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航觉得自己很无奈。
但他其实不知道，比他还要无奈的人，多的很。
尤其是站在陶宁附近的那些选手，听到这些话，当时就懵了。
他们面面相觑，靠到一起，纷纷发出了灵魂疑问。
“陶宁他……他那么说，是为我们着想？”
“是吗？”
“难道，我们都误会他了？”
“一直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是……是为了尊重我们？”
“是吗？”
“难道……我们真的误会他了？”
“这……”
教练席位上。
张冠等一众教练也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这小子……还真是长了一张好嘴啊。”
“这么能说会道，还跑什么比赛，我看不如说相声去得了。”
“真是歪理一大堆。”
“这话被他这么一说，他倒是变成最正义的那一个人了。”
“不过……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记者……好像一直在跟陶宁一唱一和。”
“她好像一直在顺着陶宁的说法，一点都没有提出质疑。”
嘶——
张冠后知后觉，眼中露出一丝恐惧。
“你的意思是……”
“那个记者，都已经成了陶宁的人了？”
“嗯……恐怕她已经是陶宁的粉丝了。”
他们互相对视，越想越恐怖。
这个陶宁，真是恐怖如斯！
魅力竟然大到这种程度，连刚认识的记者都站在他的一边，为他发声，为他正名。
“真是不可思议！”
“做运动员做到这个份上的，我老王，也真是多年头一次见。”
“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难以想象！”
“这个小子，仿佛天生就适合上镜——”
采访，仍在继续。
池飞飞：“其实我们大家也都知道，比赛是一个非常消耗体力的活动，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体格大，消耗的能量可能是别人的好几倍。”
“但你还是报了那么多项目，下午仍然还有你的比赛，你不觉得累么？”
陶宁摇头：“一点也不。”
池飞飞：“为什么呢？”
陶宁：“因为我体力好啊。”
池飞飞：“好到什么程度呢？”
陶宁沉吟片刻：“嗯……”
“大概，就是日夜不息，没有极限吧。”
池飞飞：“这句话，也是实事求是？”
陶宁：“实事求是。”
池飞飞嘴巴张的很大，有些不敢相信。
这话……也是事实么。
听起来倒是一点也不真实。
日夜不息？
机器人么？
就算是机器人，还要保养呢。
不过，这不重要。
池飞飞嫣然一笑：“那就好，其实我问这个问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对你说，中午记得好好休息啊，别累坏了身子，免得下午没有一个优秀的发挥。”
“我……仍然很期待你下午的表现。”
观众席上。
何晓慧悄悄附在杨莹耳边，说道：“班长，你瞅瞅你瞅瞅，这个记者当面关心陶宁了。”
杨莹瞪着她：“这是人家的工作。”
何晓慧：“是吗？”
“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感觉她好像一直很开心，而且一直往好的方面说，完全没有质疑和批评，问的问题也一点也不犀利。”
“你知道她给我的感觉是什么吗？”
杨莹瞥着她：“是什么？”
“很简单，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捧哏，利用问题在吹捧陶宁。”
杨莹：“……”
“好像……有那么一点像。”
不说还好，一说，大家全都有这种感觉。
坐在前面的程远航也立即反应过来：“对对对，我之前还一直奇怪，她当时采访我的时候，看到我判断错了，脸上的笑容特别奇怪。”
“原来问题出在这呢！”
“她跟陶宁是一伙的！”
“好家伙！”
池飞飞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很多人认为是和陶宁一伙的了。
她在准备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问完，今天上午的工作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她深吸一口气，最后问道：“陶宁同学，你今天已经揽获了三枚金牌，也因此成为了全场最亮眼的选手，今天你站在这里，你有什么话想要对谁说吗？”
“你想感谢谁？”
感谢谁么……
这个问题，倒是真的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陶宁立在那里，脸上露出沉思的表情，没有选择立即回答。
其他不相干的人，都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他们很想知道有关于陶宁的一切。
而那些教练，则是围在一起，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重头戏来了。”
“陶宁要感谢的，第一个肯定是他的老师。”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把陶宁带来的。”
张冠点点头：“说的对。”
“等会儿离场的时候……说不得得过去跟他好好沟通沟通。”
另一边。
程远航又一次紧张起来。
他非常激动，额头上渐渐冒出许多汗珠。
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其中有一只还在攥着于茂丰的手臂。
是我么……是我么。
最感谢的人，会是我么？
那小子……这次应该不会乱来的吧。
于茂丰见他这么紧张，心下觉得好笑。
都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
刚刚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今天说什么也得好好说教他一下了。
“行了老程，陶宁今天能站在这里，都是你的功劳，他最感谢的人肯定是你啊，你干嘛要这样？”
“先前他说的那些话，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但他最感谢的人，难道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真不是我说你，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就这么没自信？”
“振作起来，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