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北宋东京城内最繁华的勾栏之地,这里燕楼歌馆,举之万数,不欲繁碎。
勾栏院内曲水流觞,亭台楼阁,歌舞升平,其中诗人饮酒作诗。乐伎奏乐、文人吟诗,显得热闹非凡。
台上一名长相极美的乐伎正在咿咿呀呀唱着词曲,底下的达官显贵与衙内们听的是如痴如醉。
一名年轻男子满脸陶醉的对着旁边同伴说道:“郭兄,这张好好不愧是被官家都夸赞过金嗓子的小娘子啊。”
“是啊,这歌喉,着实是歌声绕梁,声动梁尘啊,今天来的值!”
“来的值!”年轻男子同样笑道。
不远处,一张宽大的塌上,一名剑眉星目雍容华贵的男子,身穿一袭白色圆领长袍,长袍颜色虽然朴素,但是仔细看的话面料却极其不凡,不是一般人家所能买的其的。
只见其斜倚在塌上,单手枕头,另一只手搭在翘起的大腿上,眯着眼睛,随着词曲的律动轻轻的来回摇晃着,显得好不风流。
引得勾栏里的小娘们不时投去炽热的目光。
“不愧是史书上记载的最为繁华的东京,这日子过得真是比神仙还快活。”
男子一边听着小曲,一边感叹着。
“唉,可惜这种繁华终究只不过是一场泡沫啊,澶渊之盟,上交岁币,泰山封禅......”
“哼,真是可笑。”
想到这男子突然心情不是很好。
“罢了,还是听曲儿吧,时机还没到啊。”
男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将这些糟心的事情抛之脑后,专心听起曲子来。
正当其听的兴头上的时候,突然一名侍从打扮的人来到其身后。
令人惊奇的是侍从还没开口说话,男子好像就已经知道了他的到来。
只见其睁开眼睛身子没有丝毫挪动,淡淡的说了个字。
“说。”
“王爷,您吩咐的事情有消息了。”
侍从俯身在男子耳边低声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男子立马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随后缓缓坐起身来。
“回府。”
“是。”
台上正在唱曲的张好好注意到那名长相好看的男子,突然起身与一名下人一同离去,不免感到有些好奇。
“奇怪,这位衙内平常都是等到我唱曲完毕才离开,怎么今个才唱到一半便走了?”
这让张好好心里面闪过一丝失落。
十王府街,一座气派的大门,门上立有牌匾【崇王府】。
门口的侍卫看到刚刚那勾栏里的年轻男子立即行了一礼。
“恭迎王爷回府。”
原来这名男子正是当今大宋崇王赵景成。
赵景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带着身后的侍从径直走向书房。
来到书房后,侍从关闭书房大门,对着正坐在椅子上的赵景成躬身行礼神情肃穆的说道:“王爷,江南一带最近民间出现一则谣言,说的是太白昼现,女主昌。”
听到这句话赵景成冷笑一声。
“呵,学武王啊,想必现在皇城司已经动了吧。”
“是的王爷,前两日皇城司已有人暗中前往江南。”
“行,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是。”
说完侍从便转身出去,留下赵景成在书房内沉思。
“太白昼现,女主昌......呵狸猫换太子。”
“小六啊小六,你这个娘亲还真是厉害啊,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也能干的出来。”
“不过这也正好是我的机会,大宋?哼,大怂才是。”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本来上一世只是个社畜的我好不容易转生成一个王爷,这一世只想安逸享乐。”
“但是靖康耻,牵羊礼,身为一名汉人的我怎能眼睁睁的看到其再次发生。”
是的,赵景同是一名穿越者。
他的父亲为当今官人的亲弟弟,大宋九王爷赵元亿。
根据历史记载老赵家貌似有遗传性疾病,老九崇王在史上早时夭折,而当今官人6个儿子5个已经去世,只留下一个独苗赵祯,这让赵景同觉得这事应该是没跑了。
但是如今不知为何老九崇王这一世硬是活到了赵景同三岁的时候才病故。
而赵景同的娘亲在生其时由于难产也早早的去世了。
在老崇王去世之后,当今官人念其不易,所以从小将他抚养在宫中与皇子为伴,并赐名赵景同,成年后继承其父崇王爵位。
本来穿越过后赵景同只想过个太平年间的安逸王爷,享乐一生。
然而景德元年,辽朝萧太后与辽圣宗率大军南下深入宋境,直逼澶州附近,面对这一威胁,朝廷大臣竟然主张避敌难逃,当今官家更是也有其意。
虽然最后打赢了这场战争,辽宋议和,然而大宋缔结澶渊之盟之后竟然每年还要送给辽岁币银10万两,绢20万匹。
在全国一片喜气洋洋欢呼雀跃歌颂真宗打了胜仗的时候赵景同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想要改变这一切,但是由于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更是无比防范宗室,任何王爷虽然被封王,但是却没有任何实权,连参政都不行,更别说离京就番。
这让赵景同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平日里吃喝享乐,流连勾栏,而暗中则等待机会降临。
现在,这幢泼天大案,正是他的机会。
想到此处,赵景同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皇城司现已出发,我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拿到关键性的线索。”
但是由于目前天色以晚,东京虽然不设宵禁,但是大晚上的想要出城也是一件难事。
特别是其身为王爷更是不能轻易出京,然而这些他早已有了对策。
第二天一早,王府传来消息,崇王赵景同偶感风寒,在家静养。
同时一年轻男子轻装上路,混在一个商队里面驶出城门,南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