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有些人,不遇上倒还罢了,一遇上就不能再忽略过去,尤其现在凌影还帮了这么大的忙。
木渔斟酌着,那个玉佩是找不回来了,但是长刀还在,等流匪的事情结束了,就找个机会把这些还回去,再道个歉,补偿一二,算是了结了这桩事。
很快,黄沙城放在远山镇的士兵便传信回来,巴州派了大批士兵来远山镇附近驻守。
又没多久,巴州的将领直接找上了武镇一起对抗流匪。
让人惊讶的是,巴州有上万人投放在这个战场上。
木渔也很惊讶,更惊讶的是那个将领的名字叫凌度,凌将军的儿子。
总之,有了凌度和这一万人的支援,那上万人的流匪根本不足为惧,很快便被打散逐个击破。
不足一个月,大批的流匪便被全部歼灭。
只有三三两两的流匪还没落网,但除去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在木渔忙着处理战后琐事的时候,手下送了消息来,凌小将军想见她。
凌度帮了黄沙城的大忙,这当然是要见的,不只要见,还要好好招待。
正午时,两人便在桃源酒楼顶层包间见面了。
木渔打量着眼前的凌度,只是一年时间而已,他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他成熟了,也更凌厉了,不再是那个会被美色与爱情迷惑的少年将军了。
“凌将军见我所为何事?”
“凌度求见城主多有冒犯,还请城主海涵。此来确实有事想与城主谈谈。”
“无妨,凌将军请说。”
“这第一件事,我听闻神医在城主府中,想要见见神医,当面谢过她的救命之恩。”
木渔:“……我想凌将军应该知道神医是不在意这些的。事实上,若非当时情况实在紧急,神医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告知与我。如今事情已成,神医已经离开黄沙城去城外救治百姓了……恕我无法替神医答应将军的请求。”
凌度对此没有失望,来之前就知道差不多是这么个结果。
“那便请城主帮忙照顾神医了。”
“这是自然,神医是我黄沙城的功臣,我自不会亏待她。”
“这第二件事,我想与城主谈一谈生意。”
木渔挑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能让凌度开口的生意,必然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生意。
“哦,凌将军想与我谈什么生意?”
“先前我与武将军一同作战时,见一士兵伤的很重,用我们行伍之人的眼光来看,便是当下没死,也挨不过两日,但几日后我又见到了这士兵,他已经开始好转了。
我原以为这是偶然,但后来又见到了几个类似的例子,便对此上了心。
我询问了武将军,武将军没有藏私讲事情告诉了我,还送了我几幅伤药,这几幅药救了十多个重伤兄弟的命。
若是早有这药的存在,不知能少死多少兄弟……”
木渔了然,他是想买这伤药。
桃源书院里如今有几十位各地投奔来的大夫,其中不乏颇有名气的名医,知晓要打仗的时候,她就让这些人一起研究了很多急用伤药。
多位大夫的智慧,再加上高效草药的加持,这才成就了这幅堪称奇效的伤药。
用了这药,确实能救回很多重伤的士兵。
当然了,黄沙城这边死亡数目少不全是这伤药的功劳,有的士兵用了这药情况也还是恶化,这些人都被送到了桃源书院,被她用泉水治好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长期从黄沙城订购这伤药。”
“这当然可以,只是……”
凌度听到前一句心中一喜,听到“只是”心又提了起来,莫非是她不想大批提供?
想来也是,这种关键物资,怎么会有人大批提供给别人呢?
不过,能买到一批也好,先应应急,现在他军中还有不少受伤的兄弟,要是赶得及,能救回来不少。
“只是这药价钱不低,毕竟成本在那里。”
“这是自然,买卖有价,规矩我懂,若是价贵,少买一些便是。不知多少钱一副药?不少兄弟等着用药,无论如何要先买回去给他们用上才是。”
“这是我的失误,在这次剿匪中受伤的士兵该又我黄沙城医治才是,晚些时候我会命人送一批伤药去凌将军军中。”
“那就先谢过城主了,只是还请问药价几何?”
“一副药的成本是三两银子。”
凌度松了口气,三两银子是可以接受的价格,三两银子一条命,不贵。
“那凌某想先向城主订购一千幅伤药。”
一千幅伤药就是三千两银子,可能还要更多一点。
再不通知他父亲,不与军中众人商量的情况下,他所能调动的权限就是这些,再多就要与军中商量了,不过等军中商量过后,肯定还要订购更多的。
“可以,这批伤药会在三天内送到。”
木渔现在有些好奇了,这第一件事第二件事都不是顶要紧的,那接下来的事情该是让凌度找上自己的关键了吧?
这一次凌度沉默的时间比上两次要长,面容也严肃了起来,背挺得更直了。
“这第三件事……不知道城主对南都的事情有没有关注?”
她就知道,会和南都皇权帝位的事情有关。
麻烦啊……
“多少有些了解,凌将军说这个是……”
凌度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那木城主知不知道三公主打算称帝的消息?”
“???啊?”
木渔被这个问题砸懵了,她最近忙着应付流匪的事,没很认真地去揣度南都送来的消息,但是记忆中之前送来的消息里,也没有提到三公主要称帝的消息啊?
而且三公主不是……
这是不是说,他们要成功了?
“咳咳,这消息我还真不知道,凌将军从何得知?来源可靠吗?”
“凌家在南都有不少亲旧好友,这消息是他们传来的,是可靠的。”
源头消息是可靠的,但你们这结论不一定可靠啊。
“三公主要称帝?这是不是荒谬了些?”
“我和父亲也觉得荒谬,但事实如此,我们不得不早做准备。此次我来,就是想问问木城主对这事的看法。”
木渔看着他,知道他不要个答案怕是不会走了,叹口气,道,
“凌将军也知道我黄沙城的情况,自保尚还勉强,对这种事,我哪里能有什么看法呢?便是有,也有心无力啊。”
这些话,已经足够表达清楚她的态度了。
中立观望。
“明白了,巴州也是这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