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像寄生虫一样

    鲜血，恶臭，内脏，石板上的人类——或者说曾经是「人类」的残片。

    总计十九位，除去塞娜和她的父亲与哥哥，剩下的全部被克斯玛用癫狂地狱的锁链撕成碎片。

    魔术、秘术之类的根本不需要，仅凭他身体破坏力、精密操作、速度三项全A的数据，这些普通人类连反抗都做不到，无论他们怎样逃跑，都会被蟒蛇一样的锁链抓住，送到克斯玛的嘴边。

    当然，锁链的进阶版「瘟疫藤蔓」虽然更强，但「食物」染上了毒可就没法吃了。

    “果然年轻女生的肉比较瘦……啧，男性的太难嚼了。”

    克斯玛鼓这脸，一手抓着一条女生的胳膊，另一手抓着那位助教的大腿，一边咀嚼，一边发出了骇人的评价。

    “吸血鬼这种东西爱吸食处.女血不是没有道理的啊，不论是荷尔蒙的影响，还是外观什么因素，女生就是比男性要好吃一点……”

    听到这话，一脸难以置信的诺曼终于忍不住了。

    他跪伏在下水道的污水中，一手扶住自己儿子，吐得翻江倒海，胃部就像不听使唤一般根本停不下来。反倒是应该吓晕过去的塞娜十分镇定，只是单纯的闭上眼睛两耳不闻。

    短短的几天，残忍和怪异的事情已经让这位少女有足够的资本去冷静了。

    ——尖叫和恐惧都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不过倒是应该庆幸塞娜的哥哥还在昏迷之中，不然年轻的小伙子在经历了邪神的精神侵蚀后，又看到这样惨绝人寰的场景，过负荷的神经会崩断的，吓成白痴也说不定。

    “呼……复活了。”

    三下五除二，克斯玛犹如风卷残云一般吞吃了十七人的身躯，而外表，尤其是肚子没有丝毫鼓胀的感觉。

    那些血肉和灵魂都已经在通过食道的同时，转化成了最纯净的魔力，用来填补克斯玛的空虚。

    大概恢复到五分之四左右的程度吧，足够使用了。克斯玛揉了揉眉心，压下因食人而躁动不已的两本禁忌之书。

    所以说，只要亲身体会了那种感觉，才知道灵魂东西的好处。

    难怪不论是神o，还是恶魔，对人类，或者有智慧生物的灵魂都是有多少收多少。

    能够分解为最基本力量的灵魂，就连用来转化成神力都能做得到。这一点就算对旧日支配者也是充满诱.惑的。

    ——没有人会嫌弃自己力量多。

    从上衣的衣兜摸出手帕，那还是莉莉亚娜在临走前送给他的。克斯玛像一个绅士用晚餐后，轻轻的擦拭过自己嘴边的血迹，然后看向自己沉默不语的徒弟。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限制你的自由，竟然会这么乖的待在我面前。外面的怪物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好歹比我这个「喜怒无常」的变态要强的多吧……它们至少还听你的话。”

    “……这件事情，是师傅干的吗。”塞娜低声念叨着，虽然是疑问句的样子，但却被少女说出了肯定的味道。

    “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克斯玛摊手。“你又不是智障，自己已经肯定的废话就不要拿出来说了。有事说事儿，没事一边玩去。”

    他刚刚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秘术，作为保守和迎接作战简直在合适不过的结界术，因此他可没有闲工夫浪费在自己徒弟的身上。

    “我的妈妈……”塞娜眼神一痛，似乎不愿意回想那残忍的光景一般。

    “她喋喋不休，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对我说教一番。在哥哥没有成家之前，更是冷落我，把哥哥宠的不像话……但就算是这样，那也是我的妈妈啊。”

    “所以呢？”

    克斯玛掏了掏耳朵，心想果然这个年级的普通女孩除了废话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的妈妈被「腐化仪式」影响到了吗？那还这是可惜。”恐怕就只剩下这个，才让少女赖着不走的啊。

    ——可这管我什么事。

    “仪式的选择是随机的，你的全家没有面变成怪物已经是命运之神给你的特殊款待了，还想怎么样？让在这种紧急的时候放下手中的一切跟你走一趟，只为让你口中的中年妇女恢复原来的模样？”克斯玛藐视着自己的弟子，口中的话语冰冷无情。

    “别得寸进尺了，小女孩——现在，给我滚！”

    “……”塞娜默然。

    意料之中的回答，自己的师父本来就是一个不吃人饭的人，一个活生生的怪物。哪怕他自己做了什么毁掉别人一生的事情，只要对象是普通人就不会去理会吧？

    “塞、塞娜。”

    诺曼紧张的拽了拽自己的女儿，凭他的眼力劲儿看得出来，面前这个怪物对塞娜的态度并不是很好，为了女儿的安全着想，他觉得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妈妈的事情之后再谈吧。”中年男人说出这话的时候有些痛苦。“比起已经变成现实的东西，你的哥哥，雷文的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他现在还在发高烧，必须去医院了。”

    说罢，他便想要拽着女儿的手从这个下水道离开。

    但棕发的少女一动也不动，就这样站在污水中凝视着克斯玛。

    冷静，沉着，决心，还有——怨恨。

    她说道。

    “师父……这个怪物化是可以解除的吗？”

    “是有怎么样？”克斯玛歪着头，戏谑的看着塞娜。“想要我把解除「腐化仪式」的方法告诉你？就凭你现在连学徒都不配称呼的身份？”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十分可笑的笑话。

    “连魔力是什么都无法感知的你，要怎么去解除我的大秘术。你把神秘当成什么了，菜鸟？”

    “那请让我跟着您吧。”

    少女深深的低下头，在水中跪了下来，任凭污水浸染她的衣衫。配上她雪白的肤色，仿佛盛开在污浊中的清莲。

    “塞娜！？”诺曼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女儿，无法理解她做出的决定。

    塞娜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继续说道。

    “我是您的徒弟，那从现在开始，就让我跟随您学习秘术吧。您不是十分希望我成为秘术师的吗？跟随在您的身边，才能学到真正的知识。”

    然后将自己的母亲恢复原状。塞娜坚定想到。

    求人不如靠自己，只要克斯玛的话语不是骗她，那塞娜绝对会学到克斯玛的本事。

    不是妄言，而是一定要做到。

    因为自己肩负的不只有自己，还有母亲的生命，不做到不行。

    她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将右手捂在额头上，一阵淡淡的光晕过后，一个扭曲的圆形闪光图案被塞娜握在了自己的掌心。

    然后递给了诺曼。

    诺曼只是愣愣的接了过来，看着那神秘的东西消失在掌心之中。

    ——那是「黄衣之王」哈斯塔的神徽。

    关于这个，克斯玛并没有阻止，神徽这东西不过是个小玩具，令他感兴趣的另一点。

    竟然在自身没有任何魔力的情况下「拿」出来了？……这个女孩，果然是有很大资质的原石……他眼中异彩连连。

    “带着哥哥去医院吧。”

    塞娜神情温和自然的说道。“爸爸，有了这个，地面上的怪物就不会对你动手了。”她顿了顿。“可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爸爸……保重身体。”

    想了很多，但到嘴边却只剩下了四个字。

    这是浓缩了塞娜所有感情的告别。

    “塞娜……”诺曼一时无言。

    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无意义，无价值，连仅有的幸福都被践踏的体无完肤的普通人。

    “好了，无聊的亲情戏就到这里了。”看了一下时间，克斯玛站起了身来对着塞娜拍了拍手。

    “按照「师徒契约」，你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正好师父要抓一条大鱼，就带着你见见世面吧，你这期间你能学多少我才不管，系统的教学留到之后再说……如果你母亲能坚持到那个时间的话。”

    「腐化仪式」是从身体到灵魂的过程。

    如果耽搁太长时间，塞娜的妈妈会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连回复的可能性都不存在，——除非有邪神出手。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我会努力的。”塞娜坚定的说道。

    不仅是为了母亲。

    ——还有杀死你这个混蛋！

    向一只寄生虫一样，吸取力量，然后杀死宿主。

    塞娜在今天，给自己的人生做了一个恶心的定义。

    PS:有朋友在书评区说爱手艺老爷的风格不是血腥为主，而是心理的压迫，这点在下完全认同。

    可是克苏鲁神话的正统风格不适合写小说啊，尤其是动漫同人小说，而且在下笔力有限。所以看过原文的可爱教徒们就别来打在下的脸了，桥姬有苦衷啊……ORZ

    （我要是能写成爱手艺老爷那样我还写个屁同人啊！（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