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你慢点吃,喝点儿稀饭别噎着了。”
秦淮茹眼含心疼看着狼吞虎咽的棒梗,默默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这大热天的又是站军姿,又是跑步,就算是成年人也不一定能受得了,棒梗只有7岁,万一要是晕过去可怎么办。
刚才她去找教官说好话,琢磨着能不能照顾下棒梗,但是人明确表示会一视同仁,不可能搞特别照顾。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三个月棒梗要一直吃苦。
“大毛,豆腐好吃吧?”
“好吃妈。”
“诶,喜欢吃妈再想办法给你弄。”
梁拉娣看着挨着她坐在台阶上的棒梗吃的是肉,也是有些羡慕,京城中心的人日子过的就是好啊,不像他们机修厂,一年到头下来也不一定能杀一只猪,她每个月的肉票也只有五两,根本不够一家五口人两顿吃的。
“妈我不想在少管所,我想回家。”棒梗吃饱了,撅着嘴说:“都怪陈业那个绝户,妈你一定要想办法报复回去。”
你妈整个人都给了陈业,就占了几块钱的便宜,想报复回去可不是容易的事......秦淮茹心中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棒梗啊,妈可没有本事把你弄出去,你在这里老实呆着。”
“至于报复陈业可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
“等回头妈弄到了肉,再给你送过来啊。”
听到这话,棒梗不甘心的低下了头,眼中布满了恨意。
“我叫梁拉娣是郊区机修厂的工人,你怎么称呼啊。”梁拉娣笑着说。
“秦淮茹,轧钢厂的工人。”
一听梁拉娣是郊区的,秦淮茹心生优越。
要知道位于京城中心的轧钢厂条件可是比机修厂要好很多的。
毕竟上万人的大厂,哪怕是在京城也是一双手能数得过来。
“是红星轧钢厂?”梁拉娣好奇道。
“对啊。”秦淮茹笑了笑。
“嚯~那以后可得麻烦你关照我了,我们机修厂有去红星轧钢厂学习的名额,我运气好得到了一个,过几天就去报道了。”
“要是我表现的好,说不定能留在红星轧钢厂。”
梁拉娣是6级焊工,每个月的工资却只有67块5,供应粮和食用油也是少。
如果能留在轧钢厂工资能涨10块钱!
粮食之类的也能有涨幅,梁拉娣是下定了决心要留在轧钢厂,这样他们一家五口人的生活也能好过些。
“你是什么工种?”
秦淮茹也不意外,每年轧钢厂的工人都有去别的厂学习的,不过很少有愿意留在别的厂的。
相反,到轧钢厂学习的工人是来了就不想走。
比如她秦淮茹是1级钳工,每个月的工资有27块5毛,但是小点的厂同样是1级工人,工资却只有17块5毛,就更别说定额之类的,也是存在着差异。
这也是为什么郊区的工人一心想去市中心的缘故。
人活一张嘴,都是干同样的活,谁不想多拿点啊。
“我是焊工。”梁拉娣说。
“焊工好啊,几级工人?”
秦淮茹看着梁拉娣跟自己差不多年龄,估摸着也是1级工人,应该是送了礼才能获得名额。
“我是6级焊工,在我们机修厂里我的技术那可是一绝,手底下带过好些个徒弟。”梁拉娣的性格大大咧咧,谈到自己的工级觉得很是骄傲。
毕竟在机修厂年纪轻轻做到6级工人的,她梁拉娣是独一份。
“6级......焊工?”
秦淮茹傻眼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看着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女同志竟然是6级工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梁拉娣肯定是在吹牛!
“你说你是6级焊工,能不能跟我说说技术方面的事情。”秦淮茹没好气的说。
“简单啊,我来给你说说啊......”
接下来,听着梁拉娣说的头头是道,秦淮茹彻底傻眼了。
虽然她对焊工的工作内容不了解,但是一听就知道是真的,没跑了。
她曾听过易中海说过技术上的问题,有一些词儿和梁拉娣说的一模一样。
工人有不同的工种,工作性质却是有着共通的地方。
比如易中海是8级钳工,让他去干1级焊工的活也是不在话下。
“梁......梁拉娣真是6级工人。”
“那我岂不是可以去死了。”
秦淮茹都要哭了,只不过是来少管所给棒梗送吃的,为什么要让她碰着梁拉娣。
人比人真的会气死人的。
直到现在她也算是明白了,梁拉娣根本没有送礼,完全是凭着真本事得到了去轧钢厂学习的名额。
“秦淮茹,你是几级工人啊。”
梁拉娣也是个小机灵鬼,她瞧着秦淮茹脸色不对,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刚才的秦淮茹还能保持优越,现在可就不好说了。
但凡提到工级这一块,她梁拉娣可从来没有服气过谁。
“我......我是1级钳工。”
秦淮茹低声说着,她的技术只有学徒工的水准,还是被易中海照顾,找机会提拔上来的。
“噢。”梁拉娣点点头,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狂笑了起来。
“对了你家有几口人啊,日子过的挺好的,我想给我们家大毛弄点肉吃都没路子。”梁拉娣好奇道。
“我一家六口人,丈夫出了事故瘫在家,上面有一个婆婆,下面有三个孩子。你家呢?”
秦淮茹说完了自己的情况,反问了一句。
女同志在一起都是聊些家长里短,她知道梁拉娣是6级工人,要是能留在轧钢厂,每月的工资能有77块5毛。
如果能把关系处好,说不定以后能占着便宜。
“我家有5口人,丈夫死了,婆婆没有,下面四个孩子。”
梁拉娣叹了口气说:“你的情况比我差点,丈夫瘫在家里只能糊火柴盒,一月赚不到几个钱,而且你还有个婆婆要养,对了,一家人指望你的定额,怎么也不够吃的啊?你能弄到肉也是有本事啊。”
说到这里,梁拉娣大概是明白了。
丈夫成了瘫子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秦淮茹指定是让人占点小便宜弄些吃喝回来,也是可以理解的。
“嗨!说这些干嘛,日子难过也是过,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是习惯了。”秦淮茹笑着说,她可不愿意和梁拉娣深入探讨下去。
“也是,等过两天我去了轧钢厂,咱姐妹俩可得互相帮助啊。”梁拉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