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间奏的暗杀，以毒为武器的少女
太阳西落的黄昏，是这个城市中大部分人忙碌一天结束的落幕，也是少部分人一天开始的讯号。
新都海啸的消息经过一整天的发酵和讯息传播后，终于让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暂时的，不管是明星绯闻还是怪谈趣事，都被人们放在了一边，现在占据话题主流的只有这次冬木市百年难得一遇的灾难，也因为这个，在黄昏街上扎堆的行人比往常时候要更加多一些。
向Saber含糊说明缘由后，罗佩独自一人行走在前往尼约格达「神殿」的路上。
本来，在圣杯战争期间的夜晚，要是有Master胆敢不带Servant在外面游荡，很容易就会被其他的Servant——比如说Assassin抓单，然后在英灵和人类的绝望差距下憋屈的退场。但这条「铁律」却对罗佩不适用，他甚至连手上的令咒都不做掩饰，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走着。
实力和心态往往是成正比的，比起无关紧要可以手撕的英灵，罗佩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尼约格达。
“阿赛莉亚，邪神都是这样吗？”他低声问道。
“明明大家都是一个阵营，就算混乱是天性，但在原则问题上也应该清醒一点吧？奈亚拉托提普和尼约格达，这两位结怨的原因我根本无法理解。奈亚为了所有的旧日支配者奋战，结果尼约格达却袭击了它，这算什么事啊……”
‘等阿佩你见得邪神多了，你就会明白这样的事情其实是常态。’
阿赛莉亚的声音十分平静，仿佛早已见怪不怪。
‘它们拥有永恒的生命，在混乱的赐予下得以不死，就算败亡也能重新复苏。连古神们都没有办法彻底消灭，只能选择封印。在漫长的生命和最接近混乱的环境，可能仅仅是一个动作都能刺激到邪神的疯狂神经。’
她的化身「虫之神」撒达.赫格拉毁灭自己的崇拜者，就出自这样的情况。
在其他种族对阿撒托斯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夏盖虫族疯狂崇拜着这位万魔之祖，说是宇宙中最虔诚的信徒也不为过。但在某一天，夏盖的教团首席大祭司因为对实力的过于贪婪，欺骗了教众向某个邪神发起了卑劣的供奉，这一举动正好被撒达.赫格拉所注视。
仅仅是这样，仅仅是单一生物的对神背叛，撒达.赫格拉便疯狂了。
它捣毁了屹立在夏盖星上所有的锥形神殿，将虔诚的夏盖虫族们从一个辉煌的文明变成了荒芜的废土，其原因仅仅是教团大祭司的贪婪，这样简单的起始。
邪神们的所有行为，都在阐述者「混乱」，它们能在罗佩面前如此「正常」也不过是命数使然，正如多元宇宙中只有一位召选者，特殊永远是特殊，不可能被泛用。夏盖虫族尚且如此，当两边上升到邪神与邪神的情况时，尼约格达和奈亚拉托提普的仇怨就不值得奇怪了。
“那么，你觉得我这次能说服尼约格达吗？”罗佩问道。
他是不想和那位黑暗之神撕破脸皮的，尼约格达给罗佩的感官不算太差。
傲慢、喜怒无常，这些都在他的容忍范围之内，倒不如说知道了是邪神，这样的反应罗佩才觉得正常。
‘难说。’阿赛莉亚说道。
‘尼约格达是「黑暗的凶暴面」，莎布.尼古拉斯的养子和下属神，被赋予了「地心中恐怖怪物」的概念，它在所有邪神中也是首屈一指的残忍。你不要看她在你面前黑丝短裙妙不可言，在久远的时代，她曾将无数努茨的天族拖进了酸液之中，看那群有翼者痛苦挣扎取乐，然后慢慢被消融的残骸都不剩。’
封印丰饶之母的是努茨，作为莎布.尼古拉斯的下属神，尼约格达也算是努茨的老对手了。
‘这次，我劝阿佩你还是听奈亚拉托提普的，让她帮忙将尼约格达强制遣返会神国去。留在这里，她只会给你添麻烦。’
“……唉。”
罗佩以叹息作为了对话的结束。
太阳西沉了下去，趟过冬木大桥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罗佩就来到了一条古旧的街道前。
一眼看去，在街道的尽头，一家很气派的大豪宅屹立在那里。
不管原主人是谁，现在的那座房子，是属于旧日支配者「暗之住民」尼约格达的神殿。
“唔……？”
罗佩在迈动脚步之前，被奇怪的家伙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位少女。
和樱一样的紫色秀发，头顶系着黑色缎带，身上穿着不太符合季节的白色连衣裙。
少女径直的走过罗佩身边，在擦肩而过之时对他礼貌性的微笑着，一股很香的气味钻进了罗佩的鼻子，让他分神了一瞬间，随即恢复正常。
不过，他奇怪的不是少女的容貌，而是——
“这里，刚刚有人吗？”
‘阿佩你睡迷糊了？那个女孩刚刚一直在墙边靠着啊？’
“……是么。”罗佩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是我的感知力下降了？”
‘我看恐怕是阿佩根本对普通人的下意识无视吧？’
“好吧。”
罗佩转头看了一眼少女离去的方向，发现紫色短发的女孩早已不见了踪影。
稍微，有点在意。
到底是哪里在意罗佩也说不清楚，按理来说，他对无名无姓的路人角色是很难产生兴趣的。
还有那个明明很香，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味道。
算了……
罗佩收敛了心神，不再去想那个萍水相逢的女孩，向着尼约格达的神殿走去。
……
大概五分钟左右，确定罗佩走进黑色的宅院之后，紫色短发的少女再次出现了。
只不过这次她不再是以白色连衣裙的模样。
微黑的肌肤，穿着方便行动的黑色古老服饰，在她的右手上，半截白色人骨面具被拿捏在手中。
如果罗佩在这里，肯定能认出少女的装扮。
在第四次战争中见过，哈桑的服装——Servant.Assassin。
“「毒素」……应该切实被吸收了才对。”
她丝毫不怀疑自己「毒」的威力。在生前，有无数的人亡命与她的毒下，经过英灵化的补强后，连生命力强劲的魔兽和幻想种都无法抵抗。
但那个男人——
Assassin盯视了那间房屋相当长的时间。
不管有什么变数，她的暗杀失败了是事实。失去Master，只凭借着「单独行动」现世的她没有多余的魔力浪费在这里，现在必须得去「狩猎」补充魔力了。
而且，那个黑色的房屋给她一种相当不好的感觉。
这是多年暗杀生涯锻炼出来的第六感，也是凭借着这个，Assassin才没有自大到以「气息遮断」来闯入那间神秘的屋子。
和死亡相伴的少女有种错觉，仿佛那里存在着比死亡更加深邃的黑暗。
恐怖，绝望，无以名状——
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等到有路人的脚步声临近，紫色短发的少女才恋恋不舍的选择了灵体化消失。
会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