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王宫。
手里拿着由相国大人张开地所呈上来的罪状,韩王的手都在不断颤抖。
其实,当早上听说姬无夜还有白亦非全部身死的时候,他就直接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这两人怎么会死?又为什么会死?
而如今,面对底下的三个人。
相国张开地,相国之子张良,还有他自己的儿子韩非。
韩王的表情一阵变幻,根本看不出来是喜还是怒!
随后,只见张良拱手说道:“启禀王上,夜幕这些年在韩国犯下了无数滔天罪行!”
“就像奏报上所言,夜幕数十年间,残害王公大臣数百人!其他一干人等足足上万!”
“而夜幕所贪污的钱银,更是达到了数千万两之举,抵得过韩国十年税收!”
“不仅如此,姬无夜还僭越王礼,有着谋反之心!这样的人在韩国存在了那么久,造成伤的害难以想象!”
他的话音刚落,韩非也已经开口了,
“这还只是姬无夜一个人,我再说说夜幕的白亦非吧。”
“请问父王,您还记得这些年新郑城周边不断发生的少女失踪案吗?”
“这也跟夜幕有关?”
韩王面露惊讶!
近六年以来,新郑城四周总是发生少女失踪的案件,累计起来,已经得有千人之多!
虽然韩王当初也曾下令彻查此事,可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头绪,而这件案子便是直接搁置了!
韩非点了点头,道:“不错,白亦非练的是家传武功血神功,而血神功最需要的就是少女之血!”
“因为吸食少女之血不但能让功力增强,还能保持自己的容颜历经数十年不老!”
“儿臣在白亦非的血衣堡里,发现了无数少女的枯骨,可谓人间惨境!”
“若不是及时彻查出来,恐怕不知还有多少年轻女孩,要遭了白亦非的毒手!”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韩王一拍桌子,大怒,
“想不到这姬无夜跟血衣侯,竟然在我韩国作乱这么长时间!”
“这是寡人失责啊!这是寡人有眼无珠啊!”
“所幸,靠着你们二人,寡人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目,这个可恨的势力也终于瓦解了!”
“寡人会对你们重重赏赐的!张相国,赏赐之事便由你负责吧!”
“是!”
张开地拱手说道。
韩非继续开口,
“父王,此事多亏有流沙帮助,否则儿臣一人也无法挫败姬无夜的阴谋。”
“还有赢洛赢公子,他才是消灭夜幕的最大功臣!”
“赢洛?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
韩王皱起眉头,片刻后,瞬间反应过来,
“那个秦国质子,莫不是他?”
“正是他!”
韩非笑道。
随后便将整件事情大体和韩王讲了一遍,当然隐藏了赢洛的部分信息。
韩王的脸色也在不断变幻,最后变得沉默。
良久后他才道:“看来这个秦国质子还是有些手段的,倒是本王平常过于忽视了他。”
“能帮助本王肃清那么大的毒瘤,你们流沙确实是功不可没,一并有赏!”
“多谢父王!”
韩非拱手道,然而他却并未起身,而是在等韩王提起最重要的事情。
然而韩王却始终缄默不谈,只表达了自己对姬无夜等人的愤怒,最后找个理由便退朝了。
这倒是令得韩非有些意想不到,呆滞在了原地很长时间。
等回到紫兰轩,他才皱着眉开口,
“父王对我们只有些金银赏赐,却根本没有要重用流沙的意思,这是何故?”
按理来说,现在姬无夜一死,朝堂之上缺了个重要的大将军!
而流沙人才济济,正是最合适的选择!
张良同样不解,
“这点我也觉得意外,我们道出流沙,他应该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然而他却选择闭口不谈,似乎是在故意躲避这个话题。”
要知道,若是能得到韩王重用,那对于流沙来说也是件壮大势力的好事情。
可是现在,韩王似乎并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紫兰轩的其他人,同样想不明白。
唯有赢洛冷笑一声,说道:“看来我的猜测应该没错,韩王他在害怕。”
“害怕?”
“嗯,他在害怕两件事情。”
赢洛喝了口茶,然后便开始分析道:“姬无夜身为韩国百年最强之将,他一死,韩国便失去了最大倚仗!”
“韩国本就国弱,现在没了姬无夜,又如何能抵御其他六国?”
“我想对于姬无夜的作恶,韩王也是知道部分的,但他选择一忍再忍,就是为了整个韩国考虑。”
“姬无夜一死,他当然害怕韩国以后的结局。”
“可是我们流沙的人也不比姬无夜弱,重用我们的话,也许会比姬无夜做的更好!”
张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赢洛轻笑一声,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他更害怕的事情!”
“流沙乃是江湖势力的组织,比起姬无夜来更难掌控!”
“若是让我们取代夜幕的位置,韩王当然担心我们会变得跟夜幕一样!”
“要知道,我们能除掉姬无夜,除掉白亦非,他自然害怕我们会不会除掉他这个韩王!”
这是君主最担心的事情,当你暴露太强的实力,他们往往不会将你奉为上宾,相反还会尽可能冷落!
否则,他们自己统治的根基就会遭到动摇!
即便流沙没有成为夜幕的想法,但韩王又怎么会相信呢?
无穷无尽的猜疑链,最终会在君臣之间产生嫌隙,最终导致更大的内耗!
张良他们被时代所局限,看不清楚,但赢洛作为后世之人,对此可以说了解的太多!
“若是父王真这么想,那实在是令我感到寒心!”
“想我韩非自小苦读百家书籍,就是为了能一展拳脚,为百姓建造一个更好的韩国!岂会成为夜幕那种人?”
“我这就进宫,请求和父王交心畅谈!我一定说服他放下戒备!”
“我们流沙,是一个与夜幕完全不同的存在!我们是真正为了百姓而来!”
语罢,韩非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众人想要拦住,但他转眼之间便没了踪影。
赢洛见状,摇了摇头,
“以韩王的性格,是不可能放下戒备的,恐怕他对我们不仅是忧虑,心中更是害怕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