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战斗即将落幕，光的降临

    藤蔓争先恐后的往伤口涌去，像是精准的外科手术缝合一般，填补了被洛基烧点的部分，然后血肉充分增殖覆盖，恢复如初。

    “又是「存在」的权能……”

    克斯玛烦躁的瞪视着洛基。

    第一次的时候，他就是被洛基的突袭打了个措手不及。

    明明视线中洛基并没有隐身，但克斯玛思考回路就像在一瞬间把他从「敌人」、「活人」这个身份剔除，识别成了「空气」一般。

    转头一看，自己驱使替身全力进行防御的「攻击」也只是普通的石子，被洛基提升「存在感」让克斯玛产生了「是强大攻击」的错觉。同样，他略微思考一下就得出，这一手段也可以用在「将真正杀招消弱存在感」的计策，十分危险。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操控「存在」的神明就像镜中之花一样，让人无法揣测它的下一步行动。

    和「存在性」这一根本力量之一扯上关系的权能果然棘手。难怪能在北欧躲藏这么多年，不被沃班侯爵找到……

    “终于伤到你了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眉头微不可查的挑了一下。

    “虽然看起来是我吃亏第一点，不过总算摸清楚你那个怎么都打不到本体的奇怪术式了……”

    被「瘟疫藤蔓」击退后，洛基从袖子下的手臂已经染上了墨绿色的病毒，并且向着脖子和身躯心脏部位蔓延，看起来不像是善茬。

    不过并不碍事，白金色神炎在洛基的血管内燃烧，遏制了病毒的蔓延——高温杀菌无论是科学还是神秘都说得通。就像「火」属性的精灵天克「病毒」属性的**之子一样。

    他撤下长袍的一角，包裹住了自己的双臂与手，防止克斯玛的藤蔓再一次和他的皮肤产生接触。

    “我注意到了。在我们第一次交手，我攻击到你的时候，你的额头上的眼睛裂开了一条缝隙。第二次，同样是这样。等到第三次你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甚至对我的气息试探不做出任何防御。”洛基伸出了三个手指，温和的笑容像参透了隐秘的贤者一般。

    “而现在，你的「眼睛」可能是因为消耗过大，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完全闭合，我却伤到了你的本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只要那只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睛不睁开，我就可以……杀了你呢？”

    他的推断十分正确。

    「活性化」影子必须在眼睛睁开的时候使用，通常以怪物作为替身的秘术，在洛基的眼皮子地下是没有机会去用的——太慢了。

    正是因为这份高超的临场信息收集和果决的判断力，克斯玛才会为这位不从之神感到头痛啊。

    本来还想再缓缓，可这样下去被牵着鼻子走的就是自己了……想到这里，克斯玛直接闭上了双眼，将「格赫罗斯之眼」重新睁开，死死盯住洛基。

    「熔炉」的启动还差一点时间，他已经在缩小「死星熔炉」的整体范围，再次之前不能出差错。

    他竖起手指，向影洛基继续下达命令。

    “进攻。”

    “睁开了，就代表我说对了呢……”

    洛基向后翻腾，在狭小的空间中躲避着「自己」的攻击。

    虽然脸上还是从容的表情，但他心中在交手数次后已经开始叫苦不堪。

    挥出火焰，对方就用同样的火焰来抵消。虚晃的招数，对影子没有效果，它们就像提前预知了你招数的破绽，专门找薄弱的地方打。洛基也是如此，影子们用的招数他都有破解的方法。

    自己和自己战斗，最无聊和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此。

    “行于无常之间！”

    被迫，洛基不得不再次使用了消耗神力不少的「存在」权能。

    在一阵恍惚过后，克斯玛的视线中，洛基重新出现。

    能将牛顿从棺材板中气活过来的景象，火神提着一个影子的头颅，倒立在下水道的顶上，并且衣服和头发都没有垂下了的意思。

    在刚才的瞬息中，他解决了自己的影子，但克斯玛却看得出，他身后火焰之轮的白金色泽已经开始变暗。

    “似乎我的影子不能使用「存在」啊。”洛基将头颅扔下，颇为自得。“影子和我应该是实力相同的同位体，不能使用的原因果然还是在魔力的消耗问题上。”说着，他自嘲式的笑了笑。“咱们两个都一样啊，消耗战以先倒下的一方为失败者，你的魔力，我的神力，到底谁会先用尽呢……”

    “你想的多了，马上就送你回归神话。”克斯玛冷冷的说道。

    他的右手变得如同死尸一般干扁，《死灵之书》的术式在克斯玛的指尖缠绕。

    “凋零之触（WitheringTouch）！”

    死灰色的烟雾被释放出来，慢悠悠的飘散在空中，封锁着洛基的行动路线。剩余的三个影洛基从空余的死角发动不要命似得冲锋，只求在这紧凑的攻势下进一步缩短洛基的喘息之时。

    克斯玛想，洛基的「存在消失」恐怕只是针对活着生物的感知而发动的权能，并非真正从世界将存在消除，对于依附于神话的不从之神来说，是自取灭亡的道路。

    世界无法认知到洛基，那他很有可能就会变成真的「不存在」了。

    因此，只要用范围性的攻击就能捕捉到他的动作，感知都是谎言，现实在目前意义上来讲是不会骗人的。

    “存在消弱。”

    洛基当然不会让克斯玛如愿，立刻转变了自己的攻击模式。

    轰！

    又是让人烦躁的消失，同时克斯玛身上出现了数个烧焦的弹孔。其中一个甚至将他的半边身体都炸没了。下水道的墙壁上更是像遭受了一个连队的炮击轰炸一般，不仅把地形炸的面目全非，痛苦如同兄弟一般不离不弃的折磨着克斯玛的灵魂。

    和他想的没错，洛基确实有将远程攻击消弱「存在」的能力。

    好在「格赫罗斯之眼」发动的期间，他只需要万分之一秒就能从影子活性化到替换到修复。只不过理智的侵蚀更加深入到脑髓之中，几乎把持不住要做出疯狂的举动。

    终于，在将近五分钟的僵持之后，克斯玛终于露出了舒缓的表情。

    猩红的符文全部点亮，「熔炉」的充能完成了。

    ……

    此刻，阿沃斯塔被灰色笼罩的天空中，一个漆黑的裂缝出现在了哈斯塔的上空。

    无尽的光从虚空中洒下，驱散了雾气笼罩的小镇。无以名状的怪物们就像吸血鬼遇到了太阳一般惨叫着化为飞灰。

    光，凝聚了起来。

    灰发的有翼者手持有蓝宝石镶嵌的长枪，带着对混乱无边的厌恶和对受虐待人类的怜悯，漂浮在哈斯塔面前。

    无论是哈斯塔，还是克斯玛，似乎都已经达成了他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