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雪之精灵做出了一些妥协
不得不说，人偶系的魔术确实是十分精妙的一门技术，称呼为「科学」也不过分。
将肉片或者其他什么配件组合起来，然后让它们获得「生命」，比载入程序的机器人更加灵活，充满可能性，这就是人偶师了。
爱因兹贝伦的技术，勉强可以归类在「人偶」的范围内。不过严格意义上，他们是利用量产型人工生命体进行魔术改造的技术，就像科幻电影中那一罐罐营养液中的人形，要调整伊莉雅的身体可是个精细活儿。
为了这事，罗佩和法洛斯在城堡中某个地下室内呆到第三天了。
研究着阿哈德大脑内的知识，进展实在是有点缓慢。
他久违的感受到了当年被高等数学折磨的烦恼。
“还是不行吗？”
“有点难办啊……”
法洛斯的脸上不复疯狂和扭曲，它认真的一页一页翻看着爱因兹贝伦城堡中储存的资料，希望能发现什么看漏的情报。
“那个老人脑内的技术只是一个大致框架，是需要细枝末节去填充的，但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们似乎不喜欢用书写的方式留下记录，我这边只能逆向推理……幸好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在「彷徨海」所研究的魔术课题是「生命」，多少沾点边。大人，您那边呢？”
“我放弃了。”
罗佩扔掉了手上的头颅。
阿哈德的首级摔在了木质桌子，咕噜咕噜从桌子上滚了下来。
——那东西现在比垃圾好不到那里去。
“抢来的魔术知识有「降灵」「五大元素」「虫」「诅咒」「转生」。唯独没有人形师的。就算有一点涉及，也远远只是皮毛罢了。唉，谁让咱们秘术师都是死盯着「灵魂」一系呢。肉身上除了异化就是那些无以名状的诡秘仪式……”
“大人，舍弃虚假追寻真实没什么不好。”
“但在遇见这种麻烦的时候，就很尴尬不是么？”
罗佩翘起二郎腿，盯着天花板叹气道。
“寿命延长、小圣杯载体转移……困难就困难点吧，免得到时候再之前的覆辙，又要帮她换身体……”
“恕我直言，大人，为何要为那个幼年人造人如此劳心费神？抽出灵魂，换个身体明明更加方便省事吧？”
“你管我。”
罗佩撇了法洛斯一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着肩膀。
他打算不要脸的跑路了。
再待在地下室里面闷头研究会憋出毛病的。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信赖的仆从。我看的两眼一抓黑，这东西没有系统学习真够呛的。”
“唉……”
法洛斯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转头向墙角。
那是几个量产型，没有人格的人造人，被怪物抓来作试验样本用。本就是工具一样的东西，现在爱因兹贝伦的话事人爱丽斯菲尔和伊莉雅都没有任何反对，干脆的让罗佩惊讶。
本以为会掉好感度的。
果然，到底是生于魔术家系的女人，观念不出所料是异常到极点。像原著中远坂凛那种和正常少女区别不大的，可能才是魔术师中的「异类」吧……
“寿命问题好解决，大概一周左右就能得出切实方案。但小圣杯载体的转移可就不是简单的事情了，保守估计也得用五个月以上的时间。”
“放心好了，我们的时间多着呢。”距离罗佩的任务，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还有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怎么都足够了。
“……您真是不为我考虑一下啊。”法洛斯苦笑着：“大人，在您游玩的时候，别忘了您的仆人还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中研究着您不愿意碰的复杂东西。”
“啊，我听不到。”
罗佩捂着耳朵，哼着自己编的走调小曲，向地下室的出口的大门走去。
在木门门口，他停住脚步，转过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辛苦了哦，法洛斯。”
“……那里，为您效力是我的荣幸。”
木门关闭的闷响，房间内剩下了法洛斯一个人。
重新拿起了资料，用鹅毛笔推算这下一个实验方案，它嘴角不自觉的也挂上了僵硬的笑容。
仆从的生命意义是为主人服务，这不是奴性，而是一种给予它活着价值的恩赐。
没有人心，凭空诞生的怪物对此引以为豪。
——
正午，用过午餐之后。
太阳懒洋洋的挂着天空中，不是非常热，相当适中的气候。爱因兹贝伦被温暖的氛围所包裹，原本石头砌成的冰冷堡垒也带上了一丝人情味。
几日前的灾厄，爱因兹贝伦家族人被大肆杀戮好像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作为家主候补的伊莉雅，以及曾经的「爱丽斯菲尔大小姐」很轻易就取得了失去了原有主人人造人们的效忠。
尸体被清理，血迹被洗刷。
除了人类生活痕迹的人为缩减，这座城市边缘的城堡再次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城堡的二层，伊莉雅的房间内——
“我不要！”
银发红瞳的萝莉对着和她拥有同样发色的年长少女发着脾气。
伊莉雅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妈妈，脸上满是闹变扭的表情。
“为什么我非得答应那个家伙的邀请。还有，妈妈您怎么老是为他说话，他可是杀死爸爸的元凶！就算……就算您承蒙他的大恩惠，这样的态度不是对爸爸来说太不公平了吗？”
爱丽斯菲尔被女儿所责问，底气不足的低下了头。
她本就是个弱气没有主见的女人，即使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也是一样。
尽管如此，她还是解释道。
“罗佩先生，他只是想带你出去看看而已。”
“爷爷已经死了，伊莉雅现在可以自己出去，没必要拜托他！”
伊莉雅皱了皱眉头，走到了爱丽斯菲尔的身边，抱住了银发人偶的腰间。
她柔声说道。
“妈妈，就算爱因兹贝伦只剩下我们，我也会照料好它，不用再勉强自己去借助仇人的帮助了。”
爱丽斯菲尔没有正面回答，她摸着伊莉雅的长发，眼神中满是疼爱。
“妈妈在某一刻也是这么想的，但我们的宿命却不允许有这样天真的想法。妈妈想和你一起生活下去，不想让伊莉雅走上妈妈的老路，为此罗佩先生就是必须的。那个男人在某种意义上已经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了，现在……伊莉雅尽量不要反抗他吧，唯有他才能做到结束一切了……对不起，妈妈这么没用。”
获得第二次生命的人偶只能依靠罗佩。
依赖强大，如同神明一般的他。
“……”
寿命和小圣杯的宿命，两个沉重的包袱压得伊莉雅根本无法喘过气来。
尤其是在母亲没死的情况下，从小到大灌输的「使命至上」理念出现了松动。
没有人会想死，没有人会对自己的「必然」心甘情愿。
说到底，现在连爱因兹贝伦家族已经是名存实亡的状态了……
伊莉雅沉寂了一会儿后，低声说道。
“嗯，伊莉雅知道了。”
——少女的心思并没有她如同外貌那般幼小。
PS1：昨天的章节数搞错了，这才是九十三章，今天我会尽快联系编辑修改的。
PS2：《命运石之门0》是明年四月番，上来就塞我一嘴刀子，助手死了的时间线什么的……有点不太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