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就这样毫不避讳，如此犀利地痛骂国子监！
过瘾！那些看不惯国子监学生们平日里目中无人的商贾、工农们，只感觉心底像是吃了冰镇酸梅汤一样酸爽，
要不是皇帝就在身边，他们都要忍不住鼓掌叫好了！
过分！文官集团和国子监的众人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夏炎，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
“你！——你！”国子监祭酒秦，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学究，被气的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露。
他用颤抖的双手指着夏炎，嘴唇不住地抽搐着，最后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
“祭酒大人！”
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朱棣也怕出人命，直接一挥手，五城兵马司立刻将他紧急送往附近医馆救治了。
这简直是剧场版，诸葛骂死王朗的桥段！
朱瞻基看到这一幕，心中的敬仰之情更加泛滥，忍不住偷偷向夏炎竖起了大拇指。
朱高炽心里很是不快：“这小子如此咄咄逼人，将来必是胡搅蛮缠之辈！”
朱棣心里却五味杂陈：“这小子犹如一把利刃，用得好能助披荆斩棘，用不好怕是要伤了自己！”
国子监众人被夏炎，当着皇帝太子和全城人的面，一顿猛锤奚落，士气顿时低落萎靡。
他们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天啦，丢死人了！
可是，让他们崩溃的还在后面。
夏炎喷完以后，依旧不打算放过这群人。
他从怀中掏出当日和国子监众人签字画押的赌约，双手呈送到朱棣面前，郑重地说道：
“学生恳请陛下主持公道，督促国子监兑现约定！”
国子监众人吓得浑身发抖，立刻集体哀嚎哭惨：“陛下，学生知错了，以后定然闭门苦读，修身养德……还望陛下宽恕，保留圣人的尊严吧……”
夏炎冷笑道：“尊严？仁义礼智信都被你们丢了，还要什么尊严？
今天我就是要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羞耻，知耻而后勇也！”
朱瞻基一脸兴奋，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模样。
朱高炽和一众文臣都齐声出列高呼：“还请陛下宽恕一二，免了这荒唐赌约吧！”
有太子和文官集团求情，国子监众人都像是落水之人看到了救生圈，哭喊哀嚎的愈加热烈：“陛下，我等知错了——”
杨荣更是直接过来小声劝到夏炎：“启明也曾是儒家弟子，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方知做人留一线的道理——”
夏炎却满不在乎地说道：“用雷霆手段，显菩萨心肠。这等娇生惯养、无法无天的学生，就该给他们一个天大的教训，不然犯错成本太低，如何让他们真心改过？”
“总归是太过了啊，还望启明高抬贵手，劝一劝陛下吧。”杨荣叹息了一声。
夏炎却正色道：“高抬贵手？杨学士可知这几个月，就是这群学生用何等卑劣手段欺压羞辱我等？三日前更是当场持刀行凶，要置在下于死地……
他们可曾对我高抬贵手？
杨学士可曾劝他们高抬贵手？”
杨荣默然，夏炎冷笑道：“他们欺负别人，就是理所当然；他们被别人教训，就哭惨求宽恕。
世间哪有这等好事！”
杨荣沉声道：“启明要怎样，才肯罢手？”
夏炎却正色道：“我只想给科学、给我的学生，给被儒学吸血欺压的大众讨一个公道。如此而已！”
说完，就又回到朱棣身边，杨荣直接傻了。
嘴里默然念道：“公道……”
朱棣本来还犹豫不决，但看到文官集团和国子监诸人穿一条裤子，心里顿时警觉。
他冷笑道：“愿赌服输，事前都签字画押了，哪里能够反悔？”
朱高炽等人还想争辩，朱棣怒斥道：“谁再敢多言，难道也想裸奔吗？”
这下子，众人顿时偃旗息鼓了。
乖乖，皇帝太狠了！
而且，大家都相信皇帝既然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这位眼里不容沙子的铁血帝王，可不是他们随意揉捏的主儿！
朱棣看着安德门上下内外，一眼望不到头的围观群众，朗声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兑现赌约吧！”
“五城兵马司、锦衣卫负责全程监督，如有临阵逃脱者……捉拿下狱！”
朱棣的话就是命令，
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一干人等，立刻将国子监一干人等围了起来
用戏谑的微笑说道：“诸位先生，陛下有令，还请快点宽衣吧……”
看着那群如狼似虎的目光，儒生们觉得非常羞辱。
但形势比人强，他们也只好含泪顺从，痛苦的表情如丧考妣！
“陛下有令，不许用手遮掩！”
“陛下有令，跑起来不许停！”
消息一出，全城轰动！
天啦，陛下竟然亲自主持公道，
要求国子监众人裸奔！
百十号年轻的儒生裸奔，这等养眼的场面，想想都刺激！
于是众人呼朋唤友，有的在家卧床的老人听闻也都立刻抬着出门，
废话！
这等盛况，怕是一辈子再难有第二次了！
赶紧速速围观！
于是，沿着金陵城内城的城墙，上下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
那叫一个，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有生意头脑的小商小贩，纷纷推车小车、挑起担子，开始穿梭在人流中。
“让一让，让一让！瓜子、烤肠、八宝粥！”
“我来一袋瓜子！”
“我来三根烤肠！”
“我来两碗八宝粥！”
……
叫卖声，此起彼伏。
这热闹场面，就跟元宵节的花灯会一样。
朱棣带着朱高炽、朱瞻基还有一众文武，跟着人群往前走，
夏炎也带着他的学生和夏家庄农户，一起跟着围观。
人群中不乏大娘、小媳妇儿、未出阁的姑娘家。
她们挤在围观大军中，满脸羞红、满眼兴奋。
“二娘，你看那个儒生好生白净，浑身上下跟雪一样洁白，没有一处伤疤，比女儿家皮肤还好，定然是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
“你看那位郎君，不仅人生的俊秀非凡，如果能跟他做一夜夫妻，死了也值了……”
众文臣听到这些羞人的言论，都尴尬地不知所措。
但大老粗的武将们，却都哈哈大笑，跟看猴戏一样开心。
随着皇帝老迈，北方、南方主要对手都已经倒下，
开始承平的永乐朝，重文抑武的思想苗头开始抬头，武官勋贵很是受了不少鸟气。
今日能看到天下读书人中的佼佼者们，以如此面目亮相登台，真的是倍儿爽啊！
国子监学生们，此刻成了全城人的焦点。
看到如山的耻笑目光，听着如山的嘲讽，
他们感觉人格尊严全都被人踩得稀碎。
也许，要不了几天，他们今天的“壮举”就将传遍大明各处，甚至青史留名，沦为万世笑柄！
万世笑柄啊！
“夏炎，我和你不共戴天！”
他们狠狠地想着，全然忘记，当初是怎么对待夏炎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