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选好一个伏击地点。
这是一个拐角处的胡同。
距离外面的闹市只有十几米。
万一遇到危险，只需要冲出去一个人求球即可。
孙三娘递给她一根木棍。
“盼儿，待会儿我先冲出去。”
“如果遇到危险，我挡着他们，你出去喊人。”
赵盼儿也不谦让。
她不比孙三娘的胆量小，可论到打架的本领和力气。
两个自己都不是三娘的对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
孙三娘高举木棍，屏住呼吸做最后的准备。
“啊。”
“两个鼠辈，老娘跟你们拼了。”
孙三娘挥棍乱舞，赵盼儿紧随其后。
两人一边叫骂，一边对照男子狂打。
奇怪的是对方并没有还手，而是不断退后。
“两位娘子手下留情，我们是自己人。”
“停。”
赵盼儿及时抓住孙三娘颤抖的手。
“小人张营，是皇城司的。”
“顾头交代我们暗中保护娘子。”
孙三娘笑骂道：”你们这叫保护吗？明明就是跟踪狂。”
“这个顾千帆也是，早点说明情况，什么事都没有了。”
“两位兄弟打疼了吧！吃根黄瓜稳稳神，算姐姐给你们赔礼了。”
张营接过黄瓜，咧嘴道：“孙娘子下手真狠，如果不是小人有点功夫，怕这一顿打，都被你打出了内伤。”
“那是。”
“你们不知道我家是做什么的。”
“我爹在钱塘是有名的屠户，别说你们两个小子。”
“就算是头几百斤的肥猪，老娘也能制服。”
赵盼儿深知她的脾气。
谈到过去那点事就会喋喋不休聊下去。
“两位大人，真是抱歉，怪我们姐妹太冲动。”
“回去后代我们跟顾副使道谢。”
她生拉硬拽，才勉强让孙三娘离开。
虽然跟踪者不是高家的人。
不怕想想还是后怕。
她们只有两个木根当武器。
倘若对方用刀剑的话，估计想跑都跑不了。
傍晚时分。
陈廉提了两盒点心过来探望。
“佩服，佩服。”
“二位姐姐还是江湖高手。”
陈廉虽是皇城司的人，可与顾千帆不同。
顾千帆永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脸。
看起来十分难接触。
陈廉这个小弟弟就随和多了。
为人风趣，又有点孩子气。
再加上自己本来住在他家，平时来往更多些。
孙三娘一把揪住陈廉的耳朵笑道：“你敢调笑我。”
“不敢，不敢。”
“我说的是实话，你们没看到那两位兄弟回去后的表情。”
“被顾头一顿臭骂，更可笑的是他们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黄瓜。”
“你们说可笑不可笑，跟踪人就跟踪，还有闲心买黄瓜吃。”
“笑个屁，我给的。”
陈廉捂住发红的耳朵，立刻闭上嘴巴。
“我来是跟你们说点事。”
“过几天欧阳旭就该进宫面圣，这小子运气不错。”
“目前郑州知府空缺，听说高家在运作，很可能就被他捞到。”
“状元又怎样，没生个好皮囊，照样混的不如探花。”
孙三娘干咳两声，狠狠剜了他一眼。
陈廉意识到自己话多了。
“盼儿姐，别误会。”
“我的意思是没本事的男人才靠脸，欧阳旭如果不能靠着高家。”
“别说想谋个郑州知府，恐怕当个知县都不够格。”
“无妨，他做什么官是他的事。”
陈廉摇头道：“不对。”
“如果你不想告状，这件事跟你无关。”
“可若你想告状，情况就大不相同。”
“现在他只是一个没官职的探花郎。”
“你告他一个负心寡义，毁婚另娶，可以彻底断了他的前程。”
“这些读书人最看重清名。”
“官家也最讨厌欧阳旭这种小人，一旦清名被毁。”
“欧阳旭再有才华也无法施展。”
“如果他顺利拿到知府的实职，你想告状的话就要以民告官。”
“难度是现在的十倍，百倍。”
陈廉的话不无道理。
赵盼儿也晓得其中利害关系。
悔婚不是什么大罪，即便成功告赢。
官府也不会处罚欧阳旭。
但这会让欧阳旭名声扫地，从此遭受清流一派的鄙视。
彻底封死他未来的官路。
陈廉看她默不作声，问道：“盼儿姐准备如何做。”
“要是存心搞垮欧阳旭，还是趁早动手。”
“免得夜长梦多。”
孙三娘附和道：“我赞同。”
“咱不能白白便宜那个混蛋。”
“如果不是刘官人，郑州知府怎会空缺出来。”
“那边老百姓好不容易赶走一个张剥皮，再去一个大坏蛋，还让不让人活了。”
陈廉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不过顾头要我提醒你们小心点。”
“最近侯爷不在京中，听说高鹄那个老混蛋可能会对你们不利。”
“他敢，老娘撕碎他。”
陈廉哈哈笑道：“三娘姐真别小看高鹄。”
“这些当大官的，手段比我们皇城司要黑的多。”
“东京城不乏亡命徒，那些人都巴不得接下这笔生意。”
“据我得到的可靠情报，盼儿姐现在的脑袋值5000贯。”
“那我的呢？”
“三娘姐的脑袋好像没人要。”
“什么。”
赵盼儿笑着摇摇头。
她有时候羡慕孙三娘。
天塌了有高个顶着，凡是都从心。
只要自己认定的事，不管多危险都能奋不顾身。
这点她做不到，宋引章更做不到。
“陈廉，你有官人的消息吗？”
“还没有。”
“盼儿姐也知道，像我这种级别的小弟，能遇到顾头已算幸运。”
“你家官人是什么身份，人家可是侯爷。”
“我一个小卒怎会知道他的行踪，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顾头。”
听到你家官人的称呼。
赵盼儿本想否定，毕竟两人还未定婚约。
不过心里还是很乐意接受，嘴上就没说出来。
她相信自己的预感。
高家一定会在欧阳旭进宫前动手。
至少会让她无法进入衙门告状。
所以，她急需知道刘玉凡的消息。
如果官人能及时赶来，自己也好有人商量。
“你可别忘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我办事，你放心。”
“等我吃完饭，回去就问顾头。”
“啊。”
孙三娘看他一副馋相，屁股不肯动动，伸手揪住耳朵威胁道：“现在就去，问出来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今天八更
第二更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