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努茨与哈斯塔

    疾病的瘟疫之风，明亮的闪耀之光。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阿沃斯塔的上空发生着碰撞，那并非力量持有者的刻意而为，「混乱」与「秩序」，本能冲突让两位神明的化身一见面就展开了神力争斗，似乎哈斯塔稍微落了下风。

    努茨温柔如水的蓝宝石双眸微微低垂，右手将「辉耀长枪」虚指向黄衣的旧日支配者，语气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感慨。

    “多少个千年了……深空星海的王，我们在时间的长河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每次你都能让我品尝早已遗忘的「愤怒」……情绪化，只有死敌才能带来的古老感受。退出舞台的我们，向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多了。”

    混乱退守阴影之地，秩序已经成型，古神们的职责只剩下了「维护」，现在多元宇宙留给他们的空间实在少得可怜，除了自己的领地神国以外，在信徒聚集的世界他们都不见得会降下化身。

    新兴的种族，繁衍，科技，变化万千的大千世界才是主角，落幕的古神和被封印的旧日支配者已是昔日之花，无法再像太古时期那般狂乱绽放。

    暴风雨前的平静，半晌过后，哈斯塔才用古老的语言回应道。

    “……为什么不是提波斯？”

    “星灿者太年轻了。”

    努茨语气平淡如水。“他忽视了「稳定」的重要性，对「混乱」的仇恨让他思考受到阻碍，甚至企图以毁灭这个世界来让你承受巨大损失。这是本末颠倒的行径，所以议会选择了让我出面，解决你造成的问题。”

    “站在这里的如果是莎布.尼古拉斯，或者撒托古亚，他们会非常有兴趣和你拼个你死活我。”

    「孕育千万子孙的森之黑山羊」与「蟾之神」，两位旧日支配者都是被努茨所看管封印的存在。

    哈斯塔洁白的面具上泛起一阵朦胧，微风驱逐了周围的光之精灵，这些以纯净和真善美作为代名词的小家伙们，让黄衣之王十分不舒服。

    “那么你呢？你的立场是什么？”

    羽翼轻舞，努茨在歌剧院对面的一处高楼阳台上落了下来，与哈斯塔平行而视。

    “我的立场，哼哼……”

    哈斯塔低声笑道，重叠诡异的声音变得残忍起来。

    “想把你的化身打碎，在「光之国度」蹂躏你的本体，用你的羽翼妆点我神国中的墙壁，然后在光明痛苦的哀嚎声中亲手毁灭你所创造的有翼者种族……”

    “但你是做不到。”努茨轻描淡写的做出总结。

    “不仅我这次降临带来的力量在你之上，我们本体之间同样也存在着差距，能与我同位战斗的，只有莎布与奈亚拉托提普。你虽然让我感到头痛，但还在可以应付的范围内。”

    她没有说出「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的名字，那个邪神尽管同样位列克苏鲁神系三柱神之一，但和其他神明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无论是努茨还是诺登，在它的面前都不敢太放肆。

    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色浓雾中，三只星之彩的位置无所遁形，暴露在光之女神的视线之中。

    确认之后，努茨继续说道。

    “我询问你的立场，并非为了听你忿怒之词，哈斯塔。无论你企图和借助格赫罗斯的力量达成什么，就在这里住手吧，然后回到你的神国中去，你与我的争斗只会扩大世界的创伤，让你徒增神力的损失。自觉离开吧，这是我的最后通告。”

    光明之母是仁慈的古神。

    无论是什么种族，除了信奉混乱的无可救药之辈，她都会温和的给予回应，助那些受虐待的种族和世界摆脱痛苦——其中最常向她祈求的，便是人类。

    脆弱的人类。

    她和哈斯塔如果正式开战，这个已经被侵蚀的小镇就真的没救了，甚至还会波及周边的城市、国家。

    现在为止，努茨还能做到驱逐邪术的效果，除了已死之人外让异变回归原本平静祥和的模样。

    这才是她的初衷，而并非畏惧与黄衣之王战斗。

    当然，如果对方坚持的话，努茨也会付诸于武力。为了还未被折磨的人们，一些牺牲是必要的，她会怀着悲伤的心情为牺牲者祝词。

    努茨提出的绝对是最好的解决方法，神力和化身的损耗哈斯塔当然想要避免。

    她在内心叹息之后，还是决定把黑锅背到底。

    “你就这么确定吃定我了么？有翼的雌性。”战斗的宣言。

    不能退走，即使损失这个化身，也不能让罗佩的替身暴露出来。

    那么明显的邪神改造痕迹，努茨不可能发现不了的，肯定会给予肃清。到时候再被发现了与「最高位神明候补系统」扯上关系，麻烦才是真的大了。极有可能引发旧日支配者与古神全面战争的提前爆发。

    无论克苏鲁神系的哪位邪神，对这种情况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的难受，为的是以后可以在敌人身上痛饮鲜血的畅快，千万不能让犹格.索托斯的努力功亏一篑。

    “还以为静默派的你会和我达成共识，果然「混乱」和「秩序」两者之间只有争斗一个解决方法么……”

    温和的目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被责任充斥的冷漠。

    努茨将长枪尾部点在水泥的阳台栏杆上，低声呼唤道。

    “驱逐开始——第八天国.霍梵苏特拉.净化与庇护。”

    「天族之王」努茨的神国一共有十层，位于第八层的，便是象征着光的「净化」与「庇护」的安详之地。

    努茨驱使着这份力量，长枪所触及的大地开始向外波及，星辰一般的光之碎屑从泥土中生出，如同逆流飘向天空的雨滴一般，净化着散布在空气中的瘟疫与邪恶。被「腐化仪式」的转化成怪物的人类们安静了下来，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中有翼的女神，逐渐被光所净化，变回原本人类的模样。

    术式的范围不仅仅是这个阿沃斯塔的小小城镇。

    达尔河，瑞典，乃至整个北欧都被努茨的神术笼罩在了范围之内。

    对于所有人，这是个值得庆贺的时间，他们的身体被神明所赐福，摆脱了病痛和不幸。在里世界，所有具有「光」属性的咒术师和骑士们同时获得了不大相同的增强了。

    为善者获得「庇护」与「赐福」。

    邪恶者则遭受惩戒！

    数十个千年后，古神与旧日支配者的战斗再次展开，亦如上古秩序与混乱的战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