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食人
阿沃斯塔的地下水系统，是北欧相对较为发达的一个景象。
匡阔，近五米高的巨大防空洞，水泥修缮的两条可供人行走的边路，不仅是原本老鼠的温室，更是各个黑帮和混混们碰头的绝佳地点，据不完全统计，发生在这里的可疑交易已经大大小小已经超过了上万起。
不过，这个地方也是发生大型自然灾害的最佳避难所，虽然味道不怎么好闻，但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切断了嗅觉……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在意识回归本体后，克斯玛几乎没有停歇就开始了魔力收集的工作。
盘坐水泥地板上，他的全身心投入冥想工作，连周围跑过一些被秘术改造，变得巨大的黑毛老鼠都没有察觉，克斯玛的感官中只剩下天花板上低落的水滴声。
——感受「水」的律动。
说实话，他其实心底也不想待在这个昏暗不见天日的地下。
但罗佩的属性是「水」，只有贴近水源才能收集到空气中游离的魔力，阿沃斯塔的最近的一条河都处于城镇的外围，以克斯玛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用本体过去。
如果在路上遇上了洛基，那可真的麻烦就大了。
可能不至于死，但恳求哈斯塔出手却是肯定的。这样一来不仅杀死洛基不会得到权能，而且作为克斯玛本体的罗佩就又欠下黄衣之王的人情了。
他不是瞎子，那个旧日支配者对自己或多或少的特殊感情十分明显，如果不想后半辈子在哈利湖中和大触手玩亲亲，最终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他最好还是和哈斯塔划清界限为妙。
所以，能供克斯玛选择的就只剩下水道了。
大概一个小时后，克斯玛睁开了他的双眼，表情有些不悦。
“……啧，只有这种程度吗？如果不浸泡水源的话……”
捏了捏手掌，散去缠绕在身体上的淡薄水雾，克斯玛精确的感知到，自己本身的魔力只回复了三分之一还少。
这点魔力根本不够释放对不从之神具有杀伤力的大秘术，普通的秘术只能隔靴搔痒，不能对洛基产生真正意义上的威胁。而且，对于本身具备「火焰」神职的他，「燃爆者」克图格亚的秘术已经被克斯玛早早剔出备选名单了。
不管那一方的火焰较强，只要燃烧产生了高温，对于「火神」都是绝佳的补品。
就像罗佩在战斗时站立于海上是不败的一样，洛基肯定会从高温中获取些许收益，这是出于狩猎劣势的克斯玛尽量要避免的。
只能用「人柱」了吗……克斯玛有些苦恼的想到。
秘术师在紧急缺少魔力的时候，除了自然恢复还有一个可能挑战道德底线的方法。
——同类相食。
以同类的灵魂与血肉为食，将其在胃中转化成魔力。
罗佩，或者说克斯玛可以对杀人毫无任何顾忌之心，但同类相食这种事情还是略微有反感。因为这种行为是正式向内心宣布着，自己是排除在人类之外的「怪物」。
上次借助了「邪魔之祖」阿伯霍斯的力量，从而吞噬了「类人形」的韦勒斯拉纳，这件事情尽管罗佩表现的十分风轻云淡，可至少在心中，他是十分反感的。
秉承同等思考方式和过去记忆的克斯玛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拿非利人血统，克苏鲁秘术……最后连灵魂都不能再保持「人类」的观念了吗？”克斯玛自嘲的笑了笑，眼神的深处越发坚定。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人是踩着同类尸骨才能成长到巅峰的种族，为了洛基不在内因为世界剥离而自然消失，或者短时间破解谜题，找到了克斯玛的本体，他必须抓紧时间恢复力量，好为了夺取权能和完成任务。
那就去吃人吧。
像个真正的怪物一样，像那些秘术师的前辈一样，像星空中徘徊的邪神一样。舍弃一些东西，换来真正永恒的力量。
——情感是人类动物先祖赐予人类的礼物，而残忍则是人类送给自己的礼物。
“希望等我「回家」的时候，本体能够接受这一事实……”
克斯玛想通后，立刻吹起了口哨，呼唤着他所创造的奴仆。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
下水道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绝非人类，有的轻，有的重，怪物们争先恐后的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听候它们主宰者的至高御命。
不到一会儿，可怖的异形们就来到了克斯玛的眼前。
“一只古革巨人，一只雷恩高原巨蛛，两只冷蛛，七只变异老鼠……”克斯玛看着这些怪物，手指轻点着。
“看起来下水道里隐藏的污秽比我想象的还要多啊。能吸引你们的，肯定是了不得的罪恶和欲.望……还有恐惧。”
不出克斯玛所料，在地上发生了大灾变后，下水道汇聚了不少的人类，这么多渴望恐惧的怪物被吸引而来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
空气中沉默着，异形们无法用特殊声带发出人类的语言，但他们都在细细聆听克斯玛的话语。
“嗯。”克斯玛组织了一下语言。
“总的来说，恐怕得打扰一下各位的下午茶时间了。这里有人类你们差不多都能感知到。我的命令是，尽量将活着的人类给我带回来，半死不活也可以，但不要将你们的体液，病毒，或者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弄脏他们，听明白了吗？”
要吃人的话，还是干净点的好……
尽管怪物们的不是很明白，但好歹理解了克斯玛的中心思想——抓人类，然后献给支配者。
他们可不是喜欢怠工的恶劣员工，在克斯玛下达命令的同时，怪物们就如同风一般的消失不见。恐怕最多半个小时，克斯玛精致的「下午茶点心」就会送到他的面前，供他享用。
安排完后，克斯玛又重新坐回了原位，开始思索起了洛基的对策。
到底该用什么样的秘术去制裁他呢？
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