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太现在是不想再提起有关裴月蓉的任何事儿,她只拍了拍裴亦姝的手,道:“好了,有祖母在,她不敢掀起什么风浪,你就安心备嫁便是!”
“云光,你公务处理完后也帮着你妹妹准备准备,这孩子打小就是一粗犷的男娃性子,面对这些细致活儿粗心一些!”
裴云光:“……”这话说的好像他不是男娃一样!
裴亦姝笑着回道:“有祖母在我自然是安心的!”
“至于裴月蓉这事儿,我再想想,先前接纳柳姨娘母女之时我与柳姨娘之间是定了协议的……”老太太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你们也去忙去吧,”
裴亦姝只笑着应好,走出院子后,又是隐隐有些犯愁,她总觉得这裴月蓉前来闹事是有原因的,她现在必须要好好查查这二皇子府里的猫腻,才清楚这裴月蓉到底是何意图。
刚刚这裴月蓉说那些话激怒方老太太时,裴亦姝有好几回怒起就要发飙,只是极力地压制住了。
她只能先忍一时,权当是看这裴月蓉演戏便是,先前宁烨桁总是邀她去看戏,她想起宁烨桁遇见万事时都一脸云淡风轻的神情,这才又再忍下来。
毕竟这裴月蓉演得这般卖力,那股委屈巴巴的可怜劲儿,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裴云光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只用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脑袋,道:“怎么又摆上脸来了,今儿可是你的好日子,何必为不值得的人难过!”
裴亦姝停下脚步,扭头冲后方的裴云光灿烂一笑,桃花眼眸中闪着晶莹透亮的水光。
“兄长,你是不是方才才答应祖母要帮我筹备婚事!”
“我忽然想起我还有公务未处理完毕!”裴云光说着已是几步垮上前去,将裴亦姝远远甩在了身后,“你的婚事你就自个看着办,哥的俸禄全留给你做嫁妆便是!”
“我才不要!”裴亦姝嘟囔着追上去,“哥,皇上到底啥时候给你和长乐公主赐婚!”
“什么赐婚不赐婚的!”裴云光脸上有些微不自然,“……何况人家长乐公主都还没表态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裴亦姝笑着跟上他的脚步,“别说我这个亲妹妹不帮你,我先给你透个底,长乐公主乐意着呢!”
青年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妹妹,唇角翘了起来,俊朗的面孔上闪着旭日般的光辉,正是意气风发少年郎。
“好妹妹,你这话可千万别在旁人跟前乱说,长乐公主温婉娴淑,可不能坏了人家的名声!”
“哥~~”裴亦姝拖长了音调唤了他一声,“你远在边关,倒是知晓人家温婉娴淑,却不许我知晓她的心意了不成?”
裴云光被她险些说红了脸,只道:“你若是再胡言,我……就揍你了!”
裴亦姝少见裴云光这般模样,只继续没心没肺道:“谁能想到所向披靡,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竟然会脸红!”
“裴亦姝……我真揍你了!”
“你要是揍我,我就跟我未来嫂子告状,看你拿我怎么办!”
裴云光扶额,他现在有些后悔儿时没有多揍他这个妹妹几顿,现在长大了反倒是不好出手了。
裴亦姝忽然开口道:“哥,我不逗你了,我现在还要进宫一趟!”
进宫?裴云光又些疑惑地问道:“你进宫做什么?”
“去见太后!”裴亦姝平静道:“公主生日宴时我本是打算去瞧瞧太后,但遇见了一个蠢货,这才把时间给耽搁了!”
“大哥,你若是在家一会儿记得跟祖母说一声,省的她担心了。”裴亦姝又道。
裴云光已是听闻过太后与徐家的关系,他并没有过多惊讶,点头应了一声,又道:“妹妹,还是我亲自送你进宫去。”
裴亦姝打趣道:“让你这个鼎鼎有名的大将军护送我,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脸面!”
“你是我亲妹妹,这都是应当的!”裴云光一本正经道。
于是,裴云光一路骑马,护送着裴亦姝的马车出门了。
裴亦姝很快便是轻车熟路地进了宫,通报之后,不出多时,太后跟前服侍的老宫人便是亲自将裴亦姝给领了进去。
一进屋内,裴亦姝便是闻见了一股特殊的药香,又因燃了熏香的缘故,屋子里有些闷。
她皱了皱眉头,总觉着有那里不妥,思索一阵后只起身走到香炉旁,将那香炉熄灭了,再将窗户打开。
窗外的风呼哧呼哧地灌了进来,吹散了一室的药香。
太后原本正躺在塌上闭目养神,清醒过来时正见着裴亦姝这般举动,有些许恼意地皱了皱眉,“你这是做甚?”
裴亦姝缓缓跪下,道:“姨祖母息怒,姝儿有事要禀!”
不过是数月未见,太后看上去比往日里苍老了许多,亦是消瘦了不少。
纵使太后历经大半辈子风雨,李家的事儿对她的打击还是不小,毕竟与成王勾结已是涉及谋反重罪,按律李家要夷九族。
兴许是顾念着太后,皇帝只将李家贬为了庶民,族中男子逐出了京城,得以保全性命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太后见状很少见到裴亦姝这副模样,她不自禁地眯了眯眼睛,道:“你起来说话,哀家不罚你便是。”
裴亦姝摇头道:“姨祖母,您听我说完,原本我回京后便是想着要过来看您,但是听闻您身体不舒服,所以便是不敢贸然过来打扰,又听闻真儿也生了一场病,实在是担心!”
“姨祖母最近是睡眠不好么,这房间里燃着的熏香可是太医院所配?”
太后点了点头,“真儿兴许是在青州累着了,又受了些许惊吓,所以才病了,现在已是大好了,至于这熏香,可有什么问题吗?太医院的金太医都验过了,并无相克之物!”
裴亦姝眼眸深沉,又是与那假的金太医有关!
裴亦姝回道:“确实单看这熏香确实是没问题。但是和这屋子里的药香混合在了一起,那便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