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同继续说道:“本王听到之后啊,就好奇,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散播此等谣言。”
“你也知道,本王自小便在京里长大,东京那些玩乐之物,这么多年本王早已腻烦。”
“这次江南出了这么大的乐子,本王是心痒难耐啊,于是便一个人偷偷出了京城。”
“来到江南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确实令本王眼界大开啊。”
“各式新鲜的物件,看的本王都迷了眼,特别是那南洋来的商船,一箱箱的往外面卸着货物。”
“时机上的南洋货更是比东京更加的繁杂,并且价格也更便宜。”
“要不是本王出京的急,身上没有带够银两,不然定要好好的买上几大箱子。”
而此时的郑青田与孙迁脸色早已是苍白不已,背后的冷汗都浸湿了内衫。
这时赵景同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奇了怪了,我记得官家似乎下过旨意。”
“凡爪哇,真腊,三佛齐诸商,唯许广州市舶。禁闽,广船只,商贩,两浙山东。”
“怎么这南洋的船只竟然可以停靠江南一代码头,并且还能下货呢?”
听到这,郑青田已经是脸色铁青。
完了,私开关禁的事全都被崇王知道,现在怎么办,私开关禁那可是夷族大罪啊!
郑青田看向一边的师爷孙迁,只见其面如死灰的呆立在原地,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
咬了咬牙,郑青田抬起头一改之前的谦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赵景同,眼神里露出一丝凶光。
“王爷究竟想要如何。”
赵景同感受到郑青田话里带有一丝杀意,不过他并不在意。
“你瞧你,激动什么,我又不是为这事来的。”
听到赵景同这样说,郑青田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真的不想杀一个王爷,即使这个王爷是私跑出京的。
但是京里一旦知道他失踪在江南地界,恐怕整个江南都要被翻过来犁一遍,到时候私开关禁的事瞒不瞒都不再重要了。
“那王爷此次前来目的为何呢?”
此时一旁的师爷,刚刚在听到自己大人语气里的狠意时,本就吓得不轻的自己一下子差点被涌上大脑的鲜血给冲昏了过去。
杀王爷啊!!自家大人狠起来这么疯的嘛!!
在听到崇王语气里似乎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之后,放松下来的他差点瘫倒在地上。
不过还好稳住了身形,随后孙迁挪动着有点发软的双腿,走到了一旁的位置坐下,他实在是扛不住了。
赵景同啪的一下打开手上的扇子摇晃着说道:“我这次来呢,有两件事。”
“一,你们给我想办法拖延一下皇城司的人,别让他们这么快找到谣言的证据。”
“二,我要你们给我查个人。”
听到赵景同的话语,郑青田有些疑惑。
“王爷为何要拖延皇城司的人?”
“真想知道?”赵景同眉毛一挑问道。
郑青田想了想,摇摇头。
“不用了,下官照做就是。”
赵景同点点头:“你也没那么蠢嘛。”
郑青田尴尬的笑了笑,随后问道:“那第二件事,王爷想查何人呢。”
“此人名叫周舍,自称是淮阳人,家里世代经商,主要做皮货生意,目前正居住在钱塘一所客栈内。”
“你给我查查他的底。”
郑青田这次没有问为何,点点头答道:“没问题。”
“嗯,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等你消息了。”说完赵景同便站起身来
“包在下官身上,对了王爷,到时候下官该去何处寻您呢?”
“赵氏茶坊。”
县衙门口,二人对着赵景同行了一个恭送礼。
赵景同点点头对着郑青田道:“郑知县,看在你给我办事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儿。”
“虽然皇城司此番下江南是来查谣言一事,但是私开关禁这事,他们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见。”
“我劝你尽快与卫英那边断了干系,不然到时候...”
接下来的话赵景同没有说,但话里面的意思却很明显。
郑青田无奈的笑了笑。
“下官明白。”
“你知道就好了,走了。”
郑青田与孙迁再次行过一礼,返回了书房内。
一到书房,孙迁便忍不住的询问道:“大人,崇王为何要我们拖延皇城司的人啊?”
郑青田叹了一口气:“这还不明显吗?崇王明摆是冲着皇后失贞之事而来啊。”
“啊?!”
“大人,此事我们不能掺和进去啊,一旦落下了把柄,可是要夷三族的啊!”孙迁大惊失色道。
“唉,我岂能不知,但是私开关禁的罪名就小了?”
孙迁听到郑青田的话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郑青田再次开口道:“这样,你吩咐下去,让下面的看情况适量的阻拦一下皇城司的,但是不要做的太过。”
“其次,你去查查这个名叫周舍的,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大人。”孙迁得到吩咐后便离去办事去了。
郑青田则坐在书房内沉思着卫英那边的究竟该如何办才好。
......
离开钱塘县衙后的赵景同摇晃着扇子慢悠悠的去往城内一处园林。
在寻找一番之后,果不其然发现了宋引章与周舍。
“呵,我就知道,这傻丫头怎么会舍得这个情郎回到乐营呢。”
只见赵景同偷偷走到二人不远处,寻了一座假山,躲在后面偷听着二人的谈话。
这边,宋引章与周舍正坐在湖边的一处茶座上。
宋引章在竭力的解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