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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承认我怕女人!(求鲜花!收藏!)
    七十岁的彻秉山还没走进“彻眼科”,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人迹荒凉,铁门深锁,看来,大概已歇业十天、半个月了。

    反了!反了!他早该知道这个全身反骨的孙儿一天不看着,随时会出状况,都怪自己一时大意!千嘛没事到美洲旅游半个月,而乐不思蜀的结果,又让彻关飞有了“逃班”的机会

    想不通他彻秉山这种医学狂热份子,怎么会养出像彻关飞这个对医学“冷感”的孙儿!

    彻关飞不是不聪明,相反地,他是聪明得过火。大学联考时,轻轻松松拿了全国第三类组榜首,算是对十八代名医传世的家里作了交代,但他再也不肯妥协,只想专心玩他的音乐。这祖父和父亲联合起来和孙子“斗智”,出资开了家眼科诊所,彻关飞前脚才踏出校门,后脚马上被两个老顽童拖进诊所,并以亲情相迫;想当然耳,彻关飞这个医生铁定当得闷闷不乐。所以,整条街公认,没看过这么帅又这么郁闷的小医生!

    可也只有彻关飞有此等超人本事!某一天,他对着满室青光眼、近视眼挂片,突然开了窍!他想通了要长期抗争得有本钱,要想不受人“威吓胁迫”就得经济独立;于是,他挂起亮晃晃的招牌,穿起洁净得发亮的诊袍,用他那迷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微笑“引”方圆五百里的眼科病人。短短时间,名号之响亮,连青春少女亦趋之若骛,没病的也装病,甚至有人情愿近视加深,只愿一睹“芳”容!不到半年时间,他不但还清了诊所全部医疗设备的费用,也把欠他老爸、爷爷的钱也还了;所以,一偷空便关上诊室大门,乐得作他的“创作”大梦。

    彻秉山自认是个开通长辈,可是玩音乐…

    医生起码是个有名声有地位,对人类有实际贡献的“正职”;好好的正事不做,光玩音乐

    彻家十八代医家历史相传,从彻秉山开始又是儿子单传,他总巴望着彻关飞能继承衣钵,且能续传旺盛薪火,让彻家的好家世能传承下去,千万不能“葬送”在那些鬼音符里。

    所以,他和儿子彻修为才要为孙儿的婚事费心张罗。年轻人有了家庭之后,就会回归实际,关飞总不能抱着那些机器过一辈子;嗯,好好帮他讨房贤慧的媳妇才是正经事。

    以前,彻秉山十分中意巽紫乃,一直认为没娶到她,是彻修为最大的损失,虽然佩静也不错,但人生总因为有了缺憾而有所失落。现在,巽紫乃带着她的漂亮娃娃从美国回来了,彻秉山听了,心头好不愉快,哪有不卖力的道理!

    巽紫乃的女儿,配他孙儿,刚好!绝对不能再错失良机,也不能再让肥水落入外人田!没错!彻秉山从来没把巽紫乃列入“外人”的范围过。所以,就算孙子对相亲之事嗤之以鼻,他绑也要把他绑去!

    打开铁门,嘈杂的音乐声轰头而来!

    埋在满室杂乱中的彻关飞拨开“发帘”,送给老爷爷一个微笑,并吼道:“你可以把助听器关掉!否则,别抱怨我对长辈无理虐待!”

    彻秉山翻了翻白眼!是了,还有那头“不像样”的长发!彻关飞要是早生了一百年,准会受满清大官五世祖的宠爱;现在?他拿他没辙!打从这孩子十岁起,就懂得为自己的头发抗争。彻秉山的观念再开放,也受不了男子留长发这一项,而彻关飞的诞生,简直就是对他老头子中规中矩生命的最高度挑战。

    “你弹、你弹,请便。”彻秉山展现了他最开通民主的表现—就是让孙子发挥个尽兴,他自己则四处溜达;走着走着便到后院去逗麻雀,乐和乐和。

    彻关飞这下也只好鸣金收键盘。老爷爷那个老菩萨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该来的,躲也躲不掉。

    “爷子喝水。”他屋里难得找得到水喝,定是阿辉、三子他们前晚过来练唱,顺手带的蜂蜜红茶。

    “真孝顺!”彻秉山从小圆老花眼镜片后盯着孙子。这副名牌眼镜还是彻关飞开业后,帮他检查配置的,说是青少年最流行的品牌;他倒觉得鼻架上那两个吊儿当的小人挺像孙儿的再版。“真孝顺的话,后天十点整,穿戴整齐跟爷和你爹上巽家去,否则,爷子真要翻脸了。

    “不过是为了个女人!”彻关飞咕哝:“你孙子的分量,难道不值一个小洋婆子?”

    “人家是道道地地的天朝姑娘,别乱喊人,什么小洋婆子的!难听。“是天朝人干嘛封自己蜜雪儿的洋名?媚外崇洋”彻关飞笑嘻嘻地拖了个纸箱坐下;他屋里除了彻秉山臀下那把椅子还算像样,几乎连容纳多余人口的空间也没有。

    彻关飞率性惯了,席地能坐、能躺、能睡;平时,他就睡在满室乐谱、杂物、杂纸堆、废纸箱中,像“众星拱月”一般—这是根深蒂固的生活习性。彻家男人深知家族遗传的特性,彻老爷子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爷,你以前抨击这个不遗余力,怎么—”

    “不一样,巽家小姑娘在外国长大,用洋名是应该的,蜜雪儿写来好看、说来好听,且在外洋长过见识,不输你这个自视甚高的土医生。别再找口了!

    “我不去!早说过了!都什么时代了,还相亲?我朋友知道了,准笑掉大牙!”

    “随人家笑去!你是我孙子,逃不掉传宗接代的神圣使命早早把你这匹野马拴下,收了那颗心,爷才有多活几年的可能。”彻秉山掀掀威武得像两道利剑的眉毛。

    “我还年轻,用不着像滞销劣货似的忙不选送出门,爷,你孙子可不是没人要!”

    “你的问题就出在要的人太多了,而你爱的没半个!你这狂小子的毛病,只好由爷来解决…”

    “饶了我!”

    彻秉山笑了。孙子是自己的好!且他也很清楚彻家男人有多性格迷人。关飞打从学生时代,就有数不清的站岗仰慕者;女孩们轮流排队准备三餐给他吃,只是这能文能武的小子眼高于顶。也许是少了哪一窍,别人追得愈狂热他装得愈冷酷,甚至把骚扰过度的女孩们吓哭他眼里只有篮球、足球和音乐,看他抚摸心爱吉他的神情,不知有多少女子嗟欢哀怨,甘愿与那把“幸福木头”交换身份,就算三秒钟也好!

    彻关飞考大学那年,还有个同校女生为他拼命念书,志考上医学院;明明怕血,还要向禁忌挑战;最后,在解剖课时,晕在福马林池边;然后,在全班同学关爱护送和梦中情人握手鼓励中,哭哭啼啼休学回家。后来,她寄圣诞卡给彻关飞,写着:“爱你,给了我支撑一年与福马林水和‘恐怖眼为的勇气!”旁边一字排开十二个患有各种眼疾的眼睛构造的图形;这张贺卡在彻家传阅开来,每个人看后,都不禁莞尔。

    “只是个饭局。”

    “是喔!一去成千古恨。”彻关飞道。

    “蜜雪儿小姐秀外慧中、美丽贤淑,你可以找老汉作裁断,如果他说不好,咱们就断了这门亲事。”老汉待在彻家已有四十年的历史,虽只是个佣人,地位却好比自家人;彻关飞一身俐落的拳脚功夫,就是老汉调教出来的。御秉山

    哄着劝着,就是为引诱孙子答应赴会,而彻关飞敬爱老汉,程度宛如另一个父亲。

    “你跟我爸有阴谋。”彻关飞一眼识破“奸计”头摆得像节拍器。“死心小姐,我承认我怕女人!”吧!那个蜜雪儿不过是个十八岁的黄毛丫头我可受不了那种幼稚骄纵的千金小姐,我承认我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