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白萝莉与黑萝莉（一）
罗佩在爱因兹贝伦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次日便和伊莉雅斯菲尔准备去感受一下异国的风土人情。
突然的邀请，归根结底还是无聊在作怪。
在那个沉闷的城堡中，每个人造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板一眼。相貌精致倒是精致，但如同机器人一样看的时间长就腻味的不行。教团的成员更是全面信奉隐秘精神，只要要不是刻意的召唤，根本不会在有光亮的地方现身，行动悄无声息的，很多次罗佩都差点以为自己遇见了鬼魂。
所以他只能将注意打到了伊莉雅身上。
“让您久等了。”
清脆的少女音在罗佩耳边响起，转过头，换装完毕的伊莉雅正站在城堡大门前，身后侍立着塞拉和莉洁莉特两位专属女仆。
可爱的银发精灵并没有穿罗佩第一次见她时那套偏紫色的裙装，今天的伊莉雅要稍微「平民化」一点。
长长的银发被淡紫色的丝带绑住一侧，上身因为天气没有那么炎热的关系所以套上了一件小女式休闲西服，下身是裙子和白色长筒袜的百搭款式，加上黑色的小皮鞋，十分优雅而且突出贵气的少女装扮。
果然是贵族啊，这样走到街道上不被人当猴子看……罗佩叹了口气，又看了看自己。
似乎，他也没有立场去职责伊莉雅。
纯黑色一身和他的脸配在一起，吸引目光的程度一点也不输给伊莉雅。
“伊莉雅小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德意志的话，作为本土人的你应该有更多想法吧？我就客随主便了。”
“嗯。”伊莉雅回答的很平淡。
罗佩没多在意。这种半命令式的邀请，银发萝莉兴高采烈才有了鬼。
不过可能是因为第一次出城堡的缘故，伊莉雅的脸上看起来到没有多少厌恶，红瞳深处多少有一点好奇的兴致。
走出林间小道，一条宽阔蜿蜒的路顺着山坡上延伸下去，下方就是充满现代化和异国风情的城市。
周围无人，几声鸟叫，走在这样的路上罗佩有一种心灵都被净化了的感觉——或者说错觉。
他都快变成万恶之源了，何谈净化一说……
“罗佩大人……”许久，伊莉雅先开口了。
“叫我罗佩就好。你的妈妈是因为以前认识改不了口，现在才老在我名字后面加上「先生」，伊莉雅就别太疏远了吧。”罗佩笑着。
谁想和你套近乎！
伊莉雅不满的将瞥了罗佩一眼，但嘴上还是顺从的去掉了尊称。
“罗佩……您和父亲在八年前一起参加了那场战争吧？”
“是的。”
“那，您知道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向杀父仇人问出这种问题，伊莉雅感到了一丝奇怪，但还是很好的压在了心里。
“嗯？阿哈德和爱丽斯菲尔没有说过吗？”罗佩看着旁边身高刚到自己腰部的银发萝莉。
“比起从我这里得知，你母亲的话语更加具有可信度哦？”
“不……爷爷只说他是失败者，妈妈对爸爸的事情也避而不谈。”伊莉雅晃着小脑袋：“我想听听战胜了父亲对手的评论。”
“对手的评论啊……”
罗佩仰头。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思维，每每看到银发萝莉，都能联想到五战时那个任性、天真、又带有一丝残忍的女孩，这样充满「大人」味道的谈话让他有点不适应。
到底是十六岁受过贵族教育的少女啊，面对仇人能不炸毛已经足够感谢爱丽斯菲尔了，真是的……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
“虽然我这样说可能会让伊莉雅你觉得反感，但那时的卫宫切嗣真的是一个沉醉在幻想当中的伪善者罢了。”
救了卫宫士郎之后那个正义的伙伴就要正常很多了，不过托罗佩的福，卫宫切嗣永远没办法再去变的正常了。
伊莉雅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
“打个比方。如果现在有两条船，一条船上有三百人，另一条船上有二百人。这两条船又恰好出现了只有伊莉雅你才能修补的破洞，眼看就要沉了，只有修补一条的时间。而你则被有二百人的船上的人抓住，你会妥协去修补二百人的那条船吗？”罗佩又补充了一句：“船上都是惊慌失措的普通民众，总体都能称得上善良的那种。”
“我会把船上的人都杀光，然后威胁船长开船回去。”
伊莉雅理所当然的说道。
“为什么我非得去救他们啊？”
“……”
是我形容能力有问题吗？罗佩回想着当时黑圣杯问切嗣的问题，总觉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记不太清了。
“咳……”罗佩轻咳一声，没有过分纠结：“……你当我没问。你的父亲没有像你这样的教育和经历，他是个正义的伙伴，所以会尽量去拯救所见到的所有人。”
“然后，这个问题如果是你父亲来选择的话，他就会放弃二百人的那条船，去选择人数较多的三百人。为此，怎么处理那些发疯了的乘客们呢？”
罗佩做出了手枪的姿势。
“答案就是——杀了他们。和为自己考虑的伊莉雅不同，卫宫切嗣抱有的「善念」是更为可怕的数字化拯救，无视自身的私欲，他的人生一直把这样理念当做信仰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才会说他是个天真的伪善者。”
“……一直这样？”
“是的，从有能力战斗开始，这样的选择他已经进行了无数次。”
罗佩点头。
“对于对手，这点资料我是做过了解的。”感谢老虚的剧本。
——杀死少数人，拯救多数人。
罗佩表达能力极差，但伊莉雅还是从中听出了这个意思。
随即而来的，就是一阵寒意。
这样的理念……到最后不就成毁灭人类了么？
伊莉雅不觉得杀人是错，但还远远没有达到毁灭人类都能无动于衷的地步，她从没有想过，记忆中父亲温柔的面容下竟然藏有这样一个愿望。
“嘛，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罗佩看银发萝莉陷入沉默，适当的出来调节气氛。
“你的父亲不考虑合理性和他天真到恐怖的想法，本质上还是一个不错的家伙。我说的话，伊莉雅完全可以当做对手的污蔑来看哦？”
“……哼。我当然知道。”
一不留神，罗佩印象中伊莉雅本应有的语气就就流露了出来。
黑发青年耸了耸肩，把自造的黑锅背上。
渐渐地，周围的房屋变多了，在行走了一段不近的路途后他和伊莉雅也接近了城市的边缘。
PS：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追求攻略的合理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