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娘将手搭在司水胖乎乎的手腕上,双目微合,良久才收回手,静静的看着司水日渐圆润的脸,表情颇为阴沉……
“三娘?”司水摸了摸自己肉肉的胖脸,“有什么你就直接说……我抗的住!”
田淑妃当初下手极是狠辣,她腹部受到的击打最多,留下些难以治愈的暗伤也不足为奇,反正这辈子她是打算自梳不嫁人,真打出什么‘不能生孩子’的毛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想是这么想的,但手还是下意识的伸向了腹部,上面有着从来不曾有过软软厚厚的一层肉肉,摸着颇有弹性,心中也颇为遗憾。
宋三娘的视线顺着她的手,看向那微微隆起的小腹,“你也觉得问题出在这里?”
“也?”司水的脸色顿时灰败起来,原来……自己的直觉还挺准……那当初怎么没看出,全俊朗是个混蛋?
“嗯!”宋三娘认真的点点头,“黑蛋儿啊!吩咐厨房,明天开始,司水的补药可以停了!
你天天带着她做些不剧烈的运动,比如走走、颠颠之类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司水,语重心长的说“司水啊!咱可不能再胖了!
身上的骨头都已经长好了,饭可不能像之前那么吃,骨头汤、鸡汤也不能天天喝了,每天和黑蛋儿锻炼一下……
嗯~~~不嫁人也不能……胖成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司水与她说过‘不想嫁人’,她也特别豪气的回了一句‘我养你啊!’。
司水傻眼的看着三娘,“你说的是我身上没有其他伤病……只是胖?”
这前几个月还在自己面前嘘寒问暖的三娘,现在一脸嫌弃是怎么回事?
“你要是不信……”宋三娘对着黑蛋儿招招手,“你与她比一比,也就清楚了。”
对着司水日渐宽厚的身板儿,她陷入的了深深自责,觉得如果以后她反悔想嫁人,这身型好像也不是那么好嫁得出去的!
这么多年,居木这类的郎君,也就碰到一个。下一个什么时候有……还不知道呢!
司水将信将疑的起身,站到了黑蛋儿面前,发现自己还真比她窄不了多少……而且,黑蛋儿是大骨架,属于壮实型的姑娘,她是小骨架,生生把自己胖成了个小肉滚儿,身上已经一戳一个坑儿。
“这……”司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最后垂死挣扎,“衣服什么的都是合身的啊!”
“司水,这些衣服都是你能起身之后新做的……”黑蛋儿被小肉掌拍了一下,悻悻的退了一步,嘴角却高高的翘起。
这下不是她一个人胖了……真好!
“你们”司水左看看三娘‘悲天悯人’的脸,右看看笑的一脸开心的黑蛋儿,低头看不见自己的是脚尖儿,“我明天就早起和黑蛋儿一起练功!!!”
……
黝黑阴冷的宫殿中,田三春抱着被子瑟瑟发抖,这些该死的太监不知得了谁的令?
每日将最脏、最累的活计丢给她,原本白嫩的小手,不过几月的时间,就粗糙的无法示人。
脸上没了香膏养着,皱纹也快速的爬上了她的眼尾,她对着水盆自照,几乎无法辨认出里面的女人是谁?
曾经的金碧辉煌,再对比如今的黑灰凄冷,感觉像是黄粱一梦,不知自己是想继续沉睡,还是想马上醒来。
日日盼着女儿能来看她,甚至将藏匿下的最后一对金耳坠送给了一个传话的小太监,只盼能递个话儿给女儿,让她的日子能好过些。
可她听到了吹吹打打送亲的声音,却无缘再见女儿一面,那天她哭的最大声,随后送来的衣服也最脏。
……
赵明旭坐在轿子中,几次将手伸到帘子处,想要掀开快速逃跑,却都迟疑的收回了手。
自从母妃被打入冷宫,她也软禁在寝宫之中,上到管事的嬷嬷、太监,下到婢子、侍卫,从里到外都换了新的。
每日让她坐在绣绷前,没人强制她绣,可不绣也不能出去,至多在自己院子的小花园转一转。她想借几本书来解闷儿,都被‘要专心备嫁’这种烂理由给回绝了。
她以为自己出嫁的日期,怎么也得过了年的,谁想,连十二月都没到,父亲就迫不及待的将她打发出去,连她想最后见母妃一面的请求都被驳了。
目前唯一可行的,就是在送嫁的路上逃跑!
但她什么谋生的手段都不会,连刺绣这种女子普遍都会的技能,她都没怎么学,总觉得,这辈子用不上的东西,学来做什么?
她嫁到大辽,好歹是一王妃,若逃出去,说不好会遇到什么人,落到何种田地?
两害相权取其轻!
她端正好姿态,稳稳的坐于轿中,做好入下一个‘战场’的准备。
……
“炅王妃,你不得好死!”
宋大娘披头散发的被绑在长凳上,下半身被打的血肉模糊,周围全是形形色色的美娘子,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
“宋雨桥,你自己在入府之前就不干不净,入府之后也不安分守己,四处勾搭男人……”炅王妃面露嫌恶,用手帕遮了遮嘴角,仿佛面前这个不是人,而是个让人作呕的东西,“之前我不愿与你一般见识,毕竟只是口头暧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后宅之中清净些,让王爷少为我们的事情烦心……你可倒好!
来了王府,未给王爷诞下一儿半女,反而在佛堂处与人苟合,不仅侮了王府的门楣,还污了佛祖的眼睛!”
“王妃,你说我未给王爷生下儿女,在场的人里,除了你的人,有谁给王爷生下过孩子?”宋大娘吐出一口血,“今天的事儿,明显有人陷害我,你却让家丁将我打成这样……王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哟~~~”王妃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今天这刑罚是谁点的头?”
“你说……”宋大娘惊异的抬头看她,“这不可能!”
“哼!”王妃懒得再与她说,“我是让你们来执行家法,不是让你们来看热闹的!”
“是!”
“是!”
随后棍子击打肉皮的声音,夹杂着宋大娘越来越弱的叫喊,声音越来越小……
“行了!”炅王妃挥了挥手,“拿张旧席子裹上,送回宋府大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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