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说难也不难,说轻松也不轻松,谁若有临阵退缩之意,现在尽管离去,否则等本官钦定完任务,再想走可就难了。”
“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
在场的给事中眼神全都蠢蠢欲动,没有任何一人退缩,
他们步入仕途数年,在朝堂却都是郁郁不得志,常年居于微末的给事中,寸步不得进。
现在这是个机会,
是个能够更进一步的机会。
像翰林院的那两个庶吉士,原先也只是从七品编纂,但因为遵从朱大人的吩咐创办好先锋报,直接被擢升为正七品,并留在东宫太子殿下跟前听用。
他们相信,
如果他们这次也能够将朱大人吩咐的事情办好,以后朱大人也定然会提携他等。
“本官就喜欢你们这种有干劲的人,朝堂现在就是能干事的太少,溜须拍马者太多,以至于遇到点屁大的难事都要本官亲自出马。”
“听着,本官这次需要你们以朝廷的名义,带人在应天各地开设批钱庄,那些钱庄···”
紧接着,
朱琦给他们讲解钱庄的各种运行模式,包括活期存款,定期存款,担保贷款,无息贷款等等···
听完,
那些给事中在震惊里久久不能回神。
朱大人的这套钱庄模式绝对是颠覆性的,再加上有朝廷的背书,到时前往钱庄存钱者定然络绎不绝。
朱大人跟陛下赌约里的千千万万两白银,恐怕,不要等年关就能悉数凑齐。
那四司郎中眼神惶恐,
拢万民之财,聚于国用,民若不绝,财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朱大人这等拢财手段,当真是可怕。
“若需要银钱你等可随时前往金部取用,若其中是有不懂的,你等可自主商量,虽说离年关尚两月有余,但本官只会给你们一月的时间,时间一到,本官便亲自前往各庄清点。”
“到时候哪家钱庄银钱最为亮眼,本官可亲自举荐其外放为官,但哪家钱庄故意消极怠慢,坏了本官好事,本官定然也不轻饶,现在可都明白了?”
朱琦现在已深谙御下之道,
一番话听得在场众人既激动又紧张,就连混杂其中的李党成员,此时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他们如今在应天想要更进一步,简直难如登天,即便朝堂里屡次有贵人相助,这辈子最佳也是从五品致仕。
但他们如果外放各省为官,那待遇就不同了。
按照现在的惯例,京官外放就是升职,
正五品的司官外放都会担任正四品知府,而他们都给事中跟监察御史这些正七品官员,外放通常都是担任从三品的左右参政,或者正四品的按察副使,最差也是正五品的佥事等等。
虽然外放公务定当繁重,
但他们现在哪里还会嫌弃这个呢?
等将这些给事中都打发走,朱琦便坐在值房里埋头处理公务,现在户部的担子都压在他身上,想偷懒都不行。
等到天色将暗,已经要下衙的时候,徐达神情凝重,脚步匆匆的找了过来。
“老弟。”
“你的身世我已经查清楚了,但结果可能会有些出乎意料,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啊。”
朱老弟的身世有些扯啊。
“哦?老哥都查出来了?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方?是朝中哪位官员?”
朱琦抬头向徐达询问,有一说一,徐达的办事速度真是效率。
“就在应天,具体的老弟你自己看吧。”
朱琦伸手接过徐达递来的资料,当看完上面的详细记载,朱琦眉宇多了几分凝重。
“确定吗?真的是他们吗?”
“千真万确,我徐达可以用性命保证,这绝对就是真相。”
徐达得到消息以后,还命人核查确认过数遍,确认无误后才将这资料送来。
“老弟,你现在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准备怎么办?”
唉,
造化弄人。
朱老弟居然是他当年遗失的儿子,这个世界真的很扯啊。
“老哥希望我怎么办?跑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叫他声爹?这事也太扯了,他现在知道这个事情吗?”
朱琦烦躁的将记载有自己身世的资料随手往案桌一丢。
“我也不敢确定,不过我这次的动作应该是瞒不过他的,说不定他现在也已经知道了。”
徐达伸手拍了拍朱琦肩膀。
摊上这么个爹,换谁谁都不好受,关键他们还是朝堂死敌,关系素来不合。
“草。”
“这不是扯淡吗?”
这个结果跟他猜想的有天差地别,可以说是简直离谱。
···
“你说什么?”
“徐达查出琦儿是李善长丢的儿子?”
皇宫御书房里,
得知到消息的朱元璋霍然起身,脸色阴沉得可怕,徐达这个混账查来查去,最终就查出来这个结果?
徐达脑子残了吗?
和州年间丢了个五皇子他难道不知情?
“国公爷的人当时没敢往皇宫探查,而且李相当年恰好在和州有子嗣遗留,其年纪现在跟五皇子也差不多大,所以····”
“咱就知道徐达这个混账玩意,做事从来就没靠谱过,你说说他查出来的都是什么狗屎,纯粹猪脑子。”
朱元璋此时杀了徐达的心都有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被他转手给送人了?
“陛下,那我们现在是否应该去将真实身世告知五皇子?”
“不,暂时还不能跟他说,如果他知道这个事情,肯定撂挑子不干,到时候国库那事就彻底成了烂摊子,现在李善长那边知不知道这事?”
“李相的人近期也有动作,估计这件事情现在已经知情。”
“派锦衣卫去将琦儿身世的线索引到皇宫这里来,暗示不行就明示,总之咱的儿子,就只能是咱的儿子,他的亲生父亲绝对不可能李善长或者别的人,只能是我朱元璋。”
朱元璋板着脸,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