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有些大,闹得池伴乔一阵发懵,她咽了口唾沫,想要悄声离开。
可就在这时,她一个退身直接被撞了一个踉跄,整个人都朝着身后的草丛栽了进去。
池伴乔气的脸色涨红,抬眼便要破口大骂,可脏字还没骂出口就被迫咽了回去。
段沉可站在池伴乔的身前,修长的身躯遮住了阳光,池伴乔看清眼前人时心都要吓停了。
见他睥睨着自己,眼神冷的像一把利剑,池伴乔连忙颤抖着爬起了身来。
“王王爷”
池伴乔见过段沉可,也深知道他的脾性有多可怖,这会儿连头也不敢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段沉可面无表情的垂眸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声说“鬼鬼祟祟的在这里做什么?”
池伴乔吓得肩膀一哆嗦,方才所见所听信息量有点太大,她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再加上事关池星鸢她本就想隐瞒,于是随口找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回回王爷小女方才在找遗落的簪子”
段沉可垂着眼睛,过了半晌才开口。
“可有找到?”
“找找到了!”池伴乔心跳的很快,她跪在地上手指死死地抠着土壤,明显感觉冒了汗,“找到了”
段沉可随意的掸了掸衣袖,水袖袖口轻轻略过池伴乔的脸,她依旧没敢动。
“既如此走吧”
听言,池伴乔如释重负的爬起了身,小心翼翼的朝着段沉可行了个礼后,俯身退了去,直到离开四方亭才敢大声喘息。
周府。
自打知道自己擅自做手术的病人是周纯嘉的娘亲,池星鸢心里更是不放心了。
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这种医术不发达的时代主刀,虽然是个不大的小手术,可毕竟用药从西药改为了中草药。
池星鸢担心周夫人身体有恙,自打将人带回了周府便寸步不离的守着。
见夫人被抬回了府邸,冥枫彻底跪不住了。
他心里又急又担心,可没有周纯嘉的命令他又不敢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周夫人被抬进卧房。
池星鸢这会儿守在周夫人身侧,等着麻醉的劲儿过了,询问她的感觉。
周纯嘉坐在一旁看着周夫人出了会儿神儿,然后看向了池星鸢。
“染染在学府?”
池星鸢抬眼看了看周纯嘉,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在学府上课,你不知道吗?”
“你见到过她了?”周纯嘉神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她是何时去的学府?”
池星鸢想了想,说“我记得大抵是在府上举办赏花宴前的那几日,我去学堂时恰巧见到了她,她是和池伴乔一同入的学。”
周纯嘉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你不知道?”池星鸢打量着周纯嘉的神情,问道。
见周纯嘉摇头,池星鸢顿了顿。
不由得开始好奇周沐染是怎么绕过周纯嘉找到入学的法子的,按理来说非王亲贵胄除非又礼部的举荐信,否则根本没有资格入学,有钱也不行
既然周纯嘉都不知情,那么周沐染是如何想的法子呢?
“你也别怪罪于她,想必她也是平日闲来无事,想去上学消磨时间交交朋友”
池星鸢没想别的,眼下周夫人病伤未愈,若是周纯嘉因为此事责罚了周沐染,多少会影响周夫人的情绪从而耽误伤愈。
可若是周沐染入学真的只是为了消磨时间,交朋友,那他也不会生气。玄蛇堂一众这些日子一直在彻查究竟是谁找到了张岳,周纯嘉也将任永年查了个明白,按理来说对玄蛇堂行踪清楚的除了周家再没人知晓。周沐染入了学府,任永年出现在太平湖山洞,太多的蛛丝马迹将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依着玄蛇堂的办事效率早该有个交代了,周纯嘉之所以查到现在就是因为刻意避开了自家人,可当他今日得知周沐染偷偷去了学府上学时,他心里便已经有了数,而事实多半也就是他猜想的那样。
周纯嘉摇了摇头,看着池星鸢忽然心里愧疚的很。
“让你费心了,这里交给我就好,你暂歇回府歇息吧,若是有事我再差人去相府唤你。”
池星鸢不放心的看了看身旁的周夫人,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直到她离开周府才恍然想起了还没有去学堂,她抬头看了看太阳,唉声拍了拍脑门儿。
难怪方才打发锦钗回府时那丫头支支吾吾半天想说什么,自己却跟缺了跟弦儿似的直接扭头上了周府的马车。
她急急忙忙跑出府邸大门,直奔着学府跑了去。
这会儿恰好装上周沐染的马车,可她这会儿实在赶时间,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走了。
马车前帘被风吹起,周沐染瞥见了池星鸢的身影不禁皱了眉头,掀开帘子探头看了一眼。
她为什么会从周府出来?
周沐染喊停了车夫,想下马车去问,谁承想池星鸢跑的那么快,等她下了马车,人已经没入来往的人群了。
等池星鸢到了学府门前时,人已经都陆续走光了。
“呦,这不是池星鸢吗?”池伴乔刚想上马车,瞥见了池星鸢的身影后又收回了已经迈上去的脚。
池星鸢蹙着眉头转身,才发现是池伴乔。
“姐姐这是跑来的学府?怎么没坐马车呢?这会儿都下课了,你还来做什么莫不是怕人说闲话,为了避嫌?”
池伴乔说话依那么阴阳怪气,池星鸢实在是懒得听。
眼下她赶时间,也懒得跟池伴乔在这儿浪费口舌,索性理都没理她就直接进了学府。
池伴乔见池星鸢就这样无视了自己,气的直跳脚,可现下人已经走了,她只能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上了马车。
过了三伏天,暑气愈发降了下来。
池星鸢急急忙忙跑了这么一路也没出汗,只是累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自打那日出了皇宫,池星鸢即便是来了学府也不会光顾四方亭,这会儿直奔着来倒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四方亭本就在学府深处,她一路小跑直到看见了四方亭的攒尖顶才放缓了步子。
“二小姐?”
听见这声轻唤,池星鸢顿时觉得事情不妙。
这才几天啊任永年病好了?
池星鸢心里暗暗嘀咕着,本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假装没听到的样子,谁想任永年见到了池星鸢的身影,二话没说就跟了上来。
等池星鸢迈步子要走时,人已经到了跟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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