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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飘萍断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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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奶奶见丈夫带警卫员回家,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自从援朝调到野战部队去后,他都是一个人从军分区后门回来。如今带警卫员带家,指不定又要出远门。

    她迎上前悄声说“老黄头来了,像是找你有事。兴国也刚回来,正在厨房吃饭,你要是没吃就跟他一块吃。”

    “吃过了。”虎头走进堂屋,见老黄头和张华林正在说过去的事。他打着哈哈笑问“你们哥俩认识?”

    张华林道“四八年我就认识何将军,一晃三十年了。”

    老黄头说“我是张将军的手下败将,现在改姓黄。以前的何将军已经死了,只有公民黄老头。”

    张华林低头苦笑,老黄头的话勾起他的心思,好歹人家现在是公民,而自己却是保外就医的囚犯。他原本是想等虎头回来问问援朝的事,一想到自己囚犯身份,岂不是要让他为难。站起身对黄玉蓉说“天色不早,我们该回去歇息了。”

    黄玉蓉欲言又止,看一眼丈夫,最终还是把话咽回肚子。

    虎头笑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我只能说援朝现在好的很。”

    送走张华林夫妻,虎头问老黄头“老哥哥找我有事?”

    “我不是找你,是找兴国和他媳妇。”老黄头从脖子上取出项链递给虎头。

    赵虎头觉得眼熟,迟疑道“这是……”

    “它本来放在木盒中,怕丢了才重新带在身上。”

    虎头不解地问“这跟兴国有关系?我怎么看的眼熟,那盒子我从没打开过。兴国,你来一下。”

    “这不是秀的吗?叫这丫头带好带好,还是给丢了。秀……”兴国搁下碗走进堂屋,一眼就看见虎头手上的项链。

    何秀蹦蹦跳跳地跑进来问“爸,叫我干嘛?”

    “你项链呢?”

    “在这呢。”何秀从胸口掏出项链,在他爸眼前晃了晃。

    虎头恍然大悟,心里顿时明白老黄头的来意,对孙女说“秀,把你奶奶和你妈叫过来。”

    何秀跑到厨房门口喊“奶奶,妈,爷爷叫你们。”

    陈岚见女儿的项链在胸口甩来甩去,她在围裙上擦把手,把项链塞回秀的衣服里,叮嘱道“以后不能把它露在外面,这个很贵重。”

    待陈岚和赵奶奶进屋,虎头把项链还给老黄头说“如果我没猜错,老哥哥是秀的大爷爷吧?”

    兴国和陈岚顿时被雷击了一样,他们也知道,说不定哪天秀的亲人就会找来,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老黄头把手上的项链轻轻一点,那盖子翻了开来,里面也是一张相片,却是他和秀爷爷年轻时的合影。望着弟弟的相片,他忍不住鼻子一酸,滴下一颗浊泪,苍凉道“他定是来九江找我,我俩就在一起,仅隔一条马路,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却没能见上一面。只要他往我这望一眼,或是来听回书,咱们也能见上。我若是稍稍动动脚,往他那走走,也不至于让他孤零零的一个人走。这都是命啊!那天我还去送过板凳,那知道是给我弟弟办丧事。走的那天我还在马路边放炮,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炮竟然是在给自己亲弟弟送行。怪不得天怪不得地,怪只怪我兄弟俩做多了孽,阴差阳错,连最后一面也见不上。谁说没有报应?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报应,是神对我兄弟俩的惩罚。”

    赵奶奶听的心酸,陪着掉下几滴眼泪,叹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虎头劝道“秀他爷爷也算是风光大葬,老哥哥别太伤心。人到岁数总是要走的,倒是活的人要活的快乐,活的幸福,那就是对逝者最好的祭祀。老哥哥,现在的问题是秀,你打算怎么办?我们家不会有意见,全听你的。”

    陈岚最担心这个,抓着兴国的衣服,手都有些颤抖,紧张的连心都快要跳出来。

    老黄头迟疑片刻,望着兴国和陈岚叹道“项链里的年轻人是我侄子,他小时候的模样还在,也不知现在是生是死。我老了,代替不了秀的父母。”

    “秀永远是您的孙女,您要想她随时到家里来,我也会让她多孝敬您。反正住的近,跟在一个家没两样。”陈岚生怕老黄头把女儿带走,尽拣好话说。

    赵奶奶也赶紧说“兴国是给秀爷爷做了孝子的,也是你的侄儿。大家能这样聚在一起是缘份,你也别见外,就当这是自己家。”

    “我不见外,我不见外。”老黄头木讷地喃喃而言,一股英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萎靡地问虎头“他坟在哪?生前没见上一面,现在也该去看看。”

    “在马谡岭,具体哪个位置我还真不知道,是兴国他们操办的。清明时他和秀去祭拜过。”虎头转头对儿子吩咐“你抽空陪大伯去一趟。”

    “行,礼拜天去吧。”兴国已经升为市委副sj,尽管公务缠身,但仍然点头答应。

    老黄头心里是五味杂陈,既有没能跟弟弟见上一面的恨,又有找到家人的喜,还有对虎头一家的感恩。他站起身握握兴国的手,对虎头和赵奶奶道“摊上还有几位老哥们在,我得烧茶去。”

    兴国和陈岚就像是陪着一尊大神,毕恭毕敬的把他送出大门口。回转身兴国就说“这老黄头眼神好犀利。”

    “什么老黄头,要叫大伯。”虎头教训道“以后别老黄头老黄头叫,免得人心里不舒服。”

    赵奶奶附和道“是啊,没秀这层关系还无所谓,现在得小心点,别让他有把孙女送给人的感觉。”

    “你弟妹呢?”虎头回来还没看到淑梅,问大儿媳“怎么没把涵涵抱出来玩?”

    陈岚回道“正在屋里伤心,援朝来电报叫她不要去。”

    “有什么好伤心的,结婚前我就跟他们说过,做军人的妻子就要有分别的思想准备。我也要走,今晚就岀发。”

    赵奶奶连忙问“去哪?”

    虎头耸耸肩,对老伴做个怪脸,吐出两个字“秘密。”

    赵奶奶没再往下问,而是对兴国和陈岚说“你俩去安慰安慰淑梅,她天天盼着去援朝那,这下心里肯定失落。跟她说,爸也要出去。”

    “这次出去要很长时间,少则一年,多则三、四年也说不定。”等儿子儿媳一出门,虎头忙悄声跟老伴露点口风。

    赵奶奶幽幽道“你岁数也不小,别霸着位子挡年轻人的道。”

    虎头哈哈笑道“我哪是霸着位子,是首长们认为我宝刀未老还堪一用。等这次事平息,我就申请退休。带了一辈子的兵,打了一辈子仗,是该享享清福了。”

    彭胜利边收拾虎头的衣服边说“回头我也退,咱俩在家种种菜园带带孙儿孙女,日子惬意的很。”

    “沙场点兵,马革裹尸,是军人的荣耀。现在d和国家还需要我们工作,等哪天不再需要我们,我就带你回老家去看看,再到全国各地走走,看看这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新中国倒底建设的怎么样?”虎头接过赵奶奶整理好的包,一只手把老伴往怀里搂了搂,轻声说“家就交给你了。”

    “家里的事不用操心,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同以往分别时那样,彭胜利习惯性地吻了一下丈夫脸蛋,叹声气说“你,我还不太担心。倒是援朝,还是个孩子,碰到他多叮嘱他两句。”

    虎头点点头,提着包出来。彭胜利跟在他身后喊“岚岚,淑梅,你爸要出门了。”

    三个大人还没出来,小宝就先跑了过来“爷爷,你去哪?带我一起去。”

    虎头摸摸孙子的头,笑眯眯道“爷爷是去工作,你在家要乖一点,不能跟姐姐妹妹吵架。”

    小宝斜望何秀说“我没跟姐姐吵架,就是姐姐一出事妈老怪我。”

    虎头呵呵直笑,又摸摸何秀的头说“你是姐姐,在家要管好弟弟,别让他闯祸。还有,以后要管黄爷爷叫大爷爷。”

    黄爷爷也好,大爷爷也好,反正都是叫爷爷。何秀对此并不在意,而是指着小宝告状“他不听我的,只听霞的。”

    刘霞骄傲地把头一扬“我是小宝媳妇,他当然要听我的,没看见你爸爸也听你妈妈的嘛。”

    虎头哈哈大笑,捏捏刘霞的小脸蛋。这时淑梅抱着涵涵跟在兴国和陈岚身后出来,她紧张地问“爸也要走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援朝还好吧?”

    虎头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儿媳妇说,打着哈哈道“他很好,在部队表现不错,这回要提到副营。你在家好好带丫头,没事多去看看援朝他爸妈,两位老人寂寞的很。”

    张淑梅将信将疑,和众人一起送虎头出门。赵奶奶对儿女道“你们回去吧,我送你爸到巷口。”

    张淑梅抱着涵涵回到自己房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前爸出差从没见妈送过,这次竟然送到巷口。心里顿时忐忑不安,原本那点对援朝的怨恨,又转为对他的担心。

    走出巷口,赵奶奶替虎头整整军装,小声说“到部队上多叮嘱叮嘱援朝,他是个愣头青,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虎头疑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不应该啊,现在还是在保密状态。”

    赵奶奶摇摇头说“我没听到什么,但猜的出来。”

    老夫妻俩正说些分别的话,忽见刘爱珍气鼓鼓地从通往湖边的巷子里跑出来,大勇紧跟在她身后。

    爱珍只顾低头往前走,差点撞上赵奶奶。立住脚叫声虎头爷爷,又急急地往巷口里窜。

    赵奶奶问跟上来的大勇“谁招惹了疯丫头?你俩是不是在吵架?”

    “没有,她是在生五一的气。”李大勇抛下只言片语,又急忙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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