掘壕工作事关战役成败,事关能否全歼罗泽南军,一刻都耽误不得。吴捷把左七军的防线前推至壕沟前三百米,尽量不影响百姓挖掘壕沟。
战斗打响后,正在掘壕的老百姓还是逐渐动摇了。起先,左七军炮火猛烈,打得湘军人仰马翻。老百姓们躲在阵后,一边掘壕,一连看热闹,有说有笑的,对左七军充满信心。
但湘军不顾伤亡惨重,不顾左七军炮火猛烈,冲过地雷区,和左七军展开白刃战。
老百姓不淡定了,顿时作鸟兽散。
吴捷很生气,但对此也无可奈何。老百姓不是军人,不能要求他们坚守阵地,更不能强求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继续掘壕。
他本在迫击炮阵地,位于壕沟前两百米。眼见湘军靠近,近卫团护卫吴捷后撤,来到壕沟处。
侦察参谋来报,说湘军在摇旗垄也展开了反攻。左七军已和湘军在摇旗垄对峙多时,在此布置有重兵。
湘军在摇旗垄的进攻行动并不坚决,显然并未投入重兵,很可能只是为了掩护桑家畈方向的进攻。
左七军军长冯桂芳随吴捷一起,判断道:
“湘军在摇旗垄长驻两千兵马,由大将蒋益澧统领,蒋益澧与李续宾不和。李续宾是罗泽南的大弟子,也是罗泽南的第一爱将。据斥候报告,进攻桑家畈的是李续宾。
“比较湘军在桑家畈、摇旗垄的进攻态势,很显然是桑家版重于摇旗垄。可以推测出,罗泽南已经准备向西突围,但突围方向不在摇旗垄,而在桑家畈。”
冯桂芳讲得有理,可他手下也没有多余的兵力。除了散落在中兴公司、姑塘、九江城的兵力外,左七军主要分为两部。
一部在九江城南、城西与塔齐布军对峙,共八千人,由复兴委员邹世安指挥。这部人马人数已少于塔军,只能采取守势。
另一部主要是为了封堵罗泽南西退,共有一万人,散布在余家围、桑家畈、摇旗垄、芳兰湖一线。桑家畈和摇旗垄最为紧要,各有四千守军。
以一万左七军封锁十里长的防线,还是很吃力的。更何况,他们还得面对如狼似虎的湘军。因此,得借助壕沟,减少自身伤亡,争取全歼罗泽南军。
李续宾率领三千湘军进攻桑家畈,算上随军的军夫,人数在四千人以上。正如刘腾鸿所设想的那样,在白刃战方面,湘军经验丰富,明显胜过左七军。
两军短兵相接,战斗甚为激烈。总的来说,湘军被左七军迫击炮、步枪大量杀伤骑兵,攻势放缓。而左七军官兵战斗经验不足,又处于守势,兵力稍显分散。
湘军左冲右突,左七军拼命堵截,两军势均力敌。
关键时刻,李续宾率领湘军后队加入战场。他并不支援刘腾鸿,而是选择在刘腾鸿的左翼、靠近摇旗垄的地方开辟新的战场。
李续宾的后队虽然仅有一千多人,却是生力军,损失不大,战斗力很强。当面的左七军炮火不足,抵挡不住李续宾。
吴捷见状,立即令近卫团前去支援,务必顶住李续宾的攻击。
左七军壕沟未成,防线不够紧密。若被湘军撕开一道口子,则前功尽弃矣。
刘腾鸿这边,见李续宾率军加入战斗,士气大振。他再次抖擞精神,朝左翼虚晃一枪。左七军也如影随形,派军堵截湘军。
刘腾鸿则声东击西,率领一队轻骑转向右翼,直插左七军敌后,朝吴捷等人奔来。
原来,刘腾鸿见吴捷周围不时有骑兵来来回回,料准此处是个紧要地方,不是粮台,便是司令部。他手持一杆洋枪,边骑马边放枪,动作甚是熟练。
战到后来,刘腾鸿觉得洋枪射速太慢,不过瘾,随即把洋枪甩至身后,换了把马刀,左右砍杀。
左七军慌忙派军堵截,奈何刘腾鸿左右都是骑兵,速度极快,眼看离吴捷只剩两百多米了。
环顾左右,吴捷身边只有一百五十多个近卫团官兵,还有几十个司令部参谋,合计两百余人。
众人面露恐惧。那刘腾鸿宛若疯子,一袭猩红战袍被战火烧得破烂,一匹雪白战马被血水染上点点殷红,一把马刀在冬日下闪烁着寒光。
左右建议吴捷撤退。
吴捷斥责他们道:
“撤退?往哪退?。老百姓虽然跑散了,但还在后面观察前线战事。咱们要求老百姓正常挖掘壕沟,却守不住阵线,老百姓还会听我们的吗?
“这一次,大家死守阵线,决不后退。老百姓看在眼里,就会明白咱们左七军说话算话,有决心守住阵线,有能力守住战线。只要能打退湘军,老百姓就会安心挖战壕。战壕一成,咱们必能全歼罗泽南军。”
说罢,吴捷掏出左轮手枪,准备迎敌。
现代左轮手枪由美国人赛谬尔.柯尔特于1835年发明。1846年,美墨战争爆发,柯尔特左轮手枪在战争中大放异彩,一炮走红。战后,柯尔特改进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