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周纯嘉一顿,将目光从人群中收了回来。
“鸢儿?”周纯嘉拨开周身的人,上前走到了池星鸢身边看了一眼仁心医馆的牌匾,问“你不是应该在学府么?怎么会在这儿?”
池星鸢扯了个笑,随口说道“路上遇到了一个病人你要去哪儿?在找什么吗?”
看着周纯嘉这副少见的担忧模样,池星鸢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
张岳绑人后之所以起了杀心多半是冲着他,所以周纯嘉并没有隐瞒,为了早些找到周夫人,如是说了自己在找人。
池星鸢得知周夫人不见了,顿时也担心了起来。
“周夫人是独自一人离得府上?你可知她”池星鸢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试探性的问道“等等周夫人是不是看起来十分年轻,眉心有颗朱砂痣,手上”
池星鸢没见过周夫人,可这京城里的皇亲贵胄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她多半都见过,而今日救得这位却格外的眼生,再加上她的衣着打扮,池星鸢见了周纯嘉才敢往那边想。
没等池星鸢说完,周纯嘉心里便已经有了数。
她见到了
“我娘在何处?”周纯嘉急切的抓住了池星鸢的手腕,“你见到了?”
池星鸢一时不知道如何告诉周纯嘉,她方才在事态紧急的情况下私自给周夫人做了手术,只得吞吞吐吐的带着人进了医馆。
“周夫人情况刚稳定下来,你别急”
周纯嘉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池星鸢嘱咐,一头扎进了内室。
他绕过屏风后瞧见病榻上虚弱的周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强忍着担心轻手轻脚的挪了过去,生怕吵到她。
“有件事情我要和你说一下”
池星鸢舔了舔嘴唇,而后慢条斯理的开始说事情的经过。
“我发现周夫人的时候是在街市上,想必是因为肠痈疼晕了过去,肠痈这个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若是小疼小闹也就作罢,服药即可调理,可是周夫人这个已经很严重了,人命关天我便私自做了决定开刀做了手术不过你放心!伤口我已经包扎好了,疤痕会很小很小,就是养伤这些日子有些遭罪”
“实在是对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母亲,要是知道就叫锦钗去寻你了更不会擅作决定。”
池星鸢声音越说越小,自责的已经耷拉下了脑袋。
周纯嘉听了池星鸢的话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反而放心了不少。
本以为周夫人会遭受什么不测,如此一来池星鸢救了她,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谢谢”周纯嘉回头看了一眼池星鸢,唇角浅浅一笑,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你救了我娘”
池星鸢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说的一怔。
“我”
“她现在情况如何?我想将她带回府邸。”
周纯嘉倚坐在病榻旁,握着周夫人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依着周夫人现在的情况,刚做完手术是不能大动的,可想来将周夫人放在这小医馆中,周纯嘉更是不会放心。
池星鸢想了想,最终还是想法子帮忙将人移回了周家府邸。
另一头。
池伴乔和周沐染由于后续转来,所以并没有选择副课,以至于今日来四方亭上课的只有以往那些人,而剩下的则是去了老夫子的课堂。
自打上课起段沉可便一直余光打量着池星鸢的位子,她今日没来上课,段沉可心里不觉间有些空落落的。
也正是因为池星鸢没来,其余人暗戳戳的也议论了不少话柄。
可最终都被段沉可的眼神驳回了,段簌簌和江满一没见到池星鸢来上课心里多半有数,可却也还是有些担忧。
任永年伤势未愈,勉强来学府上课不为课程,而是想要同池星鸢致谢,毕竟次次是救命之恩,而他又有为救她而受伤的理由,想着池星鸢必然不会在回绝自己,便来了。
可没想到的是,池星鸢今日并没有来学府。
直到下了课,她也没有来。
池伴乔本打算去找池星鸢,成逞口舌之快,毕竟让她讹了钱心里十分憋屈,想要看看当下她与摄政王的关系,若是迟到了是不是顺了她的意被责罚了。
怎想着好不容易顺着小路摸到了四方亭,亭外的隐蔽处却有两个让她十分眼熟的身影。
走近一瞧才看清那人是同自己一同转来学府的周家小姐周沐染,而另一个也正好是前几日出现在丞相府上的男子。
池伴乔眯着眼睛想了好半晌也没想起来,她本想溜走去寻池星鸢,却没想到他们的谈话勾走了她的思绪。
“没想到任公子对自己下手也能这般狠毒,为博二小姐芳心,命都可以不要”
周沐染打量着任永年的病体,看出他伤得不轻,于是讪讪一笑。
而任永年倒是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躬身朝着周沐染行了一礼。
“周小姐说的,任某不明白。”
“不明白?”周沐染嗤声一笑,观赏着指尖的戒指,淡淡说道“跟我何必嘴这么严,杀手都是从我这里讨要去的,这会儿装什么无辜。”
“好在张岳人死了,若是没死依着我哥那性子,若是查出了什么,任公子还想活命?”
“别紧张”周沐染上前走近了几步,小声道“这件事情只有咱们三个人知道,现在已经死了一个,我只是来好心劝说任公子,什么该忘什么该记得,不然也是死路一条。你喜欢池星鸢,我愿意帮你是想让她离周家远一些,可你这次险些要了池星鸢的命,看在你为了骗过人眼目自残数十刀的份儿上,我就不予计较了。”
“日后做事小心些,我可不想被你拉下水”
任永年后背渗出了薄汗,只是表面依旧淡然的要死,看着周沐染的眼神还隐隐带着笑。
与他对视着,周沐染莫名觉得后脊一阵发凉,忽然觉得这个人有些许怪异。
“周小姐说的是,任某受教了。周小姐出身商贾世家,应当知道我们这算是交易,我帮了你你帮了我,谈何计较?”任永年垂下眼帘不知想着什么,又说“若无它事,任某先行告退了”
这会儿池伴乔躲在草丛后,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两人离开她才敢动。
本以为池星鸢是因为什么别的仇家才会被绑架,万没想到这幕后指使人竟然是周纯嘉的亲妹妹,还有被池星鸢医治的任永年,竟然是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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