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江边风确实有些大,容歌往码头走,一抬眼就看到了韩宜年,他怀里抱着个什么,面色像不太好看。
容歌边走边扭头问自己的车夫“你平时来码头吗?”
车夫脸上总是笑呵呵的,当即道“小姐可问对人了,我平日里接很多散活,跑这条路最多了。”
“那你对码头的事应该很熟悉了”,容歌好似随口问了句。
车夫实诚的点点头“一来二去的,耳边也听了不少繁琐事,码头每天进出江面的货船那么多,都知道河州的四方多为山地,地势太低,商户们都愿意走水路,便捷一些。”
“这倒也是”,容歌顿了一下,朝西江边忙活的工人群里看了一眼,今日装的都是一些小船,人人远远没她想的多,好奇道“最近码头是出什么事了吗?还是江面不太平静,我瞧着货船不多。”
车夫是个神经大条,看容歌年轻貌美,还待人温和,也乐于伺候这样的主子,知无不言道“小姐现在看到的是西江边,这两日人确实少了很多,我听说好像是东江那边出了点事,码头被封了,连着好多商户都停运了。”
“哦”,容歌停下步子“什么人这么厉害,能悄声的把东边码头封了,商户们都不去闹个一二?”
容歌在韩府见过不少河州的商户,他们敢去韩家闹,就不敢在码头搅和了?
东边一停运,关乎的可是那些商户手中白花花的银子,他们当真能忍气吞声,将货船说停就停了?
谁能这么厉害,压制的这些河州商户一句话都不敢吭。
车夫摇头说“小姐见谅,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应该是什么大事,之前河州江面泛洪,风波不止,县衙的人都挡不住那些个迫于生计的商户们,他们宁愿铤而走险也要出船呢。”
容歌真是越来越好奇了,什么事能比天洪还可怕?
她踱步到江边,工人们在不远处吆喝着,忙碌的满头大汗,在岌岌可危的栏杆处停下,容歌眺目远望,天际云卷与舒,江波粼粼,便舒服的叹了口气。
竹莺小声“小姐,三爷过来了。”
容歌早就看到了,她觉得脚下这块地高些,特意在这等韩宜年过来。
韩宜年等到阿顺,愤懑的将怀里的玉盒扔给了他。
阿顺以为东西没送出去,一脸的惋惜,一抹贵重的玉盒,忽然一窒,叫了一声。
韩宜年被吓了一跳,低声凶他“吼什么?”
“爷……爷你看”,阿顺心疼的指着玉盒底下的一角,瘪着嘴道“怎么缺了一角,爷是不是在哪磕着了,多贵重啊。”
韩宜年看了一眼,愈发的心烦气躁了,现在再贵重的东西,都没他的命贵重。
摆了摆手,韩宜年让阿顺快点拿开,自己不想再见到这玉盒,阿顺不明所以,愣了一瞬,还是呆呆的跟上了。
容歌背靠危栏,冲两步之遥的韩宜年招了招手,眸光飞快的掠过江面,大声赞道“韩宜年,你这地不错。”
韩宜年看到容歌有点牙疼,无奈的过去,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你怎么来这了?”
容歌说“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无事不登三宝殿”,韩宜年咬了咬酸痛的牙后跟,说“鬼才信你。”
他这一辈的运气都丢在方才的小船舱里了,什么三殿下,什么钟爱苏合香……
但凡韩宜年对李伽蓝的怀疑再多一点,多想想李伽蓝轰动一时的汴京往事,也不会头脑发昏的信了她的鬼话去找死,第二次差点被元霖砍了。
倒霉透顶了都。
韩宜年满脸苦色,容歌笑意吟吟的深思了一圈,也没想明白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嘿嘿一笑“你怎么愁眉苦脸的?今早上不是还说三殿下喜欢你的蜀锦吗,怎么?这单生意黄了?”
“……”韩宜年痛苦万分,只好青着脸说“黄了。”
“不会吧?”容歌见缝插针,立即收敛了笑容,严肃道“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生意怎么说坏就坏了呢?莫不是三殿下喜怒无常,又不喜欢蜀锦了?”
韩宜年被问住了,他哪里知道三殿下现在喜不喜欢蜀锦,不过喜怒无常是真的,薄情冷漠也是真的。
短短两个呼吸,容歌从韩宜年的眼神里读出了多种复杂的情绪,或哀或悲,就是不喜。
暗暗叹了口气,容歌正打算想个法子让韩宜年自己把他同三哥的事说出来,究竟是真是假,其中有没有隐情,她都想知道。
方轻动了动唇,竹莺就捂着纱面打了个喷嚏“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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