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雷在三江警署算是老人了,也没瞒着肖章,简单说了一下警署内的情况,却也是让肖章目瞪口呆了。
署长曹忠仁和副署长李照阳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而监督处处长梁安是曹忠仁的人,万天龙是中立派,虽然刑侦处是个重要部门,但他基本上不问事,这也直接导致刑侦处的两个队站队不一,一队是李照阳的人,而二队则是曹忠仁的人。
至于曹忠仁和李照阳二人的身后都有什么背景,不得而知,但可以想像,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如果没有背景支撑的话,完全不可能,这也折射出高层的博弈。
这里需要简单说一下灾变之后的世界构架,虽说军、政、警三方共同管理,但军队的话语权也更大一些,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而政、警虽然分别设置,但也有隶属关系,也就是说,警务厅是要受市政府管理和任命的。
当然,这只是简单的区分,也不是泾渭分明,正所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是这个道理,所以说二人的背景到底是军还是政,以一队的层次还看不出来。
肖章也不关心这些,他关心的是如何站队的问题,到底该站在哪个人的前面。
肖章与夏雷碰了一下酒杯“雷哥,你觉得一队应该怎么定位?”
对于肖章的这声称呼,夏雷很受用,哈哈一笑,道“我特么又不是队长,定个屁的位。”
肖章立马反应了过来,夏雷是副队长,正队长出事之后,一队就瘫痪了,形同虚设,夏雷什么事也不过问,而署里也没对一队有什么动作,或者说没对夏雷有什么动作,这是不是意味着夏雷这小子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呢?
肖章是队长,自有队长的矜持,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反而是问道“一队邵明是因为什么事被撸了?”
“还不是为了粮食失窃案,好像是查到了些什么。”夏雷含糊着说了一句,反而是问道,“肖队,你要是想混日子呢,这些事你就别打听了。”
肖章接上话茬“那我如果是想干一番事业呢?”
夏雷嘿嘿一笑,鄙视道“那得看你有没有大腿抱了,单枪匹马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肖章一口把酒干了,苦恼地说“我特么现在就是想混日子,也混不了啊,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哎呀我去,文人啊,走一个。”夏雷大惊失色地跟肖章干了一杯,自己拿过酒瓶子满上了,说,“这世道叫个乱,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过呢,现在军队最大,这是大方向。”
肖章眨巴了一下眼睛,问“咱们署里谁是军方背景?”
夏雷又是嘿嘿一笑“我特么要是知道,早就去抱大腿了。肖队,我敬你是条汉子,不妨跟你明说,失窃案的水很深,邵明查的太较真,小命没了。”
肖章只知道邵明出了状况,没想到是个丢命的结果,呆了一下,若有所思。
一队是副署长李照阳的人马,邵明查出了一些线索,结果连人带线索都被掐了,而后案子交到了署长曹忠仁控制的二队手上,一直没什么结果,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个失窃案跟曹忠仁有关?
这个逻辑关系是存在并成立的,但有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在这个案子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梁安认识自己,可能是之前就熟识,但联想到梁安打过电话,说曹忠仁要见他,完全可以判断,肖章的上任搞不好与曹忠仁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肖章就头疼了。
从这个角度来分析的话,自己大半是曹忠仁的人,不过李照阳应该不知道,所以才会把案子交给自己来查,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能查出个一二三来。那么,曹忠仁为什么把自己拉过来?
是为了加强对一队的控制,还是把这个案子给抹平了?
肖章一个头两个大,特么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无人区混着呢,不过他也明白,这个时候想抽身离开也不可能了,毕竟他一只脚已经踩了进来,再说了,自己要真这么一跑,肖章的事情铁定会发了,到时候被通缉,不是被干死就是一辈子藏身于无人区了,那跟死也没什么区别。
“其实,要想知道这事跟署里有没有什么猫腻,倒是有一个办法。”夏雷低声道,“偷了粮食,总得要销出去,而烂街的东叔就是干这个活的,不如直接从他那儿打开缺口。”
肖章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只是现在打听了警署的情况之后,一时之间难以决断,这个案子到底要不要查下去,显然,曹忠仁是不想查的,而李照阳估计觉得这事跟曹忠仁有关,真查出什么的话,这就是打击曹忠仁的最好手段,便道“先不着急,你们盯紧点烂街,把几条运输的路线给看好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向我报告。唉,真特么难。”
这案子虽说路子不少,但都缺乏线索,肖章坚定地认为,粮食管理署铁定有内应,否则无法解释没留痕迹,虽然有先入为主的武断,但这也的确是个路子。
围绕着这个思路走下去,肖章翻开了粮食管理署的人员信息表,很快一个叫贾厚林的人进入了他的视线。
贾厚林是储备库主任,所有粮食的调度都离不开他,案发当天一大早,他请了病假,偏偏在这个时候粮食就被偷了。
肖章决定从他这儿打个突破口,不过他请了病假,可以推说一切都不知情,而且之前也对他进行过询问,他一推三不知,所以从正常途径估计撬不开他的嘴。
肖章叫来了夏雷,让他把贾厚林的详细资料调过来,当天下午,夏雷便把资料拿了过来。
肖章向夏雷说了自己的设想,两人在趴在资料上研究了半天,终于定下了一个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