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省,省城】
解炎与另一名见过王爷祝呈长相的刺客分头行动,解炎去了解元家里,另一名刺客去了名次靠后的一个考生家里,但两者都与王爷长得不像,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解炎本以为鹿鸣宴是另一个机会,但上一任布政使被抓,新任布政使跟高盟穿一条裤子,竟允许高盟的兵一部分驻扎在省城。
而高盟似乎也得到了什么消息,鹿鸣宴这天,布政使司周围五百步以内被士兵团团围住,除了赴宴的官员、乡试中榜考生、各位考官之外,一只鸟都不许飞进去,有些考生步行,但更多人是坐着马车进的包围圈,马车里的人解炎完全没有机会见到。
裴夫人那天消失后也一直没有消息,至此省城的线索基本全部断了。
“现在怎么办?老大?”一个刺客问解炎道。
他们已经在客栈里窝了两天,老大一直在思考,却不安排任务。今天突然把大家叫来集合,想必是有了新的计划。
“去金砂镇,白马村”,解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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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七日这天谢佑齐在静德书院的书房里,把誊抄的榜单又看了一遍,捋着胡须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坐在他对面的刘寻卿笑道“再看也看不出个花来,不就只中了三个。”
谢佑齐闻言咳了两声“你不也是三个?彼此彼此嘛。”
刘寻卿沉默之后,谢佑齐又把裴芝奇的卷子拿到手上再看一遍,叹气道“这样的文章都不能取中解元,这东南省的贪官看来还是没抓尽哪!”
“知道你心疼学生,不过考了第三也好,这样告诫他不要懈怠,明年二月会试之前都不可放松,还是要认真读书。考了第一说不定骄傲了,反而误事”,刘寻卿道。
谢佑齐收起卷子思索道“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头好受多了。”
“哟,说曹操曹操到,你的宝贝学生来看你了”,刘寻卿望向院里正走过来的裴芝奇,对谢佑齐说道。
谢佑齐于是也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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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外走的谢佑齐碰到向里走的裴芝奇,他将学生带到自己休息的地方,泡茶说话。
没想到学生刚放下谢师礼,一开口,就让他惊讶得差点连杯子带壶一起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也许不能进京赶考,是什么意思?”谢佑齐问道,由于惊讶声音顿时大了好几分。
裴芝奇站起身来,向老师拱手道“如学生所言,因为家里的关系,现在只能等消息,京城也许能去,也许不能去。若不能去,学生就只能止步于乡试。”
“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连进京赶考都要误了?若实在必要,我可以请山长给首辅张大人写封信,请他出面,助你们两方调解调解,这样如何?”
裴芝奇摇摇头。
“呵!真没看出来,你家里人难不成得罪的是当今圣上不成?在圣上面前张大人都能说得上话,你这个小忙都帮不了?”
裴芝奇又摇摇头,说道“不是张大人说不上话,而是学生目前还不知具体情况,也不知该如何调解。待过几日回乡,我会再问问父亲母亲,若他们肯说,届时若有希望调解,我再找老师帮忙想办法。”
谢佑齐长舒一口气“行吧,既然是这么个情况,你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你回去之后打听清楚,有任何需要,及时来找我。”
裴芝奇向谢佑齐行礼道“多谢老师。”
谢佑齐叹道“坦白讲,你是我这次中举的三个学生里最有希望取中进士的一个,若你不能考了,今年我就要输给刘寻卿那个老头子了。”
听了老师的话裴芝奇微微笑了,忽然他想到一件事,问道“敢问老师,另外两名中举的学生里有没有秦进秦兄?”
谢佑齐答道“有,他名次靠后,也算是中了,不过他参加完鹿鸣宴便回乡了。”
“原来如此。”
谢佑齐又说道“不管你去不去京城考会试,该给你的东西我还是先给你,你先不要荒废学业,好好读书,不要放弃。”
裴芝奇点头答道“学生明白。”
说罢谢佑齐起身,在书架上拿下来一叠纸和几册书,放在裴芝奇面前,说道“这些是我按经验整理的一些会试题目,还有一些好的文章,上面我都详细批了注解,你拿回去好好研读,里面还有一册书,是我自己编撰的,整理了会试通过后,殿试的注意事项,什么能写,能写到什么程度,什么话绝不能说,里面写得很清楚,你务必好好阅读并记下来。万一会试过了,那便是一个水深火热的朝堂,稍不留心就会粉身碎骨,你切记,以后遇到什么难解的事都可以回来问我,也可以问山长,明白吗?”
裴芝奇站起身,朝谢佑齐作揖道“老师之恩,学生没齿难忘。”
“没齿难忘就好好读书,若能进京,就好好考,以后做了官,多想想东南省,能为家乡百姓做些事,也不枉我们费心教你。”
“学生谨记。”
说罢谢佑齐坐下,让裴芝奇也坐下。裴芝奇坐下后添了热水泡了茶,给老师和自己都倒上新的一杯。
喝了一口茶之后,谢佑齐又道“说起来,万老板他们家祖祖辈辈供养书院,就是希望东南省能多出些人才,回家乡做官为百姓做些实事,可从这里出去的才子们,要么留在京城不愿回来,要么回来最终做了贪官,哎!你要切记,在朝堂上守住本心,比考乡试和会试可要难多了。”
“学生明白,定会谨记老师教诲”,裴芝奇应道。
接着谢佑齐呵呵笑了“今天一见,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下一面,我还是少说教些罢,免得你日后回忆起来和我见的最后一面,全是这些糟心的话。”
裴芝奇微笑着摇头道“老师的教诲每个字都很重要,学生受益匪浅,哪里会糟心。”
“以后不管你去不去京城,面虽难得一见,书信可以长往来,我一直就在这静德山上。”
说着说着,谢佑齐竟有些伤感起来。明明才教了不到一年时间,学生要离开了,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裴芝奇答话一定会记得给老师写信,谢佑齐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两人又聊了些其它话,直到太阳快要落山,裴芝奇才告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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