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幸福
巫条雾绘没有哭太长的时间，这个见过大世面的女孩不至于让喜极而泣这种事给伤了神。慢慢的，她的声音从大哭就变成了呜咽，两只眼睛噙着泪水，但表情却在笑，让人看起来怪怪的。
罗佩转过身去，为巫条雾绘倒上了一杯牛奶。
“庆祝雾绘你出院的礼物，原本是打算让你在这里养几天的，但一路上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信我，还是早治的好。所以才弄了点安眠的东西让你睡去，一觉醒来精神好了，人也好了……”
“嗯……”
巫条雾绘只是抽了抽鼻子，伸手拭去眼泪后接过了罗佩的杯子，没有去喝，而是将牛奶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
少女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头，笑容消失，表情也有些慌乱。
她站起身来，拽住了罗佩的衣服，将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浑身就像发寒一样在颤抖着。
“怎么了？”罗佩温和的低声问道。
“……阿佩，你告诉我，这真的不是梦吗？”
巫条雾绘眼神中全是惶恐，双手紧紧抓着罗佩的上衣，仿佛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一样。
可能是酣睡之时的梦境影响了少女，她在兴奋过后全是「唯恐一梦，梦醒终散」的恐惧。巫条雾绘无法承受那个打击，只能像幼弱的小猫一般将一切寄托在罗佩的下一句话上。
罗佩当然不会让她失望，他笑容不改的继续问道。
“那么雾绘你要我怎么证明呢？总不能用疼痛来告诉你真想吧，我可有点舍不得。”
“……抱我。”
巫条雾绘给出了答案，轻轻说着。
“如果我的身体真的痊愈，现在就抱我。”
他当然听得出来少女是什么意思。
没有多少喜色，罗佩只是无奈的叹着气，双臂环拢将巫条雾绘往身体内挤了挤。
“别整天就拿身体说事儿，女孩子的第一次可不能以除了爱以外的名义来，急什么，我又不会跑。你宁肯相信是梦，也不愿意相信我的奇迹吗？说实话，我有些伤心。”
他将下巴搭在巫条雾绘的柔顺长发上，像是自言自语。
“曾经我和诸神对峙，将同格王者的桂冠摘下，亲手扔在了泥土上。每个人都畏惧我崇信我，因为我就是奇迹的代言词。现在竟然沦落到被你质疑的地步……雾绘，我对重要的人从来不说假话的……”
巫条雾绘听不懂罗佩的话，她的脸贴着胸膛，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和那絮絮叨叨的话语，心中的不安慢慢消失了。
不会是梦的。
没有比这个更加真实的了。恋人的感觉。
“阿佩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了。”
被判绝症的人突然痊愈，这点反应已经算是小儿科了。
罗佩笑了笑，他的话八成都是玩笑话，又怎么可能忍心责怪这个柔弱的少女。
松开巫条雾绘，罗佩上下打量着，还翻了个身子去看她的后背。少女被弄的有些害羞，但还是任由罗佩施为，神情中甚至有一些高兴。
“看起来健康了不少，不过这病服裙子太煞风景了。今天你刚出院，大病初愈，不适宜出去跑，明天我带你去买些衣服。”
“嗯！”
这回巫条雾绘答应的干脆的多了。
确信了不是梦境，她迫不急的推开罗佩，在别墅内转悠着。在看到巫条雾绘仿佛发泄一样，将那副从医院中推出来的轮椅扔出了门外，罗佩才停止了自己跟在对方背后转悠的举动，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他是做好跟巫条雾绘解释「神秘侧」的打算的。
少女是和藤乃一样，是四大退魔家族「巫净家」的分支，那边的事情肯定是知道一星半点。但少女却对于罗佩的治疗方法一个字都没有问。
聪明的女人不少见，可聪明却宁愿装糊涂的就很稀有了。罗佩感受到了那份将生命和命运交付在他手上的深沉心意。
经过了一天的闹腾，巫条雾绘在晚上的时候就又变成了那个文静的大小姐，但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不再是医院那种惹人凄怜的笑，而是像小草一般，虽然柔弱却充满着对幸福和阳光的期望。
深夜，看着巫条雾绘那美丽的容颜，罗佩可没有再矫情。如少女所愿，温柔的抱了她。
……
第二天的清晨，在罗佩刚刚揉着眼睛醒来的时候，巫条雾绘就已经做好了早餐，端到了罗佩的跟前。
看周围，自己没怎么管的房间内是收拾过的……想来巫条雾绘绝对起的比罗佩要早很多。
“你是来当我女人的，又不是来当奴隶，干嘛起这么早，医院的生活还没过够啊……煎鸡蛋有点咸了。”
吃惯了山珍海味，罗佩也不嫌弃普通的日式早餐，大口嚼着。
而巫条雾绘就坐在他身旁，只穿着罗佩的衬衫，以一种如水般温润的目光看着他，无论那个人来看，都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少女是幸福的。
“昨晚也想着今天起得晚些，可习惯很难改的。在阿佩家里住着，没法去正常上班赚钱，我能做的就这些了。”
“……巫条小姐，麻烦你看着我的存折说话。我昨晚给你的。那玩意你背后那个柜子第三个抽屉里还有一沓，没有密码。你去东京银行取两箱子日元出来一路撒回家我都没有意见。”
“不是那个问题。”
巫条雾绘好笑的摇了摇头，纤细的她发现了自己可能伤到她恋人的自尊心了，马上解释道。
“阿佩，我生病前的高中的就业表填的就是「新娘」哦。正常的人，都得有点事情干吧？会很无聊的。”
“这倒也是……”
他虽然经历过苦的时候，不过一次弑神者就彻底让他由俭入奢了。要不是艾丽卡、莉莉亚娜、惠那的料理手艺过关，他三顿外面吃都是常事。日本把他伺候的跟大爷一样，当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到了观布子市这边，罗佩可能没有弑神者那般夸张，但也从没在别墅自己做饭吃过，更别说收拾房间了。
要不是知道自己要接雾绘过来，专门去采买了一些食材，估计罗佩的家能饿死老鼠。
虽然别墅里没有这种东西就是了。
巫条雾绘若不是为了偿还恩情，而是单纯想找些事情做，那罗佩当然举双手赞成。
吃完饭，两人和新婚夫妇一样在家粘到下午左右，才收拾好出门了。巫条雾绘因为没有外出的衣服，他早上已经打电话托那个女秘书送了一套过来，出门是没有问题。
“走了，逛街去。”
“嗯。”
PS：
中间那个省略号有点不甘心……（小声逼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