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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蛤蟆成精
    张大力说:“偏巧那乱葬岗上,当时躺有一个死人,还没有被狗撕吃,一个富有人家为逗乐儿,在众人的簇拥下,把我和张大胆叫了去,说乱葬岗上有一饿死的人,为比胆量,让我二人夜晚去乱葬岗上给死者喂饭,然后背死人离开乱葬岗,谁先做到者为胜,富有者愿出十个铜钱以作奖励,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个人请愿。我二人都是饿怕了的穷人,见有十个铜钱作以奖励,都愿意去做。

    “那夜是个月黄昏,乱葬岗月色朦胧,因为不明的死人无家可归,常被丢弃在那里,暴尸荒野。做恶杀人者,也往往把被杀的人抛弃在那里,致以招之无数的野狗及野兽的来此享受,甚至那吃肉的凶禽,也不时的飞来光顾。想当然,夜晩那里就出现不少的鬼火及冤魂游荡,甚至有听到鬼哭狼号之声。

    “我可不管这些,在那风高月色朦胧之夜,我提前走在了张大胆的前头,来到乱葬岗,果见有一死者躺在了那里,我便把他的尸体移动了位置,放在了另一地方,我抓把土往自己脸上抹了抹,装死者躺在那里。

    “不一会,张大胆来了,看见我张着嘴瞪着眼躺在那里,以为我就是那个饿死鬼,便蹲下喂我饭。我为了逗乐儿,吓唬他一下。他喂了一口,我就吃一口。他不由得抖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死人怎么会吃呢?难道是变成了饿鬼?便报复似的将饭一咕恼地硬往我嘴里塞。我怎么受得了,突然伸手抓住了他。他以为是死者抓他做替死鬼,便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王憨颇感兴趣地接口问:“结果怎样?”

    张大胆自豪地说:“那还用问,结果是我胜了,取得了那十个钱,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胆,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去便是。”于是拉着王无畏,向着那荒山深处行去。

    且说王大力是村里人尽皆知的大胆者,他平素里一个人住在破庙里,根本不忌鬼神,生得高大魁梧,又会些个枪棒拳脚,虽然为人忠厚憨直,但因为家贫如洗,为求生机,便养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不怕什么妖魔鬼怪,就怕饿,如今此番被王无畏说得没有回头之路,便索性给他做了响导。

    他听王无畏夸说自己是“英雄身手,慷慨仗义之人”,心中好生受用,也自以为是,真拿自己当根葱了,待捉蛤蟆的人退回之后,顿时咧开大嘴傻笑起来,说道:“兄弟言之有理,即使深山里面纵有凶险,只要俺有这根棒子在手,料也无妨,不过现在日已过午,我等忙了半日,还未进食,不如在此埋锅造饭,等吃饱喝足了,去那美人坑不迟。”

    来此捉蛤蟆的人,为能捉到更多的蛤蟆帶回,往往都带着一个小锅备用。乡间吃煮蛤蟆,不是享受美味,而是为了裹腹。他们将煮熟的蛤蟆拎出锅来,撒上些盐巴……来个风卷残云,一扫而空。

    村民们却不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如今你吃蛤蟆,来世蛤蟆吃你的往复因果,破坏了正常的生物链,必会遭受到灾难。后山更是荒凉,山洪过后,大水从山上流下汇入淤泥河主道,其余的几条山沟就没水了,如今山坳里满是泥巴混合着烂草,几乎无落脚之地。

    王大力与王无畏,一前一后,一步一滑地往前艰难的跋涉,转过山坳,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大泥坑,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坑”。据传说,此烂泥里有具成精的僵尸,专吸取来人的血液与魂魄,如今虽是红日当头的时辰,但二人站在这荒山深坑之侧,仍是觉得阴气森森,腥臭扑鼻。

    只见坑中被山洪冲击后留下的烂泥里,有数不清的大小蛤蟆,层层叠叠的堆在里面,怕有数万之众,在日光的照射之下,使人看得头皮子好一阵的发麻。王无畏目的,可不是帮王大力捉蛤蟆,而是在四周寻找目标。功夫不负有心人,王无畏终于发现,泥坑边缘露出一片石壁,壁上有古磚砌就,平整光滑,看样子像是城墙隧道之类。

    王无畏心中暗喜,认为找到了目标,急忙招呼王大力前来看个究竟。石壁中间是座倒塌的石门,约有一丈之宽,石门后是洞口,里面潮湿湿冷飕飕的,因为阳光照射不进去,里面黑洞洞的,他二人身上都没带着照明之物,所以看不见什么。

    王大力虽说不害怕,但心中也有些惊,不想惹祸上身,建议说:“这洞里可能是僵尸老妖的藏身之地,为防其出来,我还是快用石头堵上才妥当。”

    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尾,王无畏可不知王大力心里是怎么想的,为能镇住他逃跑,为安慰他,信口开河说:“事你非知,今日便给你泄露秘密,我乃是寻宝而来,看你胆大有力气,有着财运,才让你做为帮手伴我而来。这个所在非同小可,听说是一盗贼去皇宫内院盗取了无数珍宝,价值连城,为躲避皇宫大內校卫的追杀,就把珍宝藏在这石洞里,要是没有暴雨引得山洪暴发,也不易发现此秘密,不知那里面珍宝是否已被盗贼取走,若是还在,咱们进去有幸拾得一两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财运么?”

    王大力一辈子也没离开过自己的山村,更没见过什么世面,哪里听得出是王无畏的胡说八道,便信以为真,欣然说:“前些天我村中来了个算命的,我用一个钱让他给算了一卦,他说我最近财运当头……没想到应在此处了!”

    王大力信心十足,将手中长棍探进石洞戳了几下,欲要探探深浅,不料棍子前边触到了软绵绵的一团东西,似乎是戳在了什么人的身上,心中正在狐疑之时,忽然听到从洞里发出了怪异的声响,好像是有人在里面咳嗽,而且咳声是愈来愈激烈。王大力本来心有所惧,怕有僵尸成精,在是大胆,也吓得手中一软,长棍掉落。

    王无畏听到洞中竟有剧烈的咳声,也着实吃了一惊,心中暗忖,怎么到了此处,却与那墓中老者所说的不符,他并没说洞里有活物,怎么会有像是人的咳声?难道说真是有僵尸作怪?或是那墓穴中老者心怀不轨,诱骗自己来此送死不成?为此心中疑窦丛生,一时也吃不准。

    王无畏此时感到困惑不解,喃喃自语:“难道洞中真藏有僵尸……”

    王大力此时似乎清醒了许多,还过神来,挠了挠头说:“僵尸怎么会作咳?我听说蛤蟆成精,惯会在黑暗处学人咳嗽,吓唬人,定是有只大蛤蟆躲在里面……”

    他说着,自持力大,又有心要在王无畏面前卖弄下自己“英雄身手”,绷起脸,瞪着眼,便拾起棍子刚到洞口,蓦的一声闷响,从那漆黑潮湿的洞内接连跳出几十只大蛤蟆来。

    王大力就抡起棍子没头没脑的乱打一通,顿时砸扁了几只,其余那些蛤蟆,有的逃避,有的纷纷朝王大力身上蹦跳,张口喷出一股腥臭的水来,弄得他难以应付,连着退了数步,一跤坐倒在泥中。

    王无畏急忙把他拉起。王大力气急败坏地抡起棍子疯狂般打那些蛤蟆,打着打着,洞中竟然探出个斗大的蛙头,对着王大力怒目瞪视而鸣。最后出现的这只大蛤蟆,体大有如磨盘,背上颜色碧绿,生着许多深黄色的圆斑,乍一看去,以为是千年的蛤蟆精。那巨蛙挺着雪白的肚腹,虎视眈眈地蹲伏在石门口,鼓动腮帮,发出“咕哇咕哇”地叫声,如同皮鼓震动,发出轰鸣之声,瓮瓮作响。

    王大力平时经常捉蛤蟆,只怕吃人的僵尸,怎会惧怕蛤蟆?但见这蛤蟆大得有些惊人,必是非常之蛙,怕伤它招之祸端,就想用棍子将它赶开,不料那长棍触到它,却被那巨蛙用前肢给打开,后足蹬在洞口石壁上撑着,任王大力不断戳,兀自不肯退让半步。

    这一来,王大力更觉有异,好像那巨蛙守在石门口,硬是不让他进去,使他更相信了王无畏的话,认为洞中真有什么珍宝埋藏在那里,在其贪欲的支持下,于是更是持棍击打它。那巨蛙抵挡不住,凸出的蛤蟆眼闪出绿光,突然张口伸出血红的长舌,犹如闪电流星,倏地把个王大力的腰卷个正着,猛地拖进洞里……

    王无畏不由得激凌凌打了个寒噤,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大力被巨蛙拖进洞里给吃了,急忙掣肘抓住了王大力,不想让拉走。可那巨蛙力量实在太大,竟硬生生把他们俩一起拖进洞中。王无畏被拖进了腥臭潮湿的洞里,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又不敢出手打,恐怕伤到王大力,心急如焚,不管不顾的随手乱摸,就一下子摸到了一个人的头,感到脸上冷冰冰的,以为是王大力,不知是生是死,为不让被那巨蛙吃了,便急忙使出力气,揪着其肩膀,拚命往洞外拽去,把其从石门中拉了出来。

    正是,进山捉蛙祸临身,人被蛙精拖洞深,若知大力生与死,还得下章说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