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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玉公子的卦
    给影卫用刑的人,把剔骨之刑,变成了磨骨折磨。

    对方的目的不是要影卫死。

    是要折磨他。

    这种被钝刀慢慢锯磨骨头的痛,比直接下狠手,更为难以忍受、更为残忍。

    生不如死,不过如此。

    饶是夜倾城自己也经受过火烧刀刮之痛。

    彼时也忍不住对眼前男子心生怜惜。

    “是谁给你用的刑?”

    因为……实在是不敢置信。

    直觉,能这么对影卫之人,只有原主。

    但她实在是想不出、原主给影卫用酷刑的原因。

    这得是多么可怕的深仇大恨,才做得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是谁?

    怎么忍心在这么完美的身体上,用这么骇人听闻的酷刑……

    影卫眸光幽邃地瞅着夜倾城,语声又薄又凉。

    “殿下忘记了么,属下是在行刑后被…被人乘人之危下了人偶蛊。”

    夜倾城挑了下眉。

    嗯?他没有回答是谁给他用的刑,也没有直接说是被谁下的蛊。

    若依之前,她会理所应当的以为,他这个避而不答的答案,肯定是原主。

    然而现在,她觉得是影卫为了某个不想让她知道的原因,故意避而不谈。

    只不过,影卫不了解她,她想知道的,无论大小事,她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

    见她半天不说话。

    影卫的神情有了几分无奈。

    “属下受人偶蛊控制,有时候会身不由己、做出属下不愿意做的行为举止……”

    人偶蛊?

    确实是,人偶蛊本是会影响宿主的性情、心志和行为习惯。

    也就是说,他的骚气行为不是蓄意勾引。

    也是,他本是那么冷酷的一个人,就不可能会是委屈巴巴卖萌撒娇的性子。

    想到这,夜倾城立刻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人。

    是吧。

    一个生得这么倾国绝色的大美人,愿意编谎言欺骗她,她就应该相信才对。

    怎么能怀疑这么俊俏的大美人的忠诚呢?

    怎么能让这么漂亮的眼睛里盛满忧伤呢?

    嗯……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就玩玩呗。

    据她所知,人偶蛊的下蛊者,必须在自己身上种母蛊,用以控制人偶蛊。

    人偶蛊必须要影卫自己同意了,才能培饲,才能成熟,才能成功种到身上……

    她这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骤地,夜倾城眼神一凛。

    影卫的双手紧紧握拳,有血珠从他掌心滴下。

    他在用身体的痛、压制体内亟待发泄的巨兽。

    夜倾城把影卫难以克制的模样,全看进眼里。

    棘手。

    原主没有武功,一点内力都没有。

    唯一能用的银血杀,又是一出必杀的杀器。

    她没要杀影卫的打算。

    这么一来,影卫理智一旦被药性迷失,当场把她睡了,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

    夜倾城急忙退开,同时肃然吩咐影卫。

    “快去,自己解决一下。”

    影卫的自制力似乎是也早已到了喷点,当即带上面具,也不二话,转身掠了出去。

    夜倾城惊了。

    这家伙是不是傻?

    这里是寝房,是最隐秘的地方。

    他自己解决不是应该就地么,怎么还往屋外跑?

    但是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夜倾城想到他或许是找个女人解决,便只休沐,不去管他了。

    且说,出了西苑的影卫,脸上潮红褪去,恢复了冷漠与平静。

    他挺直脊背,负手看向远方,神情淡定至冰寒。

    彼时的他,哪有半点被人偶蛊控制的,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就那么随意站在那,仿佛连天空中飘浮的云朵,都会被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冻住。

    那股冰冷的寒意,仿佛要将人彻底冰封起来一般。

    一种独属于他的清傲气质。

    一种天生尊贵的王者霸气。

    过了一会,夜色中掠来三个身手矫捷的夜行者。

    看到影卫,三人俱谦卑见礼。

    为首之人开口问道:”公子,成功了吗?”

    影卫听到手下的话,眼神微微一凛,随即又恢复了冷淡。

    ”计划要稍作调整。”

    三个夜行者听到自己主子的回答,对望,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他们太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机手段,那可是一等一的厉害。

    可,这次他的两次安排都因为昌平公主,出现了变故。

    再瞧瞧自家主子这满眼未褪的春意……

    为首之人大胆试探:”公子,又是昌平公主坏了事?干脆,属下这就潜进去,一刀……”

    “你敢!”影卫厉声低斥,“你!你们!谁都不许动她一根汗毛!”

    三个夜行者齐齐露出‘原来是这样’的眼神。

    影卫察觉被套,也毫无赫色,只冷哼一声。

    “收起你们满脑子废料,我只是发现……发现她是个很有趣的对手。”

    有趣?

    三个人对看一眼,对自家主子明明是看上人家,偏要诓他们说什么对手这事,十分有意见。

    当他们是傻子?

    不过这种话,他们是断然不敢问出口的。

    一直沉默着没怎么说话的其中夜行者,突然开口。

    ”公子,属下三人来之前,玉公子起了卦,说你这次还是不会回去……”

    影卫用一个寒气十足的眼神,盯阻了手下没有说出口的话。

    继而,又冷冷吐出几个字。

    ”玉公子身体不好,你们要盯着点,让他做好本分,少开卦,费神。”

    “公子……”

    “按我说的做!”

    “喏!”

    影卫回到西苑时,夜倾城已经睡熟了。

    他远远站着看她,几乎站成了一座雕像……

    夜倾城一觉睡的沉,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

    没有吵嚷,没有打搅。

    夜倾城揉揉眼睛,从床榻上爬起。

    金黄色的阳光从镂空窗扇中透进屋里,一室斑斓。

    她不由得感慨出声:”好美啊。”

    穿衣洗漱,打开房门。

    一缕清风袭来,拂过她的脸庞,心旷神怡,这种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丰盛的早膳,已经摆好。

    芝兰玉树般的影卫,默默站在一侧。

    银色面具在阳光下,反射出鎏金般的光华。

    夜倾城一边整衣落坐,一边随口问道:“东房有什么动静?”

    桑吉声音掺着快乐,为她回报今天早上东房发生的事。

    四更时,太傅就亲自去把驸马叫起了床。

    驸马虽身上带伤,但也不敢异议。、

    即便如此,驸马还是因为穿衣不方便,拖了些时辰,被太傅骂的狗血淋头。

    驸马也不敢顶嘴。

    早课刚开始,驸马又因为坐姿,被太傅训了半个时辰,早课也没上成。

    早膳时。

    好不容易调整好坐姿的驸马,又把太傅惹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