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不出一条清晰思路。他不想介入任何政治斗争，可现在他说不清自己的立场。他认为王海山没必要和李革平对抗，可以说王海山根本不是对手。王海山做好本职工作就好了，王海山却像着魔一般搞对立。
房门轻轻打开了，金佳音从床上翻过身看见王丽生站在门缝外，他坐起身说：“你跟个鬼似的干啥。”他看见房门关了接着又打开了一条门缝，他笑道：“你想进来就进来，你别把我爸妈弄醒了。”
王丽生走进来身上穿着白睡裙。她身姿窈窕像个夜里闪现的天使。她看见金佳音坐在床边点了支烟。她走来坐在了金佳音身边也盘了腿。
金佳音把点好的一支烟递给她抽。金佳音把烟灰缸放在了中间，看她吸了口烟还挺溜。
王丽生说：“我又做恶梦了，你不在我不敢睡。”
金佳音笑呛：“你的梦真多，你别想睡在我这里。”
“你也睡不着，我们去看日出吧。”
金佳音拿过了烟说：“日出东方，这是南方。你别担心你爸，他们的世界我们不懂。
王丽生心情沮丧：“我现在对整个世界提不起兴趣，我没有了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不想一直拖累你，这是不道德的。”
金佳音开心了：“你这种性格是会有这种想法，我和你一样是被逼式的生活。道德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刑具，对于别人来说是武器。”
王丽生问他现在最想做什么事？他说环游世界。
王丽生说：“我最想去威尼斯生活一辈子，我去了威尼斯我会接受全世界。”
金佳音笑道：“有那么好吗？”
王丽生说：“你去了就不想回来了，那里的人生简单安逸。他们不会因为金钱出卖自己，也不会因为权力拼个你死我活。你可以认为那是逃兵和懦夫的集中营，但是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美好。我睡觉了，你自便吧。”
王丽生睡在被窝里一只手抓住了金佳音的后衣很快睡着了。
金佳音来到隔壁卧室临睡前喝了一片安眠药，一觉睡到下午两点钟。他睁开眼睛嘴里打着哈欠，伸着懒腰那叫睡的一个饱。
他看见王丽生坐在窗前，双臂放在阳台上，一只手托着腮帮，看着窗外的大雨。他觉得王丽生的样子美极了，他感觉王丽生想着威尼斯生活。他不忍心弄出动静打扰王丽生。
隔壁房间传来手机铃声，王丽生回过脸看见金佳音下了床。她跟来了金佳音的卧室，看着金佳音接通了电话，她走来了金佳音身边听电话。
李春娇口气很冲：“大初一你不懂来我家里拜年吗。”
金佳音笑道：“我刚睡醒还没洗脸，我晚上去你家拜年。”
李春娇哼了一生，手机断线了。
金佳音把手机扔在了床上，压住了火气呛王丽生：“有什么好看的。”他看王丽生快哭了赶紧夸王丽生漂亮。王丽生不太情愿得笑了。
妈妈走进来拿来了一套洗烫好的警服，对金佳音笑道：“炖骨头、溜肥肠、羊血肠、夫妻肺片、水煮鱼、大闸蟹、肉饺子、一个素菜都没有，你带着她下来可劲儿吃。”
金佳音有点吃惊看着王丽生：“你没吃饭吗？”
王丽生不想搭理金佳音，她低下头走去了卫生间。
妈妈看出王丽生不高兴，对金佳音笑道：“她只等你，妈犟不过她。你不许欺负她，你们赶紧下来。”
王丽生走来递给了金佳音牙杯牙刷，她闷闷不乐地走出了房门。
金佳音似乎发现王丽生爱上他了，但又觉得这不可能。他刷着牙走来门前恰见王丽生在擦眼泪，他笑道：“你是饿哭了还是气哭了。”王丽生背过身不搭理他但也没走。他笑道：“你个小心眼忘了哥对你的好了。”
王丽生哭了：“我想妈妈。”
他看着王丽生跑进了隔壁房门，他赶来时房门关了。房里传来了王丽生的哭声，他明白了王丽生坐在窗前看下雨是思念妈妈。
爸爸在客厅里发脾气：“李春娇目中无人，她既然想嫁进门就该来拜年。”
妈妈笑道：“下这么大的雨，你别发神经。”
爸爸说：“这雨是刚才下大了，一上午都是小雨。这是最起码的做人道理，她就是瞧不上咱们。”
妈妈笑道：“你怕刘舒婉来跟你提亲，其实她压根不会来。可惜王丽生疯了，要不跟儿子般配。”
爸爸看了一眼楼梯，摆着手说：“算了算了，平平安安。儿子把李冰和常瑞抓住了必须辞职，挣那仨瓜俩枣还要拼命太不划算。他答应出版社的新书他一个字没写真是不务正业，我们必须给他提个醒。”
妈妈气得咬牙切齿：“儿子都市委chang委了，你真是个二百五。儿子才三十五岁，到了四十五岁就是省委chang委。”
爸爸开心了：“你说儿子站谁这边是对的。”
妈妈一口咬定：“必须是王海山，王海山重情义。咱儿子思想单纯必须跟着重情义的人，我绝对不答应李春娇进门。”笑道：“她不来就对了。你看我怎么给儿子哭的。”
爸爸害怕了：“李革平是汉江龙头！”
妈妈哼了一声：“这事你必须听我的。”
爸爸犹犹豫豫：“还是问问牛姨靠谱。”
妈妈忙说：“你给女儿打电话去医院看牛姨，叫她来把鸡汤带去，叫刘姨回来歇歇。”
爸爸笑道：“儿子去吧，女儿资格不够。”
妈妈无奈说：“女儿就是条喂不饱的狼。”
爸爸看见儿子下楼了，笑道：“哭吧。”
妈妈从茶杯里搞了两指头茶水抹在了脸上。
爸爸跟着就来了：“你别哭啦，大过年的，你烦不烦啊。”
金佳音赶过来看见妈妈擦了眼泪：“这是怎么了？”
妈妈笑道：“没事，你去吃饭。”看去王丽生笑道：“去吃饭，阿姨没事。”
金佳音生气了：“到底怎么了。”
妈妈笑道：“没事没事。”
爸爸火冒三丈：“他妈的，目中无人，什么东西，太欺负人了。”
金佳音吃惊得看着爸爸：“到底怎么了？”
爸爸叫道：“瞧你那点出息。大初一她不来拜年…”
妈妈赶紧拦住爸爸：“别把王丽生吓着了。”
金佳音笑道：“爸，下大雨呢。”
爸爸叫道：“一上午不下雨，你给我评评理。四百万我喂了神仙至少给我个笑脸，这里住的都是知书达理的人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妈妈委屈得哭了：“儿子啊，太欺负人了，没这个道理，上午下了小雨。李青春和倪欣怡一早就来了拜年，带了好吃好喝还放下八百块钱红包。穆俊夫妻接着来了，孙江勇夫妻、范德彪夫妻、罗方中夫妻都来了。康灵、倪妮、刘诗语、曹美美、牛志豪、高明、廖凡夫妻、还有孔森他们人没来电话来了这是个心啊。你说她给康志敏和翟永清拜年了，为什么不给我们拜年。她还是原来那个她，等着咱把她当祖宗供养。妈是心疼你，妈真的恨她。”
金佳音最受不了妈妈的眼泪，他把妈妈抱在怀里说：“她这么绝，我也绝，妈别哭了，我永远是你的儿子。”
爸爸叫道：“好样的，不能叫你妈受委屈，多少人看着呢，把你妈气哭好几回了。”
妈妈哭着说：“李青春特意给她打电话叫她来拜年，她说她还没睡醒。中午时候，倪欣怡来电话问李春娇来了没，妈说来了，是倪欣怡说她给康志敏和翟永清一早就拜年了。”
金佳音带着气恼笑道：“咱不稀罕她，我早不喜欢她了，是她对我以死相逼，四百万就当扔了。”
妈妈擦着眼泪点了头说：“王海山是个大好人，我们老百姓需要他。上面的眼睛最亮了，他是百分百的好官。你是个警察不能欺软怕硬，你必须听王海山的话。他百分百只会为你好，妈打包票。”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你别哭了，我饿了。”
妈妈笑了：“快去吃饭，两人好好的。”
金佳音带着王丽生走了。
爸爸递来一个水蜜桃，笑道：“还是你厉害。”
妈妈咬了一口桃子，呛道：“不是我厉害，是她家太欺负人。她不懂事，李革平和刘舒婉也不懂事吗。不是的，就是瞧不起我们。不过，儿子出于尊敬长辈理应去给他们拜年。但是，拜完年就走人。”
爸爸说：“儿子娶谁呀？”
“康灵是个好姑娘。”
爸爸笑道：“长相一般般，咱不能委屈儿子。”
“这事你必须听我的。”
“康志敏是干净的吗你也不想想他提上来的人很多进去了。”
妈妈皱了眉头：“哎呦，把这忘了。”
“我看刘诗语恰到好处。”
“我不同意，咱们不沾她家。我们问牛姨就知道了，儿子现在不愁个好媳妇。”妈妈笑了说：“王丽生的病能好那最好了。”
“疯了都。”
“是刺激，这病能缓过来。”
“你见过？”
“我上网查了。”
“能好最好了，就怕她瞧不上儿子，人才二十五岁，儿子都三十五了。”
妈妈笑道：“我看她早瞧上了已经离不开了，我们给这孩子一些时间。我是特别喜欢她，她跟韩启子很像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