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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得不接受的
    干考古时间长了,沈魏风总觉得自己早年间的想象力已经基本上消磨殆尽了,仅剩的一点最近差不多全发挥在了苏筱晚身上,而且逐渐有过度发挥的嫌疑。

    当然他知道这得克制,不能任由其发展到控制了自己的精神和行为,但是这个过程注定是艰难的,毕竟他是人,不是神!

    人是有七情六欲的,即便像他们这样在全力为了工作而拼命努力,但在感情问题上也没有谁真的能够冷静超然。

    开会的时候人员众多,工作问题一个接一个,基本无暇发挥什么所谓的想象力,可一旦人员退去,事情论定,该有的情绪还是躲不掉。

    特别是现在,半小时内说完了今天工作面上的问题后,几个技师就去外面的大餐桌上填表去了,只有苏筱晚留了下来,沈魏风这时才发现了她脚边的一个袋子,里面是一摞探方里的工作简表,也就是他今天上午留给苏筱晚的工作任务。

    “做完了?”沈魏风合上了他的工作日记,语气上努力做到平和自然。

    “嗯。”苏筱晚点点头,要俯身去拎那袋子,沈魏风赶忙先拿了起来。

    说不心疼,肯定不是实情。尽管今天宋轶为苏筱晚做了不少事,极大地威胁到了沈魏风,可他到底还是记得中午蒋宇透露的实情。

    而且苏筱晚今天赶工的这部分简表,除了她确实其他人都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即便是宋轶也不行。

    “做得很好,辛苦了!”沈魏风大概翻看了一遍拿来的这部分,心里还是对苏筱晚赞叹有加的。

    “这是我分内的工作。”苏筱晚淡淡的,也没了往日的笑容,带着些心事重重,沈魏风原以为她会交了表就立刻离开,结果,她竟然在办公室里迁延着没走。

    也许她有事要说,但觉得办公室里不方便吧。

    想到这儿,沈魏风就让苏筱晚来到隔壁他的宿舍,并带上了房门。

    “有话要说?”

    回到自己的房间,个人的情绪就会慢慢泛上来,不容易控制,特别是苏筱晚就在自己对面坐着,柔弱而孤单,沈魏风的心真不是铁打的。

    “我……”

    这里是沈魏风的房间,充满了他的气息,苏筱晚原以为她可以在这样的迷幻下把特别艰难的说出来,可她似乎鼓起了勇气要开口,但在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目光与沈魏风的相撞,他那也同样憔悴的容颜也重重敲击着她的心,满腔的话瞬间被咽了回去。

    “我对那个灯龛的看法倾向于盗洞,只是……”

    一直以来,总是不管不顾的苏筱晚这次突然谨慎了起来,话说到一半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沈魏风知道她没说出来的后半句是什么,但对于她完全没能出口的事情却毫无感知。

    谷</pan>  “你想说宋轶和老吴的争论?”沈魏风觉得还是挑明了说比较好,遮遮掩掩只让他心里更加难受,特别是苏筱晚对宋轶的刻意回避让他白天焦躁的心情瞬间要被重新点燃。

    “是,只不过我觉得这个盗洞是现代的还是古代的需要考证。”

    苏筱晚一语道破了沈魏风今晚会议上的想法,两人可谓不谋而合,这种工作上的默契感是沈魏风和谁都没有过的,除了苏筱晚。

    “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老吴特别难以接受这个结论,当然咱们都能理解他的心情,若真是一个现代盗洞,那么咱们的这许多工作真的要付之东流了。”沈魏风也担心是这个结果,但是他作为一个主事的,不可能在工作中情绪这么大,反应那么激烈。

    “我在南美秘鲁进行科考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类似的情况,但是不是灯龛这种形式,而是祭台,当时我们全队的人都以为是那是一个古代的祭台,可后来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现代盗墓集团提前做好的,用来转移文物的台子罢了,然后,不用我说你也能想得到吧,这一点世界考古界大同。”

    沈魏风点点头,那种遭遇过盗墓如同被洗劫过一样的墓室里遍地都是被人为破坏和遗弃的文物碎片,会令每一个考古工作者看到这种场景内心都是崩溃和痛惜的。

    “老吴干了一辈子考古,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只不过这种情况一旦出现,他个人接受不了罢了。”沈魏风觉得老吴的业务水平是一流的,就是性格上偏急躁了一些。

    “你呢?这种情况你能接受得了吗?”苏筱晚似有所指地问起沈魏风。

    其实在发掘现场发现盗洞确实是对考古工作人员的巨大打击,不过这种情况老吴这辈子是一定遇到过的,可沈魏风至今尚未碰到过,毕竟这是他头一次全面主持工作,这个情况的发生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毁灭性的。

    但是他目前还没有嗅到事业崩盘的味道,所以从未考虑过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会如何应对的问题。

    “我还没有考虑过。”打官腔是对外人的,沈魏风不愿随意应付苏筱晚,但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潜意识里已经发觉了什么,苏筱晚问的远不止这个。

    这让沈魏风一时觉得心慌难解,可苏筱晚已经站起身。

    “但愿它不会发生吧。”苏筱晚终于微微笑了一下,带着一丝怆然,一丝忧心,还有一丝丝地不舍。

    沈魏风看得出苏筱晚的不舍,他想留下她,可是,不能!

    当然后来他无比后悔自己这晚的愚钝,在记忆里翻找了好久才找到这次最早的预示,他很恨自己,可已经毫无办法。

    不过苏筱晚那时也知道不能,知道她和沈魏风都是被绳子捆住了手脚,除了对彼此投出凝视,什么都做不了,等待他们的只有两人关系的终章,除了渴望奇迹,根本别无他法。

    而让沈魏风躁动难安的宋轶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一个带给了苏筱晚在步向绝望之路上些许温暖的传奇。

    夜,静悄悄的,苏筱晚甚至连沈魏风的主动相送都拒绝掉了,她要走得快一些,干净利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