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慈宁宫后。

    马皇后也没忘记，给朱柏准备了长寿面。

    显然也没有忘记，今天是他的寿诞。

    从马皇后那里告退后。

    在路上，朱柏还遇到了一个人。

    朱橚带着几分傲气，也给他准备了礼物。

    一见到他，就把礼物塞给他。

    “都是母后吩咐的，要不然我才懒得给你准备礼物。”

    说完，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多谢五哥。”

    可在朱柏打开盒子，说自己很喜欢礼物的时候。

    朱橚的脸上，顿时多出几分笑容。

    “喜欢就行，我随便拿的，我走了啊！”

    朱橚可不会告诉朱柏。

    自己为了准备礼物，还专门去请教了大哥朱标。

    望着远去的背影，朱柏只是一笑。

    对方送的这几本书，其实他都看过了。

    不过，好歹是一番心意。

    不止是慈宁宫。

    其余的几个皇子，也派人送来了诞辰礼物。

    都放在他住的院子里。

    上面还写着祝福。

    朱柏一个个看完，然后正要回房间。

    可在房间里，看到小只的朱允炆也在。

    看到朱柏回来，他就抱着一个盒子，蹬着小短腿，腾腾腾地跑过来。

    在他的房间里，似是等了许久。

    他用稚嫩地嗓音说道。

    “十二叔，诞辰快乐！”

    朱柏打开一看，盒子里居然是一根鸡腿，还被人咬了一口。

    这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允炆，怎么是鸡腿？”

    可朱允炆理直气壮说道。

    “十二叔，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鸡腿！

    特意给你留的！”

    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他又补充道。

    “刚才等得太久，十二叔你不在，我饿了。

    就吃了一小口。”

    说着，朱允炆还抬起手比划着，就一点点。

    在他的心中，鸡腿是最珍贵的东西。

    可他愿意留下来，送给朱柏。

    对此，朱柏只是一笑。

    摸摸对方的头。

    “多谢了，十二叔很喜欢！”

    闻言的朱允炆，小头抬得高高的，似是很高兴。

    “咚！”

    景阳钟响了。

    朱柏也大了一岁。

    不再是七八岁的孩子。

    而是九岁。

    ……

    次日，朱柏和往常一样。

    前往翰林院书楼。

    不过今天他的脚步，比以往还要轻盈一些。

    印象中深似海的皇宫，也多出几分温暖。

    不再需要他那么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走在路上，朱柏才想明白。

    出入宫廷之权，还有配备护卫。

    大概就是朱元璋给自己准备的诞辰礼物了。

    有点厚重。

    不愧是皇帝，送礼都这么大气。

    直接送了伯爵护卫。

    虽然对方什么都没说，但朱柏还是感受到了。

    自己是这个皇宫的一部分。

    “见过湘王殿下。”

    王艮拱手说道。

    这段时间，他都快成朱柏的小跟班了。

    天天跟在一个九岁孩子的后面。

    不过他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

    “殿下，今天要看什么书？

    我帮您拿过来。”

    可朱柏只是摇摇头。

    最近看的书太多，得消化消化。

    “帮我拿纸笔过来就好。”

    闻言的王艮，随即拿来上好的文房四宝。

    给对方研好墨，放在一旁。

    朱柏随即在纸张，写着什么。

    王艮没在意，放下茶壶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心学。”

    白纸上出现了两个大字。

    朱柏纵观儒释道三学，越发觉得学问之深厚。

    越发地佩服王守仁。

    穿越之前，他研究最多的，就是王守仁。

    这个名字，有更知名的叫法，王姓，字阳明。

    他被尊称为大明的圣人。

    朱柏以前不觉得，可对王守仁的学问越发回忆。

    对照现有的学问体系，他就越发地尊崇。

    今日，正好将回忆起来的东西，一并默写在纸张上。

    以防止自己以后忘记。

    朱柏提笔，写下了第一句话。

    “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意思是人心就是天理，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道理，是存在于人心之外的。

    这和如今流行的朱熹学问，大相径庭。

    朱柏自然也记得，后世的屠龙之术。

    可那对于如今的大明，太过于超前。

    绝大部分百姓，大字不识一个，挣扎在温饱线。

    谈这些如同对牛弹琴。

    正所谓超前半步是天才，超前七八步，就是痴人妄语了。

    一切，都要徐徐图之。

    朱柏想要众人，先接受了心学的学问。

    有了基础后，再传播更进一步的思想。

    来到大明，朱柏总想着，还是要留下点什么东西。

    以证明自己来过。

    将王守仁的学问，提前一百年传播。

    是朱柏给自己定下的小目标。

    当然，他可没想着大肆传播。

    太过于招摇。

    只想着以后找几个读书人，学习心学的思想。

    给大明文坛种下心学的种子，然后让它慢慢生根发芽。

    “还是翰林院好。”

    朱柏写完了几张宣旨，将其随意地放在一旁。

    然后伸了伸懒腰。

    写这些，可比看书要累多了。

    他来翰林院，纯粹是为了躲避小皇子和朱允炆。

    这些家伙，有事没事就来找自己玩。

    要不是他们年纪小，过两年才去大本堂。

    朱柏都想交代宋濂，多给他们布置点功课了。

    小孩子，怎么能闲着？

    可让朱柏没想到的是。

    自己身后，王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呆呆地站着。

    他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纸上的字。

    很显然，他看懂了纸上的文字。

    毕竟王艮可是那年科举的探花，才思敏捷。

    可正因为他看懂了，朱柏所写的话。

    所以他疯了。

    就因为那句心即理也。

    王艮疯的很彻底。

    他读了十几年的书，全都是朱熹一脉的。

    可眼前的这些文字，犹如一柄锤子。

    在他“坚实”的学问体系上，重重地敲击，砸出了蜘蛛网般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