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妍?”
江梦月眼皮子一跳,眸底掠过了一抹杀意。
顾音书冰寒的眸骤眯,修长右手轻叩桌面,淡道:“静观其变。”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江梦月的神色认真。
渡清风思索了一番儿,淡淡一笑道:“听闻凌子妍出嫁前,乃是凌家首席医师。
她既是有心,便让她一试罢。你去告诉她,她若能医好我二弟,渡家便同凌云宫结盟,助其重登巅峰。”
渡清风一向运筹帷幄,自知凌子妍是何打算。
“是。”
小厮连连点头,便将此话转达了凌子妍。
凌子妍知渡家如今的实力,毫不压于巅峰时期的顾家,只要渡清风点头,凌云宫便能重回巅峰。
她激动的眼眶泛红,忙道:“立即带本宫主见你们家主!”
“宫主请随我来罢。”
小厮忙朝大堂走去。
“有劳了。”
凌子妍妩媚一笑,便在弟子们的簇拥下,身着大红凤袍,头戴正凤金冠,高抬下巴,跟在了小厮身后。
很快,她便来到大堂,屈膝朝渡清风行了一礼,勾唇道:“渡家主,我这厢有礼了。”
渡清风回了一礼后,凌子妍便眸色一狠,高高在上望着江梦月道:“江梦月,你见本宫主为何不拜?
这是你对待婆婆的态度么?音书,你平常是怎么管教她的?”
“婆婆?你也配?”
江梦月眉眼含笑,望向凌子妍的目光,恍若在看一个小丑。
凌子妍顿时怒不可遏,冷笑道:“音书,你就放任这个小蹄子,待母亲这般无礼么?”
然,一秒、两秒……十秒过去了,顾音书都神态淡漠,未曾望凌子妍一眼。
他将放大肘子的瓷碗移到一旁,另拿起一个瓷碗,给江梦月夹了一些青菜,放在了她的身旁。
“不能总吃肉,吃菜。”
男人的声音天籁一般动听。
江梦月委屈道:“可是肉好香啊!”
顾音书的眸色一寒,吓的江梦月忙乖巧吃菜。
顾音书抚了抚她的狗头,宠溺一笑道:“想喝什么粥?回去给你做。”
“皮蛋瘦肉粥。”
“可。”
男人淡淡颔首。
凌子妍见他们视自己于无物,且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顿时又气又嫉,怒斥道:“顾音书!
我可是你母亲,你莫要太过分了!就算你我心生间隙,你依旧是我怀胎八月……”
“从你勾结无妄海,灭了顾家的那一刻,便再不是了。”
顾音书吐字冰冷。
凌子妍额上冷汗直冒,眸底杀意凌然,妩媚一笑道:“哟,你全都知道了?”
渡清风幽幽望着这一切,眸色晦暗不明,却未曾言语。
他是个聪明人,自知不该插手旁人的家事。
他见顾音书不言语,这才温润一笑道:“宫主可能同我去看望二弟?”
“自是可的。”
凌子妍狭长的凤眸骤眯,蔑然望着江梦月道:“你也是来给二公子治病的罢?
嗤,音书竟然好意思,带你来渡家丢人现眼,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只怕丢人现眼的会是你哦。”
江梦月笑靥如花。
“就凭你?”
凌子妍下巴微抬,一脸的嘲弄。
“本姑娘一向尊老爱幼,今日便让你先给二公子治病罢。你若不成本姑娘再上,保证他活蹦乱跳的。”
江梦月低头喝了一口茶,瞥了渡清风一眼道:“你放心,二公子若有什么闪失,我甘愿给他陪葬。”
她的神色清澈明亮,透着一丝认真,令人极其想要相信。
渡清风觉得此刻的江梦月,同他认识的花痴大相径庭。
他愣了一愣,却依旧冷嗤道:“那便一试罢,来人,给陛下备口棺材板儿。”
“备两口罢。”
江梦月瞥了凌子妍一眼,勾唇道:“她若使二公子病情加重了,也得一道下地狱,如此才公平不是么?”
“你……”
凌子妍凌厉的凤眸一沉,居高临下地道:“呵,你既要讲公平,本宫主陪你便是了。
只希望你到时莫要后悔呢,小杂种。”
她一脸的憎恶。
渡清风朝弟子使了个眼色,弟子忙去备了两口棺材。
他眸底厌恶不减,淡淡一笑道:“陛下可曾吃饱了?若是吃饱了,便随我一道见二弟罢。”
“好啊,走。”
江梦月倏忽站起身子,便朝门外走了过去。
顾音书冷眼看戏,神色波澜不惊。
“大祭司,请!”
渡清风恭敬地道。
顾音书淡淡颔首,便走向了渡江流的寝宫,高岭之花一般,矜持清贵。
渡清风等人紧随其后。
原候在殿外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也随之前往渡江流寝宫了。
“听闻风国女皇要和凌子妍比试医术呢!”
“我的天,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哦!这不是自找难堪么?幸好清风没娶她,她果真脑子不大机灵!”
“大祭司娶她是扶贫的罢?哈哈哈哈哈!”
女人们神色各异。
很快,她们便站在了寝宫门口,江梦月等人则踏入寝宫,望见了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渡江流。
渡江流同渡清风有六分相似,眉眼却稚嫩了几分,望之只有十七八岁,甚是天真无邪。
“大哥,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渡江流的唇色泛白,幽幽望向了四周。
他在望见顾音书之后,顿时神色大变,便要挣扎着给他行礼。
“参……参见大祭司……”
“且躺着罢。”
顾音书吐字冰冷,缓缓坐在了小厮搬来的白玉椅上,鸾章凤姿,惊世般风华。
“多谢大祭司!咳咳……”
渡江流抱了抱拳,忙躺在床上,继续干咳了起来。
江梦月坐在了顾音书腿上,笑吟吟地道:“凌子妍,你若再不动手,本姑娘可要抢先了哈!”
“不知廉耻的狐狸精!”
凌子妍憎恶剜了江梦月一眼,便走到渡江流身旁,给他把起了脉。
“你……你是谁……”
渡江流额上冷汗直冒,正要将手抽回去,渡清风便温和道:“二弟,她是大夫。听话,莫要乱动。”
渡江流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无意扫向了江梦月,惊恐地道:“卧槽卧槽!这个花痴又来了!”
江梦月:“……”
靠,这孩子这么激动作甚?
难道原主骚扰过他不成?
她迅速在脑海中,搜寻关于渡江流的记忆,便想起原主曾丧心病狂地,潜入了少年的浴室……
她的脸庞刷的一下红了。
渡江流以为她在陶醉地回忆往事,顿时怒不可遏:“江梦月!你特么赶紧给我滚出去!
我不想看见你!哥,你快让她滚啊!”
江梦月:“……孩子,你别激动,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皈依佛门,不再贪恋男色了。”
“唔,你同他还有一段往事?”
顾音书笑意不达眼底,妖孽容颜上尽是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