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李牧那张兴奋不已的嘴脸,李渊陷入了自我怀疑。
甚至,后悔了。
有种不是自己在给李牧下套,而是自己被套住的错觉。
“这个……”
有些尴尬,李渊很为难地抿了抿嘴:“若你不反驳,朕随时便可让太子前去。”
“如此甚好。”
李牧一脸开心到不行的样子:“有皇兄的帮助,此事必将大放异彩。”
“既无事,你且回吧。”
李渊现在一秒都不想看到李牧了。
“遵命!儿臣即刻告退。”
李牧开心啊,乐呵啊,激动的咧着嘴,乐滋滋的拽着魏征离开了。
那背影,看样子都快雀跃欢呼了。
李渊和裴寂俩人回过身,眼巴巴望着渐渐消失的李牧,陷入了深深的懵逼,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茫然。
“裴爱卿。”
李渊愁眉不展的道:“朕是否真的错怪了世民?若世民当真无心争储呢?”
“这……”
裴寂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毕竟刚才李牧的反应,着实太像一个傻子。
“唉!”
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李渊郁郁地叹息一声,摇摇头:“罢了罢了,且看吧,日后……裴爱卿莫要在朕的面前,替太子说情了。”
“老臣遵命。”
裴寂愕然了下,还是失落的答应下来。
谁都不知道李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辛辛苦苦弄来的新食材,现在皇帝给太子分一杯羹,这货居然还很开心。
这特么让裴寂怎么猜想?
完全不符合自古以来的皇权斗争啊。
…………
李牧确实很开心。
一直到回到秦王府的时候,嘴都没合拢,就是内心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魏征一路上都在看着他,恨不得将李牧屁眼给扒开,看看有多少褶。
奈何。
最终还是失败了。
秦王府还在忙碌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将大门前给拥堵的水泄不通。
李牧费了好半天的劲才算进入了院子,舒坦的往椅子上一躺,伸展着懒腰,打着哈欠。
早晨起的太早了,又没午睡,困意还是来了。
“殿……殿下。”
瞧着四下无人,魏征终于忍不住的凑上前:“殿下真的愿意让太子来分功?”
“哎呀,我的魏大人,你怎么还在说这件事儿?”
李牧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太子是我的皇兄,又是大唐的明日之君,他为何不能来?难道本王还有私信不成?”
“不不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魏征想破了脑瓜子,也想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瞧着李牧那满脸大义无私的样子,魏征更迷惑了,摇摇头,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他毕竟是招募新农的主要负责人,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回到工作岗位上的。
只是。
当身边再无他人的时候,李牧那笑吟吟的神情瞬间消失,目光闪过一丝凌厉,但也是转瞬即逝。
王府上下,从里到外,都忙得飞起。
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侯君集等一帮人进进出出,到现在都没顾得上吃饭。
长孙无忌也是汗流浃背的从外面进来了,搬着板凳,到了李牧面前。
“殿下,方才去皇宫了?”
“嗯,通禀一下父皇,应当的。”
李牧微微颔首,用轻微的声音道:“辅机,你稍后去办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听着语气不对,长孙无忌马上警惕起来。
李牧左右看了看,坐起身,脑袋凑到长孙无忌面前:“去找一些,裴寂府上铸造的钱币。”
“这……”
长孙无忌不由得一怔:“陛下何时要?”
“越快越好,尽量能在天黑之前。”
李牧说完,长孙无忌稍稍思量了一下,便点头起身:“我这便就去办,应当好弄。”
“记住,这件事儿万万不可让外人知道。”
“明白。”
目送长孙无忌挥汗如雨的离开,李牧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裴寂啊。
这才是太子身边最具权威的老家伙,也是最难对付的。
但不要紧,从几年前开始,李渊曾给过裴寂一个特权,就是裴寂能自己铸造钱币。
说白了,他家太富了。
富的流油,没钱了就可以自己造,这特么比开银行还牛逼。
但这也是大唐财政的弊端,从这里撬开一个口子,引发大唐的财政问题,裴寂到时候想说自己无辜,都难了。
想法归想法,真正实施起来,就太难了。
不管怎么说,裴寂不除掉,解决李建成困难的很。
呼——
思索了大半天,李牧一阵困意袭来,两脚一伸,闭上眼睡了过去。
…………
“驾!”
“驾!驾……”
李二也没闲着,率领着张世贵、虞世南、薛收等人,乘骑战马,抵达了长安城外。
大军即将开拔。
五万兵马,已经在城外开始拉链。
时间已经临近傍晚,可天上的太阳依然毒辣的很。
大片大片的马粪到处都是,黑压压的蚊虫到处肆虐,军中的将士们一个个杀气腾腾。
“殿下……”
“启禀秦王殿下……”
“叩见秦王殿下……”
几名军中将领身着铠甲,挎着佩刀,站在营帐前行礼。
“免礼,起来。”
李二很干脆,板着脸径直进入了营帐,瞧着最中间的大沙盘地图问道:“可曾派斥候前去北方查探过?颉利而今如何了?”
“回禀殿下,东突厥近日屡犯边境,似乎大有进入中原的样子。”
一名军中将领上前道:“想来,突厥应当还不知吾等即将出征。”
“本王给陛下立了军令状,此次北征,定要生擒颉利,否则……本王将再无颜面。”
李二现在已经彻底没人了。
望着眼前这几个仅能使唤的手下,内心百味杂陈。
马勒戈壁的,这个假冒的李世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