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刘彻念叨着这个名字,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母后,放心吧,儿臣心中有数。”
“一切尽在儿臣的掌握之中。”
王娡深深看了刘彻一眼,有些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此时的刘彻,和她之前所认识的刘彻有天壤之别。
刘彻浑身上下所展现出来的那种自信,让她仿佛看到了先帝一般。
我汉家男儿,体内不愧是流着高祖血脉的。
一登上皇位,便展现出无上的峥嵘!!
等刘彻喝完羹之后,王娡接过碗,开口道:“彻儿,你年纪也不小了。”
“你父皇这个年纪的时候,侧妃都有了。”
刘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知道,王娡打算给他提一门亲事。
能在这个时候提起来的,也唯有长公主的女儿——陈阿娇。
年幼时,刘彻曾说过,要打造一个金屋子给陈阿娇住,笼络了长公主的心,这才促成了他登上太子之位。
“娘白天的时候,去了一趟长公主府邸。”
“那陈阿娇看到娘,可亲切了。还追问娘,说彻儿答应给她建造一个金屋子,建得怎么样了?”
“嘿,那丫头,生的漂亮、乖巧,喜人的很。”
提到陈阿娇,王娡也是非常喜欢。
陈阿娇不论是家世、背景,都对刘彻有巨大的帮助。
这大汉王朝之内,找不出第二个背景大过陈阿娇的女子了!
“母后!儿臣现在忙着朝野之事,实在无心亲事!”
“彻儿,你娶了陈阿娇,对你大有裨益啊!那长公主,可是太后的宝贝,有长公主帮你多担待一下,韩安国的谋略很难奏效的!”
“母后,如今父皇驾崩,朝野动荡,儿臣实在支不开身。亲事,等我忙过这一段时间,再考虑!”
王娡还欲再劝,突然,殿外响起春佗的声音。
“陛下,廷尉郅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说着,刘彻看向王娡,道:“母后,郅都此时前来,必有要事找我。”
“时间也不早了,母后还是早点休息吧,身体重要。”
王娡语气微微一窒,她居然被刘彻下了逐客令。
这……
先帝都不曾这般对她。
她哪知道,刘彻现在已经开始在培养自己的威严。
免得好不容易扳倒了梁王和窦太后之后,又被自己的母后临压一头!
从吕后干政,到窦太后干政。
刘彻深知后宫干政的危害,所以,他决心从自己开始,将之扼杀于萌芽之中!
看王娡还有些迟疑,刘彻继续说道。
“母后,朕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处理朝事,乃是朕的责任!”
“母后还是……请回吧。”
这一次他连称呼都变了。
显然,刘彻的决心,很坚定!
王娡脸色不变,心底却涌现出一丝复杂。
最终,王娡还是离开了宣室殿。
郅都刚一进来,瞥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卷宗,心中微微一喜。
陛下虽然年纪尚轻,但却没有丝毫的懈怠,反而忙着处理朝中大事。
此等明君,值得他肝脑涂地!
“微臣郅都,叩见陛下。”
“郅都,审讯工作怎么样了?”
“回陛下,审讯工作紧张顺利,微臣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想必,这几天,就能出结果。”
“很好!郅都,朕没有看错你!”
听得此话,刘彻大喜。
有这样办事干练、果断的大臣在,朝野中的事情,他也能放心不少。
郅都并没有丝毫的居功,继续道:“微臣还有一事要向陛下请罪!”
“请罪?说来听听。”
“前廷尉正张野,已经被微臣打入死牢!”
“缘由。”
“经微臣查明,张野和梁国中尉公孙诡有所勾结,家中有巨额财产,超过……九百万两!”
“砰!”刘彻猛地一拍桌子,怒道:“廷尉一职,秩俸中二千石!先帝在位时,一年的赋税收入都不足八百万两!他居然有九百万两!”
“陛下息怒!微臣已经将张野府上所有家眷全部打入死牢,并在家中抄到密卷一份。密卷中记录了公孙诡前日离京之前,曾给张野送上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刘彻目光一冷,寒声道:“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梁国,还真是富有啊!”
“回陛下,除张野之外,前虎牙将军赵奎、前右扶风季长青等六人府上,共抄没家产两千一百万两!”
“这其中,有超过五百万两,都是梁国公孙诡暗中赠与!”
刘彻不语,一手敲着案几,发出“啪啪”的声音。
半响,刘彻终于开口道:“所有的证据,何在?”
“回陛下,所有的证据,微臣已经亲自收集完毕!只等陛下检阅!”
“陛下,微臣是否要去梁国,缉拿公孙诡?”
刘彻摇头,正色道:“公孙诡,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想要用他贿-赂朝中大臣一事扳倒梁王,筹码不够!”
“京北尹文澜、谏大夫赵宇之死,若能查出是梁王在幕后指使,这个筹码,就大多了!”
“是!陛下!”
“郅都,三千万两白银,充填国库!另外,押一百万两给晁错。”
“陛下……”
“只做,莫问。”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