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竹莺这喷嚏打的真巧,容歌眯着眼睛嗅了嗅,忽地朝阿顺看过去。
玉盒有些沉,阿顺捧的久了,胳膊有些算,他便小心翼翼的抖了抖发酸的手指,一不小心差点将玉盒的盖子抖下去,露出了里面的苏合香。
芳靡的香味瞬间散发出来,容歌呆愣片刻,忽地回想起这熟悉的味道是什么了。
不可置信的目光骤然射向韩宜年,容歌欲言又止,两步迈过栏杆旁边的台阶,朝江面周围巡视过去。
韩宜年今早打听了容靖的喜好,经她告知了苏合香一事,一回头韩宜年就带着价格不菲的玉盒来了码头,里面装了通体透明的苏合香。
容歌呼吸一紧,心头惶惶的跳——难不成三哥来了河州?
她焦急万分的找了一圈,没有。
韩宜年面色有些难看,摆摆手让阿顺将东西放回马车里,阿顺察觉气氛不对,以为自己闯祸了,赶紧溜了。
竹莺轻轻扯了容歌一把,小声“小姐,怎么了?”
容歌收回目光,心情渐渐平复,她低声“没事。”
竹莺面带忧色,扶着容歌往回走,韩宜年负手而立,仍默默的站在原地,可容歌能感觉出来,他不自然的表情下,是被人当场揭穿的赧然。
阿顺手里的苏合香,真是送人的。
容歌微僵,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衣襟,才步履沉重的过去,她现在是李伽蓝,不是容歌,就算真的见到容靖,也只能装作不识。
她只有先彻底摆正自己的身份,以后的路才会尽可能的平坦。
韩宜年不蠢,容歌方才诡异的举动他看在了眼里,只当被容歌猜到了自己拿了苏合香的用处,却压根没有往此人非彼人的事情上想。
种种想法在容歌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彻底镇定下来,捂着嘴轻咳了一声,面色柔和的看向韩宜年。
韩宜年无端一个激灵。
“刚才阿顺拿的,是苏合香吧”,容歌故意问“你拿苏合香干什么?”
她若是直截了当的问了,韩宜年估计都没现在这般为难,他心下有一个声音悄声说……别想着扯谎,容歌精明着呢,她一定猜出来了,等着看笑话呢。
静默片刻,韩宜年低低叹了声“边走边说,行吗?”
容歌一听,这里面果然有事。
她愉快的答应了,让竹莺和紫芸在后面跟着,自己并肩同韩宜年顺着荡漾的江边小道走。
“你别怪我多心,今早我才同你了三殿下的喜好,下午就在你这看见苏合香了,还是分外珍稀的翡翠玉盒装着,我差点以为你是送给三殿下的。”
韩宜年顿时像被鱼刺哽住了喉咙一样,支吾不清的说了句“我这次……可被你这个死丫头害惨了。”
容歌扭头“我怎么害你了?”
她强忍着激动的心,就等着韩宜年亲口说出,容靖在河州几个字。
等了半天,韩宜年多次欲言又止,容歌实在忍不住了,韩宜年好面子,现在不说,多半就不肯说了,她连忙表现的恍然大悟,一把揪住韩宜年的袖子,故作惊讶“难不成,你真的是送给三殿下的?”
韩宜年浑身一僵,那点羞耻的脸皮彻底被容歌掀开了,火辣辣的扒掉了他一层皮,他从未低声下气的讨好过谁,如今为了个玄铁案,完全失了往日的傲气。
他不知道容歌哪来的力气,快要把他的袖子拽掉了,无奈的郝着脸,说“你先松开。”
殊不知,容歌此刻比他还要乱,不由得想,容靖怎么来了河州?
韩宜年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容歌松了手,又问“真的是三殿下吗?堂堂皇子怎会到贫瘠荒凉的河州来?你真的见到了?”
韩宜年加快了步子,见彻底瞒不住了,面色沉了会便说“见到了,三殿下现在就在曲阳县。”
“居然是真的”,容歌汗颜“那你可知道三殿下来河州干什么?”
韩宜年看着容歌,为难道“不该打听的你就别打听了,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容歌才不在乎呢,她现在是知道的越多越安全,旧人皆在明,唯独她在暗。
“那你的苏合香可算是准备对了”,容歌笑了笑,既然韩宜年不肯说容靖来河州的目的,她便换个话题,于是旁敲侧击道“待你见到了三殿下,送到他跟前,他一定欢喜,指不定还会帮衬你一把。”
和皇子牵上了桥,那可就是皇商了,多有派头。
容歌不知,她这一敲直接把韩宜年敲回了进退维谷的死坑里,他十二分埋怨的瞪了容歌一眼“别在提苏合香,我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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