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碧桃他们呢?”裴亦姝问道。
“你放心,我已经让人递了信儿,他们会赶来跟我们汇合!”
宁烨桁用双手枕头看她,懒洋洋道:“不睡了么?”
裴亦姝很识趣地重新躺了回去,但现下已是睡意全无,她有些无聊地盯着床边的帏帐发呆。
脑子里又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事,重生以后这是她第一回见到她的兄长,说不出心中到底是怎样一番滋味。
“在想什么?”
宁烨桁说话间已经翻了个身,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的腰间。
裴亦姝回道:“我在想要赶紧将青州的案子了结了!”
“是想回金平了么?”宁烨桁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将下巴抵在了她的颈窝间。
裴亦姝低低地‘嗯’了一声,“你就不想回南疆王府么?”
宁烨桁实话实说道:“偶尔也会想!”
裴亦姝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那你为何不就待在你的王府,何必要到金平来?”
“总待在一个地方多没意思,我喜欢与人打交道!”宁烨桁的手指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何况与人相斗,其乐无穷!”
啊?裴亦姝有些怀疑自个的耳朵听差了话,怎么会有人觉得与人相斗是一件快乐的事儿?
就算是后宫里的娘娘们与人争斗那也是形势所迫。
“你倒是挺与众不同!”
裴亦姝说着忽然又想到明日出发去清平的事儿,问道:“成王的事你有多大的把握?”
宁烨桁思忖片刻,缓缓对她道:“我这边没什么,就看林大人这戏演的好不好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说起来这成王终究还是个畏首畏尾之人,没有十足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对付这种人需要的是时间和极大的诱惑!”
他斜睨她,继续道:“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与他周旋,所以我们得把诱惑抛出去再等他自个上钩!”
裴亦姝抬眸看他,“所以你抛出的诱惑就是林大人?!”
“林大人的诱惑还不够!”
裴亦姝侧目看他,发现宁烨桁眼尾微带促狭,不知是在想什么主意。
“此话怎讲?”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裴亦姝按住在自个腰间游走的手掌,泄愤似地用力捏了两下:“你少故弄玄虚了!”
“说正经的,你是不是还藏着什么杀手锏之类的!”。”
宁烨桁听她说的话也笑了,就这么反客为主,将她纤长白皙的手指握在了手中,“你若真想听我讲,是不是也得先说几句好听的!”
裴亦姝听他如是说,忍不住从他掌中抽手了,道:“你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宁烨桁哀叹一声道:“要从姝儿嘴里听几句好听的话也真是不容易!”
裴亦姝忽然想起宁烨桁面对魏真的情景,‘啧啧’两声道:“也没见你平常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连对方是小孩也不肯嘴软的!”
“那哪能一样!”宁烨桁继续解释道:“现在七皇子处境微妙,我若是对他松懈了,他便也就彻底放松了,往后他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裴亦姝怎么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魏真年龄还小,她觉得这样对他会不会有些不太公平。就算他是生在皇家,注定了是身不由己,若是他真的不争不抢,成年之后便到封地就潘,也算是一种很好的结果。
但现在皇帝似乎是有意将魏真往风口浪尖上去推,所以有些事情的发展向来是半点由不得人的。
裴亦姝正思索间却被宁烨桁再次握住了手,“你别多心,我将事情全都说给你听!”
等到宁烨桁讲完,裴亦姝便瞪圆了眼睛,又随意蹬了蹬腿,“你说的都是真的?”
宁烨桁回道:“自然是真的,你还担心这些诱饵不够诱人么?”
裴亦姝‘嘶’了一声,震惊得有些难以回神,“不过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感觉连别人后宅女眷得事情都十分清楚……”
裴亦姝说着话又有些狐疑地盯着他,“你该不是经常去爬别人墙头吧?”
宁烨桁垂下眼睫来,半响他才笑道:“你若是想听那些后宅女眷的事情,我这里倒是也有一桩,你想不想听?”
裴亦姝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这时才发现自个的一只腿搭在了宁烨桁的身上,正准备悄无声息地挪开,却被宁烨桁的手一些给捉住了小腿。
裴亦姝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不是故意要搭在你身上的……”
“我知道!”
“那你的手倒是赶紧放开!”
“放的好好的,干嘛要挪开?”说话间宁烨桁将她的腿放在了自个的腰侧,继续一本正经地问道:“那这后宅私话你还要不要听?”
裴亦姝侧过脑袋,道:“你说!”
宁烨桁唇线微微牵扯起一丝上扬的幅度,紧接着附唇到她耳边,轻声说了几话句。
裴亦姝听了这话,一开始那颗好奇的心变得有些浮躁起来,而且还觉得耳垂有些滚烫发痒,宁烨桁的气息始终萦绕在她的身边,她迅速爬起来,还是压不住心头的震惊和羞涩。
宁烨桁伸手握住了她几根纤长的手指,“我跟你说的不过是其中的九牛一毛罢了,比之还有更厉害的……”
裴亦姝大脑剧烈震荡,她有些震惊地回神看他,“你不会是瞎编的吧?”
宁烨桁道:“怎么可能是瞎编的,人就是这样一旦突破了自个的底线,便再也无下限可言!”对于这话裴亦姝倒是十分地赞同,她本是一开始有些怀疑宁烨桁所言的真实性,但现在听他说的有板有眼,差不多也可以肯定了。
不过裴亦姝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地问道:“那你说皇上就没有一点儿怀疑么?”
宁烨桁对裴亦姝这般举动毫不意外,只洋洋洒洒开始道:“这就不好说了,不过我现在倒是真的有些期待回京!”
裴亦姝下意识问道:“为何?”
“与人相斗自然是越刺激越好,不若多没意思,其实这事儿的证据还得从成王身上来找,若是成王身上没有突破口,我还得想想法子戳破,不过有自动送上门的证据不是更好么,等鱼儿自己咬钩了,我就做一个垂钓人……”
裴亦姝听的目瞪口呆的,这样的心思计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怪不得这宁烨桁上一世轻轻松松地便能杀到金平城内。
这时候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