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娘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司水轻柔的按压着她的太阳穴,按了有一刻,见她依旧眉头紧皱,便拿起梳子为她梳头按摩。
“好了!”宋三娘闭着眼睛,感觉自己好些了,便要司水停下,“已经不是特别疼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是!”司水收回手,行礼告退。
一年前是三娘子救了她,免了她去那种地方遭罪,也省下了她手中的毒药。
她那时想,给个小娘子当婢女,总好过去那种地方,就跟着三娘子回来了。
回来后,三娘子给她调养身体,从未提及要签卖身契一说。
一月未提及,两月未提及,三月、四月也未提过。
“三娘子,多谢您救命之恩!”司水跪在她面前,行稽首大礼。
“不必!”宋三娘摆手,“他日我若需要你这双手艺,望你能来就好!”
“三娘子?”司水瞪大眼睛看着她,“您是如何得知?”
“如何得知这并不重要!”她总不能说上辈子见过司水,那个时候,都说她是青楼女子出身,却得了一双好手,有一门超绝的按摩手艺。
宋三娘听了大娘的建议,巴巴的去找司水学,被她好心劝走。
可这一幕,依旧被吴氏母女利用,让她在外名声低至谷底,在内被狠狠的打了一顿,还罚跪祠堂。
“确实不重要!”司水重重的点头,“请三娘子收下我吧!”
如何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了后还能拉她一把,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爷爷曾贵为太医,因为贵人的要求有违医者仁心,便委婉的拒绝了贵人的要求。
未曾想,此事被贵人记恨,按个莫须有的罪名,便将她司家抄家,男丁斩首,女眷充做婢女。
她亲眼见爷爷、阿爹、弟弟被刽子手砍头,阿娘受不了刺激,一头撞死在行刑台前。
阿姐与她被押解回牢房,当晚牢头想要占阿姐便宜,被阿姐用藏在怀里的银钗刺穿了喉咙。
她永远不能忘记阿姐转头看她的眼神,那么凄美、那么绝望
“阿水,这是阿姐能给你最后的礼物。吃下去,我们就能见到阿爹、阿娘了。”她回头看了眼吵吵嚷嚷的门口,“阿姐先走一步阿水,我们下面见!”
随后,她便看见阿姐脖子上开了一朵绚烂的红花,还有阿姐带泪的脸颊。
然后,她便辗转在一个个下等人伢子手中,由于她年纪尚小,身子看着像五六岁的孩子,没有什么人家愿意要她。
直到有一天,一个满口黄牙,贼眉鼠眼的人来买婢女,看了一圈儿,指了指她,就要付钱买下。
她死活不肯,她认识他腰上的红木牌,上面雕刻着一只黑色的蛇缠绕在人身上
阿姐曾经教过她,在街上遇见这样的人都要绕道而行。
说这样的人都是坏人,会把小姑娘卖给更坏的人。
如果到这样的人手中,还不如直接去死!
她还不能死!
她的仇还没有报,她如何能这样去死?
许是她反应的太过激烈,引来了正在挑婢女的宋三娘,问了她名字后,直接付银子将她买下。
那男人本是不愿,但人伢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也只能咬牙放弃。
“你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会一飞冲天!
你不必签什么卖身契,若想离开了,和我说一声便可!”
宋三娘在下人眼里,是可怕的!
可在她眼中,却是可爱的!
司水看了眼还在看书的她,“三娘子,天色已晚,你身上还有伤,早些休息吧!”
“也好!”宋三娘觉得头越来越疼,确实也看不进去书,便将书本放到了一旁,人钻进被窝,昏昏沉沉间睡了过去。
外面月上半空,四下寂静一片,两个身穿夜行衣的人,鬼鬼祟祟的往宋三娘的院子里快速行进。
来到窗下,用唾液润湿了窗纸,将一个细长筒塞了进去,猛的一吹,屋里便飘起了一阵烟雾。
等了一会儿,两人推开了门,放了屋里的药雾才进去。
听说外间的丫头黑壮、黑壮的,不值得一用,他们便直奔里间。
月黑风高,采花夜!
两人分工明确,一人脱上面,一人脱下面,直到床榻上的人光溜溜的,他们站在床边欣赏了一会儿,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分了先后
夜空上飘过缕缕薄云,盖住了星辰,也盖住了月光。
等明月重新露出真容的时候,两人才从屋里出来,在外院墙角出抬出一个麻袋,送进屋里。
等他们收拾妥当,将门虚掩,快速离开,消失在院墙外。
一个婢女见他们出去,才扯着嗓子嗓子喊“有贼!捉贼啊!有贼人进了三娘子的院子快来人啊!抓贼啊!”
四处亮起灯光,随后宋城毅带着一群家丁往这边跑,大娘也急着忙慌的往这边赶
当门被踹开的时候,大娘惊叫的背过身子,低下的头颅却挂起来了得意的笑容。
宋三娘,这次还弄不死你,我就跟你姓!
宋城毅见到面前的景象也是愣的口不能言
女子光洁的背部暴露在众人面前,双腿跨坐在男子身上最敏感之处,她的头垂在他的颈窝,长发铺了他整个胸膛。
“嘶~~~”李春杨揉着额头,觉得胸口发闷,将上面的石头推开,才惊觉不对。
他看看自己的手,看看被自己推开的女子,吓得急忙往后退,却直接摔到了地上。
“嘭!”的一声,惊醒了屋里所有人,宋城毅怒吼的将人轰了出去,目呲欲裂看着地上的李春杨
“啊!”一声高亢的尖叫声振聋发聩,宋二娘抱着被子尖叫,身体异样的感觉已经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二娘,你怎么在这里?”大娘听见声音不对,回身就看见二娘坐在床上,心中一片凉凉
宋三娘呢?
在床榻上的,不应该她吗?
她死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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