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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朱元璋的重视,传习录出世
    文华殿。

    朱柏送完奏折回来,坐在龙案一旁。

    “父皇,弹劾奏折都给十二弟送过去了。”

    龙案前的朱元璋,闻言放下了手里的奏折。

    好奇地问道。

    “怎么样,这小子害怕没有?”

    朱标摇摇头。

    “父皇,十二弟不但没有怕,估计心里还在想着。

    怎么报复回去呢。”

    闻言的朱元璋只是一笑。

    “不愧是咱的皇子,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过那些大臣,也不会和一个九岁的孩童,过于计较。

    否则他们的脸面可没处放了。

    这事两三天,也就过去了。”

    说完朱柏后,两人谈起了正事。

    朱元璋凝重地问道。

    “标儿,你对这科举案怎么看?”

    朱标闻言,正色说道。

    “父皇,儿臣查了都察院和翰林院,他们都没有问题。

    那此次科举,问题只能出在考生上。

    儿臣觉得,具体有以下几个原因。”

    朱元璋抱着考校的意思,点点头说道。

    “说下去。”

    “父皇,首先是地域。

    科举的都城在南方,江南的士子只需要数天就可以到达。

    远一点的,也不过十几天的路程。

    但若是北方的士子,那就需要一月甚至更长的时间赶路。”

    这个原因,朱元璋也想到了。

    可他觉得,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朱标继续说着。

    “其次还是山東二贤,因为他们的死。

    有不少的北方士子,消息闭塞,误解朝堂政令。

    山東一地,本就是科考大省。

    士子惶恐不安,哪里肯来科举?”

    朱元璋点点头,不过他依旧不觉得。

    这是此次科举案的主要原因。

    “标儿,你说的这些。

    前几年科举也存在,但也不至于一个北方士子都不上榜。”

    朱标稍稍沉思,随即继续说道。

    “父皇,十二弟方才倒是和我说了一些现象。

    他说在阅卷的时候,可以看到不少心学的句子。”

    听到这话,朱元璋才重视了起来。

    “心学?是柏儿弄出的那个?”

    朱标点点头。

    “父皇,正是。

    如今的翰林院,心学颇为流传。

    考生既然能借此讨好阅卷翰林,也就能找到主考官宋濂往年所做的文章。

    根据其文章内容和文风,提前准备考题。”

    朱元璋这个时候,才想明白。

    幕后之人是如何做到,不参与科举,而操纵科举的。

    利用信息优势!

    “标儿,你说的在理。

    可宋濂何许人也,做到这一切可不容易。”

    朱标猜测道。

    “父皇,我和十二弟都怀疑。

    朝中有人故意做成此事,目的是试探父皇。”

    听到这句话,朱元璋才满意的点点头。

    太子能意识到这一点。

    那他也放心,以后太子不会被朝臣蒙蔽。

    同时对朱柏,也高看了几分。

    “不错,标儿,你和柏儿猜的很对。

    这事一般人可做不到。

    你继续说说,幕后之人是谁?”

    朱标摇摇头。

    “父皇,儿臣。

    儿臣不知道。”

    朱元璋只是狠狠一拍桌子。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

    朱标立刻起身,有点不忍地拱手说道。

    “父皇,那可都是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啊!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淮西勋贵。

    朱标在慈宁宫西苑的时候。

    就已经想到了这群人。

    朱标清楚地知晓,如今朝堂有两股势力。

    一股是以李善长为首的淮西勋贵。

    另一股是以刘伯温为首的浙东一派。

    后者要远弱于前者。

    朱元璋只是长叹一口气。

    太子说的,他又何尝不明白。

    可这些年,朱元璋是再三地叮嘱。

    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让部旧安分守己。

    可真正听的人,没多少。

    朱元璋摆摆手。

    “标儿,去,把中书省的杨宪叫过来。”

    朱标闻言,拱手说道。

    “是,父皇。”

    他清楚地记得,杨宪是刘伯温的弟子。

    ……

    次日。

    慈宁宫西苑。

    朱柏依旧穿着自己的皇子服饰。

    那身翰林院的小号官袍,他是不想再穿了。

    穿着就没有过好事!

    来到翰林院前,朱柏稍微有点犹豫。

    生怕里面翰林站好,等着他。

    他探出头,看了一下。

    院子里倒没站着人。

    往来的翰林也是脚步匆匆。

    由此,朱柏才放心地迈步。

    向着书楼的方向走去。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

    是王艮。

    朱标没急着进去,而是在门口偷听着。

    书楼内。

    王艮拿着一本书。

    眼前的翰林,超过了翰林院的半数。

    “诸位,心学可是和理学相悖的。

    你们可想好了,研习心学可没这么简单。”

    起初研习心学的王艮等人,只不过是翰林的半数。

    如今书楼内,聚集的翰林少说也有四五十人。

    是翰林院的大多数人了。

    “无妨!整个翰林院都是湘王殿下救下来的。

    吾等何惧看一本书?”

    “对,此前我对湘王殿下多有误解。

    如今才幡然悔悟。

    湘王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胸怀和胆气!”

    “是啊,吾等想要看看,湘王殿下的心学。

    究竟为何物?”

    闻言的王艮点点头。

    继续介绍着自己手中的书。

    “湘王殿下贯彻的,乃是心学内容。

    此书乃是记录湘王殿下,为吾等解答心学的记录。

    吾等咱将其暂称作,传习录。”

    书楼外的朱柏,只觉得纳闷。

    自己什么时候,回答过他的问题了。

    每次不都是无视吗?

    很快,书楼内的王艮,就开始诵读。

    没听过心学的翰林,纷纷竖起了耳朵。

    “问:何为心学?

    先生曰: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然后,王艮就开始讲述最初学习心学的故事。

    “那日我问先生,心学有何用?

    先生只是唤来茶壶,让我手持空杯,并往里不断投以热水。

    吾起初愚钝,不知所措。

    手指终被溢出的热水烫伤。

    其后才了然,先生手中之茶壶,乃世间之欲望。

    吾所持空杯,乃是吾等自身。

    先生是想通过此举,来告诫我等。

    心学,乃是让吾等明了内心的学问。”

    王艮对于朱柏的称呼,也变成了先生。

    这番话说完,众翰林纷纷称好。

    “彩!

    世间多少贪慕名利之人,宛若手持茶杯,不知溢出之水灼手!”

    “好学问!”

    相比于六部,翰林院多是清流。

    比六部之官吏,更能接受为官清廉的学问。

    可书楼外的朱柏。

    对此表示,自己很不能接受。

    他无法想象,整个翰林院都在学习心学的场景。

    里面的人,是越听越明了。

    外面的朱柏,却是越听越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