子,里面黑色的东西显然是研好的墨,这法子是真方便。

    “哦?这本书可以借来看看吗?”

    柴溪没有想到他会追问,回话儿就不流利:

    “沧州---沧州书局里,不是我的书。”

    “沧州?沧州文风不胜,还有奇书?噢---裴尚书可是大儒,可不是正在沧州。”

    柴溪有些抱歉,偷看向裴东锦,自己真的是急了胡说的。

    “世子过奖了,都知道我伯父是出名的只重实务,就连先皇,您的外祖,当年让伯父入二甲,批示的都是看中其实务才能,世子不用参加科考,这个不懂也不怪你,何况他在沧州是屯田,要耕读,教育子弟,可没有时间读游记,学烹茶。”

    人家拉长声音,直指自己裴家,裴东锦再不想说话也不能让柴溪挡着。这也正中曲兰亭下怀。

    “实务---是呢,当时裴尚书的案子,督导的人可是谢相的门人,时任正五品大理丞,现任正三品大理寺卿的徐大人,他折子里的惜才之语,现在还为佳话呢,是曲某记性不好,记错了,这茶道,有点意思,小郎细细教我。”

    胡乱攀咬出徐家,这个徐大人不止是谢家门生,更是徐相的次子,曲兰亭扯出旧事,要是说为了让自己难堪,或者说只是为了让他难堪,挑拨?也不像---是刺探,刺探什么呢?刺探自己也没有查到伯父买官鬻爵案的真相,或者说,是刺探自己究竟要不要给伯父翻案。

    “世子是学琉璃笔还是学茶道,一心两用,记不住,不怪记性不好。”

    柴溪看着裴东锦想张嘴,自己先插科打诨掩饰过去,现在裴东锦明示自己可以直接参与粮食买卖,哪怕不算有依侍,也是自己破了不挣官办茶马盐铁银子的规矩,破了懒散的状态,那么主动起来,就是应该的了,比如,从洛家重新入手海运,比如,面对这个市舶司亏空大案的铁绊子人物。

    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始终没有提凶虬,哪怕他就在隔壁,裴东锦和柴溪的对视,让曲兰亭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就像她进来时候两人过于亲密的动作,这眼神,也是亲密的一种,还有,他们互相为对方挡住自己话里的飞刺儿---

    “这墨和我们常用的一样吗?”

    他竟然不提前言,好像话题不是他挑起的。

    “有细微不同,相比于墨条墨饼,就是胶放的极少,其余都差不多。”

    柴溪不情不愿的回答,希望裴东锦能趁机观察曲兰亭,她本想顺手些几个字,想着自己的笔记被别人知悉了不好,就随意在纸上画了圈圈横线,毫无规律,除了第一笔的一撇。

    “小郎既然画画技法不同,不若趁现在大家都闲着,画上一副半幅,让某见识一下。”

    这是真正的闲话了,长得好看讨人嫌的事做出来也不那么让人厌恶,何况,曲兰亭最讨厌的时候就刚刚进来的几句话里,柴溪倒是轻松了,不过画画---

    “这个---小的也只是照实物复原它的原貌---世子喜欢花还是草?”

    柴溪差点儿没有出口,自己的画这里当照片用的,你是要静物水瓶还是立体大方块,这人着实有很大攻击性。

    “这个---就画本世子吧!”

    “不然,下官来画”

    画他?这人,还真是,一个敏感的人物,来到这里,说些指东打西的话还罢了,怎么还指使起小郎来了,他心里闷气,正好拿这人练手,自己是只学几天不假,曲兰亭也只配新手给他画。

    室内无论话里过招儿如何,都不如外面真刀真枪,裴东锦和柴溪“闲”在困在洛家庄,周醒恭周先生没有闲着,凶虬这个人出现在他耳中时候,计划已经成形,现在他们竟然把他逼到末路,那就别怪自己背后行动了。

    “你们几个做的利落,就是找谁传的闲话,还挺快!”

    猫王三人被周先生夸奖了,愉快得意快要溢出来,不只是因为他们事做的干净,还因为,杀得童生及族人是畜生,畜生做了恶心人的事儿,该死,他们手上的血,从来没有无辜人的。

    “先生,那个裴大人的未婚妻---小的听说,傅家难为傅姑娘,这个傅是一个傅?”

    周醒恭点点头,自己知道柳姑娘的相好三秀才发生的事情之后是存了利用之心,可是,完没有想到,人心如此狠毒,一个女子---

    “嗯,等案结了,从义庄赎回馄饨西施一家的尸体,好好安葬吧,我虽盼着他们把事情闹大---她们一家---哎!”

    长远三人也垂着头,那场景,他们见了,惨不忍睹,不然他们也不可能下手这么狠。

    “先生,恐怕不这么容易结案呢!”

    周醒恭不解,这案子是涉及军方,但是案情也只是在劳德彰军中的校尉和傅家子弟之间扯皮,这么还影响了苦主馄饨西施了?还有别的枝节不成。长远也不等他问,直接回禀:

    “这位知县---您是不知道,简直是个混账!”

    长远气的说不了,示意云鹏讲讲这个人。

    “馄饨西施的案子报上去,知县都没有动屁股,只让仵作和衙役去了,说女子抛头露面,出来摆摊卖馄饨,活该被---还说,没准儿是收了人家银子的暗娼,嫖客和妓子之间的交易出现分歧,死就死了,傅家---傅家都是读书人,万不会做有扫斯文之事,至于军中,劳将军治军有方,军中妓子多的很,哪里会参与到暗门子的腌臜事儿里,还说---要是馄饨西施家有活着的,还要追究有伤风化罪呢,幸好一家都死了,还脏了他治下的一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