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这样就死了?”
贾诩身体发软,呆滞在远处。
掀起凉州动乱,波及十郡两国的北宫伯玉就这么被杀了。
这一幕。
对于他的冲击太大。
一时间无法适从,难以挣脱出来。
朱武狞笑道:“一个单于而已,当年老将军杀的何止一个单于,他连西域的王子都敢斩杀,阎将要走的路还远呢,老小子你莫要惊慌!”
“哎!”
贾诩叹了口气。
北宫伯玉太过自负。
认为酒泉郡被羌族占领,没有大汉军队,这才领着一二百羌骑出城十里迎接他,以显礼贤下士。
而这一幕。
恰好被阎川撞上,北宫伯玉这才饮恨此地。
“刺啦!”
阎川在羌骑尸首上擦了擦龙雀,俯瞰着贾诩道:“贾文和,我们被隔绝大汉十三年,你说应不应该发一份战报先回洛阳?”
贾诩嘴角哆嗦,道:“我不过是一草芥,不明朝政之事!”
“呵!”
阎川目光戏谑、
他转头看向朱武,道:“砍了他双脚,做个战车先拉着,什么时候死了就地一埋!”
“慢!”
贾诩满头冷汗,焦急大喝道:“阎将,你应该发一封战报,不单单要表述当年老将军去玉门,还有这十三年事宜,最后着重描述凉州暴乱与北宫伯玉之死!”
“为何?”
阎川淡漠道。
“凉州之乱,朝廷忧心已久!”
“日前,天子下诏由河东太守董卓为凉州刺史镇压叛乱!”
“十三年前,段颎派老将军镇守玉门,可是他因为勾结十常侍在狱中饮鸩而亡!”
“阎将贸然回京,会被当朝太尉杨赐以段颎旧党处理,只有杀北宫伯玉的功绩才能让天子看到战报,杨赐也必须让天子看到这封战报,不然他的太尉一职保不住!”贾诩肝胆俱颤,解释道。
“段公死了?”
朱武神情灰败的喃喃道。
“段公是武将,性情刚烈!”
“他在大凉戍边征战十余载,与羌氐作战一百八十战,杀敌近四万人,最终平西羌,灭东羌,怎么可能勾结十常侍,祸乱朝纲!!”
“若他还在,我们何故被困玉门十三载!”
“老将军十余次踏出玉门震慑西域三十六国,生生累死在那座黄沙城,五千袍泽,因为一道军令,只余下二百四十三人,他死了谁给我们一个交代!”
郭覆提着两颗首级,如同一头嗜血猛虎在咆哮。
“抱歉!”
贾诩眼中满是苦涩,解释道:“朝政非我所能议,只能说段公昔久为边将,威震西土,不善政治之争,也是天子昏庸无常的原因,阎将应该懂得!”
阎川叹了口气,道:“士族吗?怪不得前半生中兴之相,后半生昏庸无能!”
“阎将!”
“我们不回了!”
郭覆单膝跪地,嘶哑道。
其他老卒全部半跪在地,悲喝道:“我们不回了,阎将入京,必备小人所害!”
“铿!”
阎川收起龙雀,沉声道:“上马,先回京城,我还要带着你们重新回到玉门关,我们要杀出敦煌,平了车师,重新将西域三十六国捏在掌中!”
“喏!”
郭覆缓缓起身。
剩下的人也起身,他们明白却不住阎川。
只能暗中发誓,进入洛阳谁敢动阎将,就要踏着他们这些鬓白老卒的尸首过去。
“走吧!”
阎川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诩。
见此。
贾诩打了个冷颤,道:“阎将,既然北宫伯玉已经死了,你们只要发战报回洛阳也没事,我这一介村夫还是回姑臧种地,不占用将军战马了!”
“不!”
阎川咧嘴笑道:“你得做我的军司马,到了姑臧写好战报,通过朝堂驿站发出去,如果我死在朝堂,自然会有人送你下来陪葬,也不枉你我一见如故!”
“陪葬?”
贾诩彻底傻眼了。
“不错!”
阎川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
贾诩翻身上了一匹战马,腆着脸说道:“阎将,我突然觉得发一份战报不足以让将军在朝堂立足,我们可以先发回关的文书,在发凉州叛乱的战报,最后发一份斩杀北宫伯玉不日回朝献捷的捷报!”
“为何?”
阎川疑惑道。
贾诩捋了捋胡子,自信道:“如此一来,将军在朝堂上便有叱喝杨赐以权谋私的借口,到时候天子若还有当初雄心,必然会重用将军,籍此平衡被杨氏,袁氏分裂的朝局!”
“哦?”
阎川眼中满是笑意。
他就知道贾诩此人不到最紧要的时刻,不会全力出策。
现在看来,果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