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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卅三 游侠大派按兵不动 亲朋挚友…
    废物大可不必学,放纵自己就是。少年和师父飞过剑舍山,看到他们还在山里行尸走肉般巡逻,他们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好像都被陈怀寿制成走尸了,只晓得往前迈步子,不知看两侧和头顶,即使他们抬头,也看不到少年和他隐身的师父。可能是怕一扭头就会看到鬼,他们亦步亦趋,排成一队一队在山上转悠。

    少年俯身就能看到这群在山里醉起来,一个比一个醉得深,没有人愿意醒来。他对师父说:“这些人没酒喝都疯了,你看在山下那些人,着了魔一样。”

    他师父说:“我看是憋坏了,缺点白蛇泡酒来醒醒脑,一个女人就把他们欺压成这样,剑舍的弟子还不如江湖流客,三十个流侠就能把这个母老虎压得死死的,剑舍几百号人都拿她没办法,活该在母老虎胯下偷生。”

    少年说:“她有贞利剑在手,是天底下最狠也最能狠的女人,说实话我也害怕。”

    师父说:“女人你都怕,你这辈子逃不出女人的手掌。”师父以一个过来人的口吻说,他经历的女人太多,知道女人就是迷宫,进去就出不来了。

    少年说:“师父你逃出去了吗?逃出去了伸手拉我一把。”少年拿师父开玩笑,他自己也是经历很多女人啦,只不过都是青楼的女人,逢场作戏,给银子就能出去出来,进进出出,不存在迷宫的事。

    师父说:“快走,就你话多,跟女人待在一起久了,变成话痨了。”所以说女人有毒,会传染,这就是师父不敢靠近师母的原因。少年说:“天黑了,找不到路啊。”在天上需要路吗?无所不是路。

    师父说:“往前飞,看到光亮就下身。”有光的地方就下人,有人就有的玩,也不是来玩,是办正事。虽然师徒两人并没有什么正事,除了玩都是正事。

    他们翻过剑舍山头,看到黑暗中有灯火,俯身低飞,是一个小镇。

    他们在镇上落脚,隐身走步,是少年的真气有所长进,不然真赶不上师父的步伐。师父让他不要盯着镇上衣着暴露的女人看,要找找断家枪的人,断家枪的辛枚将军是他的朋友,能和他沟通沟通。

    少年没盯着揽客的女子看,这地方的人他看不上,他怎么可能看上小镇的妓女,他出入的都是大青楼,进出的都是大青楼里的女子。他说服自己这些胭脂俗粉没什么看法,都是被人玩烂了的,被那些流侠玩烂了的人。他在各个小酒肆里找断家枪的影子,断家枪的人好找,他们再怎么伪装身边总是带着一根长长的东西,或是扁担,或是鱼竿,或是扫把,反正是长长的无法藏起来的东西。

    在酒肆没找到这些人,在面馆里找到了,少年在辛枚面前现出全身,拍拍辛枚的肩膀。辛枚扭头看到是少年,请他坐下,问:“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我们藏得还算隐秘吧。”

    少年笑说:“是隐蔽,这镇上有一半的人都是武林中人,隐蔽得是个人都能发现。”也就是说涣群门的人和勤王府的人也发现了。

    辛枚说:“那是别人,我们断家枪的人还是藏得很好的,你看看这身茶马队的打扮,今天白天在街上还有人问我要茶叶呢。”

    少年说:“那也是个侠客,故意问你好伪装自己,这镇上走着的少有不是练武的,大家伙都是奔着贞利剑来。不过比归藏在的那个小镇繁华多了,你看还有人在街上揽客呢。”他的关注点离不开揽客的女子。

    辛枚说:“你还去过那里了,他们怎么样?”

    少年说:“就是王太冲指的路我才找到这里,他们也无所事事,还在观望中,王太冲说涣群门的人还在京畿。”

    辛枚说:“那他的消息有些滞后了,我们刚收到的消息是,涣群门已经不在京畿的青楼了,今天早上走的,可能是喝多了。喝了一夜,翩三倒四。但不可能,他们的武功可以千杯不醉,喝一夜的酒怎么会醉?我们推断他们已经朝剑舍山出发了。”

    少年说:“你们有什么打算,得趁早动手夺剑啊。”少年都替他们着急。他看着辛枚碗里的面,自己也饿了,叫店家来一碗。面这种东西他好久没吃了,他还想要点酒,用酒下面,还是用面下酒,用下面。

    辛枚说:“我们顾杀人从昭义到京畿去截杀那剑舍的母老虎,结果都死在了剑舍山上,那至殊手里的贞利剑开锋了,不能大意。她的师父在山下都不敢轻易攻上去,我们更不能冒头。”

    少年说:“王太冲的想法和你们一样,这样只能坐以待毙。我去过山上了,上面就只有陈观和陈怀寿,都是废物,两个废物不够你们打的。”

    辛枚说:“你不上山夺剑吗?你不去我们更不敢,陈观武功不差,我不是他的对手。湘钦门的往蹇来誉不知道是什么实力,能被涣群门的人看上,想必也不差。”

    少年的面端上来了,冒着热气,看着就能闻到小镇生活的气息,这些人是在这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不想做出改变。少年说:“再不上去,你那朋友姜秋林就活不成了,他被贞利剑削去右肩,要死啦。”说到别人要死,特别是一个废物要死,他竟然觉得有点兴奋,看来是死得好。

    辛枚说:“想不到是他留守剑舍,剑舍的人都是畜生!”

    少年说:“他活不了几天了,他被人放在地窖里,现在又到北山庭院去,山上没有郎中,即使有,现在也回天乏术了。”他埋头吃面,真是舒畅,他没想到身后隐身的师父也盯着他碗里的面。

    辛枚说:“他不适合江湖,现在江湖这么乱,他这次能活下来,以后也很难。他不知道收敛,在剑舍树大招风,在京畿又瞎指挥,害死很多剑舍的弟子,他在剑舍是待不下去了。出来也没门派容得下他,他这种人的武功很微弱,不挂靠在门派里,他是在武林生存不下去的。”

    少年呼呼吃面,说:“你说他是走投无路啦。”

    辛枚说:“是,他投靠剑舍就是走得一步险棋,如今这步棋败了,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辛枚都不愿救,少年想这姜秋林也是可怜,唯一的朋友都断言他只有死。

    少年把面吃完,放下筷子,想起同行的还有师父,此刻他一定恨死自己了,他赶紧叫小二再煮一碗打包带走,还要一壶酒,不,两壶!只有两壶才对得起师父了。

    辛枚说:“你大晚上打包面干嘛?你要屯粮?”

    少年说:“不是,我身边人多,你知道的,给她们带一点。”人多还只带一碗面,辛枚不知道是不是真人多了。

    他问少年现在何处安身,怎么联络?养鸽子没?少年说:“不能告诉你,也联络不到我,密切关注山上的动向吧,山上有事我就上,夕惕的和我在一起,她们上我就上。”他藏得比剑舍掌门还深。

    辛枚没再多问,看着他匆忙离去。

    少年隐身消失,走远了才把面和酒交到师父手里,师父说:“好小子,我以为你把老子忘了。”师父也饿了,呼噜呼噜就吃起来。

    少年说:“师父,要是涣群门的真的不在青楼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你能不能斗得过他们那几个人,现在你没有明太刀了。”

    师父说:“不在青楼就在去青楼的路上,他们五个不是我的对手,但他家师父我就不是对手,一物降一物,你师父我不是天下第一。”师父也是第一次用酒下面,真不错,又辛又辣,很过瘾,要是早晓得这种吃法,得省很多去青楼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