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杨呆愣愣的看着床榻上的宋二娘,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上一瞬间的记忆还在回家的路上,为什么此刻会光果着身体
光果?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真实的皮肉,不敢相信的上手摸了摸
温度适宜,手感不错,是他的肉!
“李春杨!!!”宋城毅脑门青筋暴起,抬脚就踹,被他一个滚身躲开了。
“宋计相、宋计相”李春杨慌乱的抓起裤子就往上套,针脚细密的缝线都露在了外面,“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
“你冤枉?”宋城毅青筋跳的欢实,伸手又要再打,“谁冤枉你了?你光着身子躺在我女儿床上你还冤枉了?”
太可恨了!
又没有打到!
他左右环顾,发现没有什么称手的东西,拿起挂幔帐的长钩,有些犹豫
李家是武将出身,跟着太祖打江山的世家。如今香火鼎盛,又有一位女儿进宫为嫔,育有一子,名唤赵光安,是御封的安王,且颇受官家赏识。
李春杨虽是大房妾室所出,但学问极好,今年下场是三甲的热门人选。
他大哥李不言已于上一次科考中拿了探花郎,如今在礼部应事,颇受苏尚书赏识。
“可是可是”李春杨结结巴巴的说“是她压在我身上我被压我冤枉啊!我是真冤枉啊!”
他才是受委屈的那个好不好?
再说,他读的是圣贤书,行的是仁者道,如何会做出半夜爬墙,私会小娘子这种事儿?
而且,他与宋家三个姐妹都是在一个学堂里读书,脾气秉性大致都有些了解。
宋大娘善妒,秉性阴霾;宋二娘鲁直,秉性莽撞;宋三娘坚韧,秉性要强,手段哪个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啊!
宋城毅听见这话彻底不犹豫了!
二娘的便宜让这小子占尽了,他还委屈上了,拿起长钩就要打
“阿爹!”宋三娘在黑蛋儿背上高喝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快些进屋,“阿爹,请你冷静!”
今天的宋家比不得李家,她是不在乎宋城毅如何,但宋家的家产是弟弟的,她在他回来之前,一定会为他守好!
“冷静!”宋大娘双眼通红的瞪着她,“敢情今日受辱的人不是你,说的尽是风凉话!”
为什么不是宋三娘!
为什么不是宋三娘!!
为什么不是宋三娘!!!
她为宋三娘准备了这么大的“礼”,嫡女与庶子私通,最好珠胎暗结,李家迎娶进门后,她再告知天下宋三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个野种!
她已经准备冷眼看着宋三娘凄悲的一生,为什么再一次被她轻飘飘的躲过了?
她为何每次都如此幸运?
“宋大娘,这是我的房间!”宋三娘坐在椅子上,接过黑蛋儿递过来的热茶,“我今日与管事们对账,太晚了,便宿在书阁那边了。”
宋二娘听见这话,缩了缩肩膀,她就是听说宋三娘在书阁睡下了,才偷偷摸摸的想再次体会一下嫡女的闺房。
谁成想谁成想
她泪水划过脸颊,此时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所以”宋城毅有些后怕,刚才这一钩子下去,只怕要与李家结下死结了。
李家惯是护短,在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有些时候,甚至可以跟皇上叫板。
这样的武夫,哪里是根基甚薄的宋家能得罪的起的?
“所以,今日我不在,这屋子本就是空的。”宋三娘瞟了一眼犹自嘟囔‘冤枉’的李三郎,“即便有心爬墙的郎君,来了也会扑空的。”
“我没有爬墙!”李春杨激动的站起来,双手齐齐摆动,“我醒来的时候,她就在我身上我没动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冤枉啊!”
“你冤枉?”宋二娘听见这话,眼泪也不流了,大声叫嚷着“那又是谁脱了我的衣服?又是谁又是谁对我我不活了!”
她双手激动的拍着锦被,身上的被子滑到腰际,胸口无甚起伏,却也辣得宋城毅与李春杨齐齐转头。
“这如果是宋三娘的闺房,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李春杨也反应过来,思路清晰的分析,“我也是被人扔到这里的!既然彼此都冤枉,不如请开封府来调查清楚!”
“不行!”
“不行!”
“不行!”
此事在男子看来,即便是李春杨真的爬墙采花,也不过是李家三郎的一场风流韵事。
可这事儿中的女子,却难逃百姓的茶余饭后,再难嫁人!
“那你们想怎么样?”李春杨光果着上身,气愤的脸色涨红,“我做没做我自己清楚!她趴在我身上我还我还”
恶心呢!
前面后面一样平,跟个兄弟压在自己身上
“呕~~~”
李春杨转头呕吐,将晚上吃的汤汤水水都吐了出来,屋子里弥漫酸臭味
莨菪子?
宋三娘微微拿开点儿手帕,酸臭之中偷着一股淡淡的苦辛,正是莨菪入药的味道!
《旧唐书》中记载“既肥大不任战,前后十余度欺诱契丹,宴设酒中著莨菪子,预掘一坑,待其昏醉,斩首埋之,皆不觉死,每度数十人。”
看来李三郎也是被人硬扣的绿帽子啊!
只是如此毁人名节之事,在她的屋子里发生,对方还是个庶子像是宋大娘的手笔!
可是,她是如何找到这些下作的人
炅王,赵光翼!
你好!
你很好!!!
想不到宋大娘真是把他迷住了,连这等人物都能借她调用!
别以为采花贼是好当的!
既能把便宜占了,还能把锅甩给别人,再乐呵呵的看着别人将绿帽子按在头上
好大的一出戏,怎么可能没有演技精湛的戏子?
既然欺到她地头儿上了,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外面传了那么多她心性毒辣的谣言,她都懒得跟宋大娘计较,这次她就把这名声坐实诚了。
宋大娘届时,还望你受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