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议论纷纷,台上寂静无声。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约莫不过二十分钟。
便见着一间凉棚的门被推开。
第一个走出来的,便是解缙。
“解学士不愧我大明第一才子,文才斐然不说,没想到算学一道竟然也有如此造诣。”
台下之人见是解缙,虽然不是他们认为必赢的那些算学大家。
但是是解缙,他们还是能够接受的。
毕竟解缙才名,他们是服气的。
解缙走出凉棚,便坐回到最开始等候开始的位置。
那里,朱雄英一直在那坐着。
“殿下。”躬身行礼后,做在了朱雄英的身边。
“题目怎样?”朱雄英感觉自己此刻就好像等着孩子期末考试的父母,孩子一出来,就直接问题目的难度如何?考的怎样?
“都是平日里学过的。”解缙平静回答。
朱雄英看解缙,觉得他的话并不具备什么可参考性。
这就好像一个学霸孩子,他走出考场,你问他什么,他都是一副“教过”、“讲过”的回答。
谦虚的将自己的学习能力隐去,将所有的功劳归于老师。
通俗来讲,就是低调的装逼,凡尔赛。
又过了一会,又一间凉棚打开。
是宁王朱权。
“什么?宁王?”台下的人中有人开始发出不相信的声音,但转而一想,这些王爷都在大本堂接受过大儒的教导,宁王有些算术底子,也属正常。
承天门上,朱元璋的眉头微微皱起。
连续两个人都是稷上学宫的人,他承认自己有些慌了。
“父亲不必担心,十七弟自小于算术一道就聪慧过人,雄英之前也曾提及十七弟算术天分惊人。”
朱标敏锐的察觉到朱元璋眉头的动作,出言宽慰道。
朱元璋一想自己的儿子,有出息,自己急什么,便也宽心了。
朱权朝着台下的朱棣等人挥手,然后朝着朱雄英所在坐下。
“题目挺简单的,最后几题,我给他多写了几个解题方法。”
刚一坐下,朱权便对朱雄英说道。
实际上是他见先出来的是解缙,对于自己晚出来一会这件事,觉得需要解释一下。
朱雄英挤出笑容微笑,他倒也不是不开心。
只是回忆起前世一些不好的记忆,觉得这两个凡尔赛像极了前世的某些人。
然后又一间凉棚打开,出来的是朱高炽。
朱棣看到,站了起来,在下面喊着朱高炽的名字。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第三个出来。
朱高炽很有礼貌的朝承天门上鞠躬,而后又朝朱棣鞠躬,最后又朝着朱雄英鞠躬,才缓缓走到朱雄英的这块区域。
“不是很难,平时都有见过,相信对他们也不会是问题的。”
朱高炽落座以后,如此说道。
朱雄英依旧挤出一个微笑,不得不说这三个人是把他上学时最讨厌的三种凡尔赛给集齐了。
这边正说着,那边同时打开了两道门。
一个是朱高煦,一个是捕快罗方。
两人相视一笑,共同走出。
台下寂静一片,只有朱棣因为自己两个儿子相继出来,笑着回应台上的两人。
连续五人,都是稷上学宫的学生。
一个算学大家都没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承天门上,朱元璋面沉如水。
两人还没来得及落座,那边的凉棚啪啪啪,开了四道门。
乞丐池开、浪子宋志远、沈家沈青、铁匠冯峰。
同时出来,这让下面彻底炸开了。
一共九个人,九个都是稷上学宫!
十个大家,一个都没出来。
就连朱棣都把目光看向了朱雄英,他现在严重怀疑朱雄英趁着大家不注意,进了凉棚把十个夫子都给打晕了。
朱元璋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
试图从上方看看那十个夫子在里面干什么?
这是凉棚,又不是茅坑,你躲里面不出来做什么?
“父亲稍安勿躁,先出来并不代表就是会做,可能是不会,放弃了出来了呢!”
朱标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
这稷上学宫出来的几人个个脸上带笑,能是不会做该有的神色?
朱元璋眼看着自己计划就要落空,也只能寄望于这十个老夫子晚点出来,能有高分了。
第十个人走了出来,终于不再是稷上学宫的人了。
正是算数大家的后人,朱家的夫子朱然。
老头走出来时,还在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汗,看向朱雄英。
缓缓走过去。
“殿下,敢问这上面题目,是何人所出?”老头走到朱雄英身边,躬身问道。
“我,还有学宫的老师。”朱雄英答道。
“那敢问这试卷上所载这名为‘函数’的算术,是何人所创?”老头再次问道。
“额,勉强算我们学宫的老师吧!”朱雄英想到自己的数学水平,还是不要接下这个大坑了。
“殿下,不知道老夫可否入学宫学习算术?”老头朝着朱雄英行的是弟子礼。
“自然可以,不过,前提是你得能进去。”朱雄英自然不会反对学宫多一个学生。
多一个学生,就多一份气运值不是。
老头闻言,朝朱雄英深深作揖,才转身离开。
就在老头回去的时候,终于蓝春走出了凉棚。
蓝玉此时已经不在京城,去了甘肃那边,不然这个时候此时估计就能听到他惊雷一般的欢呼声。
也就只有他在明知道朱元璋心意的情况下,会直接表达自己的高兴。
又过了约一刻钟。
终于其余九位夫子,陆陆续续出来。
朱雄英身边,朱权问道:“雄英,给他们出的试卷,是什么啊?”
“嗯!代数、几何、函数。”朱雄英捏捏鼻子,他当时准备试卷时,没想太多,就让邓小闲按最难的来。
这边几人,听着朱雄英的话,也理解了几位夫子。
不多久,因为两份试题总共只有二十题,所以很快便有了答案。
稷上学宫这边,以平均分高达九十五分,取得优胜。
而十位夫子那边,只有八十几分。
原因便在于最后的两题是函数题。
令朱雄英以外的是,这两道函数体竟然有人解开了一道。
是那个精研术数的道士。
比对了两边的试题,虽然赢了,但朱雄英并不认为自己学宫的十人就超过这十个算术博士了。
这十人给学宫出的题虽然难,但仅仅是对于这个时代而言。
而恰巧的是,这十题在邓小闲的课堂上都有过类似的题目出现。
但稷上学宫给出的题,对于十位夫子来说就着实难了。
代数题、几何题,到了明朝其实都有相关的著作,这几个精研算术的夫子还是能看得懂,解出来的。
但是函数题……这个时代是闻所未闻。
也就那位道士,因为精研术数,想来是看过连山易一类的易经,对函数有一定粗浅的了解,再靠着算术方面的基础,才解开了一题。
毫无意外的,朱雄英赢下了比赛。
朱元璋很不情愿的宣布了结果。
朱雄英十分凡尔赛的表示,赢得索然无味。
他却没看见,台下所有人此刻的震惊。
两个月,教出了十位算学博士?这是什么书院?
一时间,便有人心中暗想。
这书院虽然不教圣人经典,但若是把家中庶子送进这书院里,不说博士,学半个博士出来。
以后也算是有出息的人了。
这时突然听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马上那人大喊:“军情急报,八百里加急!”
“建昌卫指挥使月鲁帖木儿反叛!”
“四川都指挥使瞿能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