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盼儿怎么会有机会面见圣人。
欧阳旭脸色苍白，呼吸急促。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官家虽然是至尊，但真正掌权者是背后的圣人。
圣人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你以为老夫会拿这种事吓唬你吗？”
“你这个女人不简单呀！”
“老夫听说她不知用什么本事，勾当上了圣人的弟弟。”
也就是那位西蜀的侯爷，如今他们打的火热。”
“我怕用不了多久，你的好日子就该到头了。”
欧阳旭心里渐渐勾勒出一幅画面。
赵盼儿如今的住处。
皇城司的参与。
圣人面见。
以赵盼儿的姿色，迷惑一个年轻好色的侯爷并非难事。
他心里涌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嫉妒和酸醋。
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高鹄看他脸色阴晴不定，受到巨大冲击，笑道：“不过现在处理还来得及。”
“我听说圣人对她这个弟弟亲厚的很。”
“西蜀刘家富可敌国，这么一个大家族，赵盼儿想嫁过去简直是白日做梦。”
“你打算后面怎么办。”
欧阳旭匍匐在地上，哀求道：“学生无能，还请大人教我。”
“老夫原本想让她知难而退，乖乖离开东京。”
“毕竟你们之间有过情义，说到底还是你负了人家。”
“如今看来这条路行不通。”
“我看漠北就是个不错的好去处。”
“你想办法把赵盼儿单独约出来，要找个偏僻的地方。”
“后面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自会有人去办。”
…………
赵盼儿本想快些去衙门状告。
刘玉凡差人送来一封信。
让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伯，官人去河西做什么？”
沈伯对家里的事门清，心中猜出了大概。
“应该是为张有成的事。”
“盼儿姑娘可能还不清楚，河西张家跟刘家有亲。”
“如果算起来的话，少爷还得喊张有成一声表哥。”
“只是这种远亲，少爷并不清楚。”
“不过就算知道，以他的脾气，也断然不会放过张有成。”
沈伯不说，她还真不清楚里面有这种关系。
通常士族大家都会结成利益同盟。
甚至会以世代联姻的办法进行巩固。
刘玉凡为了三娘的事，能不顾亲情和家族利益秉公办理。
这份心气让人钦佩。
她更担心此行，张家会不会故意刁难。
“那官人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应该不会有。”
“张家在河西虽算得上名门望族。”
“但还是无法跟刘家势力相提并论。”
“不过。”
沈伯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出自己的猜想。
他知道张家如今的族长，有一位聪慧漂亮的女公子。
跟少爷应该年龄相仿，小时候还去西蜀呆过一段时间。
如今大小姐安排少爷去河西，不会只是跟张家说明情况那么简单。
“不过什么，你快说呀！”
沈伯咧嘴笑道：“我只是猜测，你听了可别着急。”
“嗯。”
“张家和刘家算是世代交好。”
“尽管这些年关系不如从前，可暗中还是相互扶持。”
“盼儿姑娘想必清楚，士族大家延续靠的就是人脉。”
“因为谁也不清楚后面的世事变化。”
“张家有位女公子，今年应该19岁了。”
“小时候老奴见过，人很水灵，更异常聪慧。”
“大小姐对这位张家小姐青眼有加，以前小时候家里就有人提议联姻的事。”
“老爷以少爷还小，一口回绝了。”
“如今少爷去张家，很可能会旧事重提。”
沈伯说完后瞄了一眼。
赵盼儿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盼儿，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官人同意跟张小姐的婚事吗？他不会的。”
“我们虽相处时间不长，可我了解官人的心性。”
“他与欧阳旭不同。”
“以官人的才学见识，就算没圣人这位姐姐帮扶。”
“他如果想要功名，绝不会比欧阳旭差。”
“但我看不出他对功名的贪恋，面对张有成这位亲戚，面对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他尚且能自守本心为民做主。”
“这样的人绝不会背弃我。”
听完赵盼儿的话，他都觉得少爷光辉高大起来。
“盼儿，要不要跟我去买菜。”
“好呀！在家呆了两天，觉得自己都要发霉了。”
“沈伯中午想吃什么？”
沈伯对这里的伙食甚为满意。
孙娘子人是凶了点，可手艺真心不错。
做出的菜不仅味道可口，看着更赏心悦目。
而且几乎顿顿不重样。
从西蜀出来后，他还没有过的如此惬意过。
“要不，孙娘子做只烤鸭尝尝。”
孙三娘调侃道：“沈伯还是少吃为妙，上次啃到骨头，不是刚掉了一棵牙。”
“今天我给你做点容易嚼的软食。”
“好，好，还是孙娘子贴心，那老头子可等着吃了。”
东京菜市大多集中于早上。
中午和下午反倒会很冷清。
这点跟江南恰恰相反。
以前在钱塘，早上虽说也很热闹，不过中午和晚上的菜品更丰富。
她们住宅附近就有一个小市场。
“盼儿，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别回头看，我们选人多的地方走。”
从出大门后，赵盼儿就察觉到有两个男子在后面鬼鬼祟祟跟着。
虽然他们一直保持距离，还不时故意跟附近的小贩交谈。
只要她们走，这两个男子就会紧追不舍。
上次跟鼓楼夜市的事，她现在都记忆犹新。
高家人不会善罢甘休。
何况目前官人不在东京，她必须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经过几次试探后，几乎可以确定对方确实在盯梢。
“盼儿，他们就两个人。”
“不如我们直接拿下他们送到皇城司如何。”
赵盼儿犹豫了一下。
怕万一失去对付不了，再被别人拿下可如何是好。
孙三娘鼓动道：“怕什么。”
“光天化日，大不了我们跑到人群求救。”
“不给这些人点厉害看看，还以为我们好欺负。”
“好，就按三娘说的办。”
两人想起曾经在钱塘教训登徒子的画面，默契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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