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袭来,众人纷纷躲在墙后暂避。罗伟道:“多亏年初加高了城墙,否则……”
刘恒看看罗伟说道:“城墙再高也仅能防御一时,现实中,进攻永远是最好的防御!”
随后向两侧紧握钢臂弩的战士吼道:“乌桓步卒靠近后弩箭还击,两轮三箭齐射,然后精确射击!弩兵团长!”
“到!”
“命令各连狙击班狙射乌桓骑兵,让他们再也不敢如此嚣张,逼迫敌人用步卒强攻!”
“是!传令各连狙击班狙击乌桓骑兵,不准浪费箭矢!”
此时,刘恒对杨凌说道:“小凌子,我让你找的东西找到没?快拿来!”
杨凌听到这话脸腾的红了,扭扭捏捏地伸手入怀掏出一件青布包裹的物件交到刘恒手中,嘴里支支吾吾道:“主公,为这东西我被人好一顿嘲笑!”
刘恒拿过来揭掉青布,里面是一块崭新的铜镜,摸着光滑的镜面夸奖道:“不错,嘲笑一番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要能屈能伸!”
刘恒说着将铜镜慢慢举过头顶,借助镜面观察城外步卒进攻情况,虽然不如后时代的玻璃镜子清楚,用来了解大概也算足够。
眼见乌桓步卒已然冲至二十余丈,刘恒将右手举起。
弩兵团长随即吼道:“全团准备……”
各营长、连长依次将这四个字传达至每位战士耳中。
待乌桓步卒冲至距城墙十丈时,刘恒将右手向下一挥,弩兵团长第一个起身将钢臂弩伸出垛口并同时高喝道:“开始攻击!”
首批五百弩兵迅速起身,在乌桓骑兵两拨箭矢之间射出了大汉反击乌桓的第一批箭矢!
赤木勒正在得意的欣赏乌桓勇士奋恒攻城的场面,突然看到空旷的令之城头站起一片黑红甲兵,其手中强弩瞬间射出密集箭矢直奔步卒而去……
极近的距离、紧密的步卒、稠密的箭雨……
在赤木勒震惊的目光中,呐喊狂冲的步卒霎那间沿横向倒下一排!
但是,赤木勒的嘴尚未合拢,第二批五百弩兵在第一批弩兵蹲下上弦后紧跟着射出第二批箭矢,又是一条黑带死死的缠绕在乌桓步卒头顶,让数百乌桓步卒伤亡。
与此同时,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几名汉军手持强弩瞄准外围的骑兵射击,数量虽然不多,却箭箭伤人。
赤木勒大怒,急调轮换休息的骑兵全部压上,并下达死命令:无论如何要将城上汉军的弓弩压制!
霎时,令支城喊杀声大起,箭矢漫天飞射,遍地步卒猛冲。
看到汉军弓弩如此厉害,乌桓步卒纷纷高举小盾牌放缓脚步,并时时观察城头躲避那速度极快的强弩劲射。
赤木勒被汉军强弩的威力吓住,其身后一将劝说道:“大帅,想不到汉军强弩竟如此厉害!族兵的皮盾又小又薄,这么下去太吃亏了!”
赤木勒皱眉道:“俺又何尝不知,只是如此暂退,势必影响士气。汉人常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番出征,汉人有所防范,沿途粮田皆遭焚毁,依此推断收割完的粮食一定被他们运进城内。
故此,无论如何都要攻下一座城池,即可得粮又可借以打压汉人信心。
唯有这强弩……汉人强弩以前对战时曾经见过,绝没有城头上这般厉害!难道是汉人朝廷……”
这时,身后有人惊呼:“快看!汉军又在干什么呢?”
城上,刘恒见乌桓骑兵全力骑射妄图压制弩兵以掩护步卒进攻,而令支城守军中有经验的近战部队仅有三百余人,遂立即下令弩兵集中火力回击远处的乌桓骑兵,同时增调五百青壮搬运滚木擂石尽全力将乌桓步卒压制于城下,仅有的三百近战部队作为预备队随时消灭攀爬上来的敌人。
汉军战术改变大出赤木勒预料,凭借强大骑射能力纵横南北的乌桓骑兵竟被汉军强弩死死压制,只得游走于百丈之外,无法靠近还击。看到此番景象,赤木勒无奈道:“汉人的弩……”
“大帅,让步卒撤回来吧,攻城不是乌桓强项,如此与汉人对耗于我方极为不利。去年苏仆延手下的赫连恒便是因为强攻汉人城池才遭致大败!”
乌桓步卒冒着汉军矢石倾泻努力的架起云梯向上攀爬,伤亡急速增加,等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登上城头也难逃寡不敌众的厄运。
赤木勒轻叹一声:“传令暂退!”
击退乌桓敌兵,令之守军欢呼雀跃。乌桓兵狼狈逃回,丢下数百具尸体和十几架损毁的云梯。
刘恒望向退入大营的乌桓兵长出口气:“姚县尉,入夜后悄悄派人到城外收集矢石和乌桓人留下的剑、盾、甲胄,暂时分发给青壮。
看赤木勒一幅不甘心的模样,今后几日恐怕会有更残酷的战斗。”
罗伟腮边挂着黑灰兴奋道:“刘太守,这仗打的过瘾!受了六七年的窝囊气总算发泄了一回!一箭一个,放倒了三个乌桓人,这强弩太厉害了,不知太守如何得之?”
刘恒哈哈笑道:“只要熬过这两三年,以后的胜仗会越来越多!也许有朝一日我们也可以到草原上去,当然不是去放牧,而是去旅游,欣赏草原美景!”
罗伟闻言大喜:“刘太守志向远大令人钦佩!好,若真有那一天,严一定辞去官职,专心游览草原美景!”
刘恒看其高兴的模样问道:“今天可是十月一日?”
罗伟点头:“十月一日!好日子啊,这天是农民庆祝丰收的日子,没想到又打了场大胜仗,双喜临门啊!”
刘恒被罗伟的喜悦感染,笑容中轻声念道:“十月一日……好怀念啊,仿佛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七天长假啊!”
城外乌桓大帐,赤木勒将剑重重的扔在一边,口中不住咒骂:“该死的汉人,竟将没有收割的粮食烧掉,够狠!”
一名护卫说道:“听说去年辽西郡出了大事,原来的太守孟楷下落不明,其一家老小亦销声匿迹。随后汉境关闭,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赤木勒停下脚步沉思道:“这么说……辽西太守换人了?”
“应该是换人了,否则汉人是不会如此抵抗的!”
赤木勒皱皱眉头:“嗯……前段时间丘力居、难楼送来消息说大汉皇帝要边境郡县增兵备战,莫非汉朝皇帝还想像六年前一样再出一次兵?”
“目前来看确实有此意图,据闻渔阳、上谷等郡已扩军一倍,各有兵士六七千。”
赤木勒舒展眉梢,露出笑容:“这个怎能不知?否则又何需建议汗鲁王出兵攻取令支!传令下去:百骑一队,连夜分散搜索,找到粮食有功,找不到就放火烧房,让汉人知道得罪乌桓勇士的下场!
另外加派斥候严密监视各主要路口,汉人向来狡诈,万一汉朝皇帝发兵攻打乌桓,也好有所防备。”
晌午,令支战斗刚刚结束,肥如城下新的战火便熊熊燃起。
战况与令支如出一辙,面对汉军急风暴雨般的弩箭狙击,乌桓兵马的强攻很快淹没在尸横遍野之中。
首次遭遇如此劲弩,乌桓骑射的威力被抵消的所剩无几。
无奈之下,乌桓人只好于城外扎营,一边向赤木勒通报战况,一边准备来日继续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