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nbp;&nbp;这事其实不怎么合规矩,乾元帝自然是可以设家宴的,&nbp;&nbp;但是柔妃是个什么身份呢?说是妃位,但是贵德淑贤一个都没沾上,结果她的名字出现在乾元帝旁边,顿时就让许多人嘀咕起来。
“皇爷不会是想要立柔妃吧!”苏姑姑一边安排人给风瑜选衣服首饰,一边忍不住想到。苏姑姑是受了元后恩惠的,她一点也不想离开皇宫,当初她跟家里闹得很不愉快,继母打前头原配嫡女的嫁妆主意,这种事情,&nbp;&nbp;也算是一件丑闻,传开来之后,&nbp;&nbp;她父亲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别的不说,治家不严是实打实的,所以,她若是出宫,&nbp;&nbp;被家里知道了,肯定没好果子吃。这年头,&nbp;&nbp;亲族拿捏一个女子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nbp;&nbp;舅家已经插手过一次,再插手,那就不合适了。何况,&nbp;&nbp;舅家也未必靠得住,当年舅家之所以帮她,也是因为她以母亲留下的嫁妆为报酬,&nbp;&nbp;舅家那边自从外祖父外祖母过世之后,几个舅舅虽说没有分家,但是因为下一辈没什么能耐,家里家产也缩水了许多,以至于日子虽说不至于捉襟见肘,却也到了寅吃卯粮的地步,舅家也需要母亲的嫁妆给家里的晚辈筹办婚事,所以,苏姑姑当年入宫,虽说舅家帮着找了门路,最后却也只给了她两百两银子在宫中打点,她若是去投奔舅家,只怕回头双方都尴尬。
所以,不管是为了元后当年的恩情,还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苏姑姑都是盼着徒景辰和风瑜好的。只是,男人嘛,深情什么的,嘴上说说也就算了,你若是当真了,那么回头吃亏的还是你。就像是苏姑姑当年,生母还在的时候,父亲母亲难道不一直表现得蒹葭情深,琴瑟相谐吗?但是,母亲去世之后刚满一年,父亲就忙不迭续弦了,她那时候在家处境尴尬,父亲未必不知道,不过,横竖继母短了谁的也不会短了父亲的,何况继母还给父亲生了儿子,那么,父亲会偏向继母那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种事情,百姓家里和皇家都是一样的,有了新人忘了旧人,真要是立了继后,风瑜这边也就罢了,一个公主而已,最多日后低调一些,但是太子那边就要面临极大的压力了。若是柔妃做了皇后,真当西宁郡王府做不出暗杀太子的事情来?
虽说心里头有些疑惑,但是苏姑姑还是给风瑜搭配好了衣裳首饰,风瑜还是个小女孩,所以,首饰不需要繁复华丽,而是以精巧活泼为要,手上带着一对响珠镯,也没戴什么荷包香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银质的镂空香熏球,原本苏姑姑还打算给风瑜戴上个璎珞项圈,但是风瑜最后拒绝了,她一向不喜欢戴什么项圈,太沉了,甚至连头上的发饰,用的也是珠玉而不是金银,看着就清爽许多。
原本风瑜打算自个去清凉殿,结果徒景辰却先跑到凌波殿来了,他笑道:“妹妹倒是选了个好地方!”
风瑜笑嘻嘻说道:“难道哥哥的地方不好吗?”徒景辰自然不能这么说,他分派到的地方就在乾元帝的寝宫承德殿隔壁,那里若是不好,也没什么地方敢称好了!
徒景辰笑着敲了敲风瑜的头,说道:“你个小丫头,还跟哥哥玩心眼!走吧,咱们一起去清凉殿!”
徒景辰跟柔妃也不熟悉,虽说他的年纪也就是刚够上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边,但是,他一向很少进后宫,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其他皇子有生母有养母,可以进后宫给生母养母请安,在这个过程中难免也会跟其他妃嫔产生一定的交集,但是,元后去世之后,徒景辰除了去风瑜那里,几乎就没有进后宫的理由,而倚云阁其实是比较靠近大明宫的,这里就靠着当年元后居住的甘露宫,元后薨逝之后,甘露宫就被封存起来,等待着下一个主人的到来。
不过柔妃能够被乾元帝带到南山行宫来,可不仅仅是因为西宁郡王府的面子,实际上,徒景辰也有点担心乾元帝立柔妃为继后。不过这种话,徒景辰就算是太子,也是不能插嘴的。他对柔妃的秉性并不了解,光看柔妃在宫中的作为就知道,这位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若是有志于后位,今儿个说不得就会露出端倪来。
乾元帝其实没想那么多,柔妃是随行而来位份最高的嫔妃,那么借她的地方举办一下家宴,自然是绕不开她的。柔妃也算是知情识趣,也没胡乱插手,也没盛装打扮准备在一帮皇子公主那里摆什么母妃的款。她进宫时间比较短,在宫里根基也不深,西宁郡王府虽说走了一些路子,给柔妃安排了一些人手,但是西宁郡王府在内务府并没有什么影响力,内务府有自个的一套班子,行为也有自己的逻辑,柔妃真要是得势,对于内务府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实际上,内务府也是不喜欢太强势的皇后的,所以,他们对柔妃表面上客气,愿意行一些方便,但是真要是涉及到了内务府本身的利益,这些人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让步。
徒景辰带着风瑜来得不算晚,这会儿徒景平还没有过来,徒景平可不喜欢柔妃,慧妃也是勋贵之家出身,原本不少勋贵其实是支持慧妃的,但是柔妃进宫之后,许多人就转过来支持柔妃了,慧妃本来年纪就不轻了,结果柔妃一来,不光是夺了宠爱,还夺了慧妃背后支持的势力,慧妃不生气才怪,因此,难免跟徒景平念叨几句,徒景平自然记在了心里,对柔妃也就生出了一些敌意。所以,这次听说居然是在柔妃的清凉殿举办家宴,徒景平就觉得是柔妃蛊惑了乾元帝,愈发觉得母妃说得没错,柔妃就是个狐狸精。
乾元帝没理会下面儿女们心中的那点小心思,他来的时候,一帮儿女就已经到齐了,看着下面儿女给自己行礼问安,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这年头讲究的是多子多福,皇家更是如此,他当下就是一挥手,说道:“今日是家宴,不必多礼,都入座吧!”
柔妃自然没有跟乾元帝坐在一起的资格,因此,她是在乾元帝右手边一侧单独设了一案,徒景辰作为太子,在左边下首第一位落座,风瑜就跟他坐在了一起,右边第一个坐的就是徒景平,徒景平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柔妃。
柔妃并没有穿什么盛装,但是打扮也不算低调,上身是一件珍珠红刻丝褂子,下面是一条银蓝曳地百褶裙,腰间系着一条八宝长穗宫绦,乍一看不打眼,实际上映着灯光就能看到其上光滑流转,竟有月华泻地之感。西宁郡王府驻守西北,平安州那边可是设了榷场,那边的生意根本绕不开西宁王府,柔妃进宫,西宁郡王府可是送了不少压箱的财物,何况,即便是如今,京中的西宁郡王府也常有补贴,要不然,光是凭着宫里的供应,可供不起柔妃这样的生活。
下面孩子都还小,所以,乾元帝自然也不搞什么祝酒,只是说着一些家常话,柔妃在一边百无聊赖,她暂时还没有孩子,对于下面这些皇子也没什么兴趣,倒是觉得风瑜很对她的胃口,不过,她一个妃子,没事不好随便接触元后嫡女,因此,干脆在那里提着一壶果酒自斟自饮,很是自在。
风瑜倒是注意到了柔妃,柔妃生得有些异域风情,西宁郡王一脉祖上原本就曾经与胡人结亲,因此眉眼轮廓相对要深一些,柔妃别的地方也就罢了,眼睛却带着一些琥珀色,头发也略微有些卷曲,眼波流转之间,就有无限风情流露出来,这会儿素手举杯,宽大的袖子略微落下,露出细伶伶的手腕,与腕上的羊脂白玉贵妃镯相映生辉,竟不知是美人如玉,而是玉似美人。也难怪近年来,柔妃在乾元帝那边最是得宠。
看到风瑜在那里看着柔妃,乾元帝笑吟吟说道:“仪儿看柔妃作甚?”
风瑜也不胆怯,笑吟吟说道:“女儿就是觉得柔妃娘娘生得好看,所谓秀色可餐,不免多看几眼!”
乾元帝不由失笑:“你个小丫头片子,倒也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不好看了?”
风瑜不以为然说道:“父皇你也太小看我了,难不成小孩子就不知道美丑了?像是柔妃娘娘这样的美人,我看了也要多吃几口饭的!”
若是个皇子这般言语,难免显得孟浪,风瑜却是个公主,这话说得也坦荡,倒是逗得人发笑,乾元帝又故意逗弄她,说道:“柔妃好看,那你自己好看吗?”
风瑜沉吟一下,说道:“我年纪小,如今还没长开,不过光是看父皇就生得俊美,我既然是父皇的女儿,将来自然应该也是美人!”
风瑜这般大言不惭,一般人还不能笑话,毕竟,她的意思是女儿肖父,若说她长得不好,岂不是说乾元帝生得一般?柔妃在那里听得有趣,不由也是掩口笑了起来。
乾元帝却是苦笑不得:“真是个滑头,意思是以后长大了不好看,还得怪朕生你生得不好?”
风瑜点了点头,说道:“可不就是这样嘛!”
柔妃在一边笑道:“不用等长开了,长宁公主殿下如今就已经是个美人胚子了!”
乾元帝也是笑道:“听到没有,这下可以放心了?”
风瑜一本正经说道:“女儿一直觉得自己生得好,是父皇你多问的!”
乾元帝又被逗乐了:“行,咱们家长宁公主,就是个美人!”
瞧着风瑜随口几句话就将乾元帝逗得哈哈大笑,几个皇子心里都有些泛酸,这话有什么稀奇的,还是父皇爱屋及乌,所以看元后生的儿女哪儿都好!
徒景平在一边却觉得高兴,毕竟,比起让柔妃得意,他觉得还是让徒景辰兄妹两个继续得意比较好。真要是让柔妃成了事,还有别人什么事吗?
一场家宴并没有持续太久,乾元帝又对着几个儿子耳提面命了一番,让他们要好好学习,不能因为到了行宫,就光想着玩,将学习给怠慢了,然后便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自个干脆就歇在了清凉殿。
“妹妹,我看你似乎挺喜欢柔妃?”徒景辰发现自家妹妹居然是个颜控,顿时有些忧心忡忡起来,自家妹妹这么天真可爱,不会被柔妃给骗了吧!
风瑜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说道:“是啊,哥哥,你不觉得柔妃生得很好看吗?”
徒景辰有些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妹妹解释,柔妃这般得宠,一旦她更进一步,之后再有了孩子,那么,对于自己兄妹二人就是极大的威胁,他暗中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过,你一个小丫头,倒是知道以貌取人了!”
风瑜看着徒景辰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免有些无奈:“哥哥,我就是觉得她好看而已,其他的,我也没说什么啊!”
徒景辰揉了揉风瑜的头,说道:“哥哥也没说什么,好了,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凌波殿,你早点休息!”
风瑜点了点头,她没有跟徒景辰说,只怕乾元帝比徒景辰更担心柔妃做皇后,甚至,乾元帝多半不会希望柔妃生下一儿半女,因为一旦柔妃生下了皇子,只怕西宁郡王府一个不高兴,就琢磨着弑君,让自家外孙做皇帝了。
老实说,风瑜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西宁郡王府会送女进宫,毕竟,除非乾元帝是个昏君,否则的话,柔妃在宫里就算是有盛宠,那也注定蹉跎而已,还不如找个合适的人家联姻呢!
不过不管西宁郡王府是个什么打算,柔妃都已经进宫了,之后她的命运就得看乾元帝,当然,她就算是日后失宠了,也不会太难过,毕竟,她身后还有个西宁郡王府,乾元帝除非想要跟西宁郡王府撕破脸,否则的话,对柔妃都得有三分客气才行。
回到凌波殿,风瑜正在宫女的伺候下沐浴更衣,一边苏姑姑还是忍不住,说道:“殿下是喜欢柔妃娘娘吗?”
风瑜摇头说道:“嬷嬷,娘娘生得美丽,所以我多看几眼,就像是看见花园里的花儿生得美丽,多看几眼一样!”
苏姑姑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风瑜说,在她看来,风瑜还是太小了,以她的身份,最好不要早早就有着满腹心机,回头反而惹来皇爷不满,但是,也不能真的一直天真无知,这让苏姑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握这个度。
风瑜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换了一身寝衣,斜倚在榻上,直接吩咐下去:“去找内务府,用轻巧的木头做几个浮板,另外,领几个屏风回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学一学游泳!”
苏姑姑顿时一愣,不过她也知道,风瑜决定了的事情,其他人是改变不了的,横竖到时候屏风一挡,再用绸缎隔出一个封闭的空间出来,都是自己人,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因此,她干脆答应了下来。
比起到了行宫还得苦逼读书的一帮皇子,风瑜简直是在放飞自我,她自从很“顺利”地学会了游泳之后,就三五不时要去游一次,好在选择的都是比较阴凉的地方,没有被晒黑。除此之外,她还在行宫中到处闲逛,南山行宫占地面积很大,能逛的地方很是不少,尤其,柔妃是个怯热的体质,等闲压根不出门,那些低位的嫔妃们也只是互相串门,并不会在行宫中闲逛,因此,风瑜的活动范围一下子扩大了许多,每天几乎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以至于徒景辰想要找风瑜,有的时候都只能在凌波殿等风瑜回来。
“怎么又这么晚!”徒景辰看着风瑜从殿外近来,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的他不免叹了口气,问道,“今天又去玩什么了?”
风瑜笑道:“哥哥,我去摘莲蓬了!”说着挥了挥手,立马就有宫人提着一篮子莲蓬过来,就听风瑜说道:“哥哥,这些是我专门选出来留给你的!我还摘了一些莲花,回头插到瓶子里面再给你送过去!”
风瑜这么一说,徒景辰就算是心里原本有气,这会儿也消了,他看着篮子里面的莲蓬,不由分说,就去拉风瑜的手,嘴里说道:“你才多大点人,就去做这个,看吧,手都红了!以后摘几个玩玩可以,可不许摘这么多了!”
风瑜赶紧说道:“没事,这个摘起来很轻松的!哥哥,你们明天应该是旬休吧,要不,咱们一起出去玩?”
徒景辰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来意,笑道:“那咱们算是想到一块去了,我今儿个来找你,也是想着明天带你一起出去玩!”
风瑜眼睛一亮,连忙问道:“真的吗?去哪里?”
徒景辰说道:“父皇说了,咱们一起去山下玩!”
徒景辰出生以来,还真是没出过宫,就算是这次跟着乾元帝来行宫,一直也是待在车辇上,最多就是隔着车窗看一看外面,至于宫外是个什么情况,他是真不知道。
乾元帝也是突发奇想,觉得不能让徒景辰一直长在深宫之中,趁着这次的机会,打算带着徒景辰到山下走走。
山下其实还是比较繁荣的,毕竟,南山行宫建造的时候,就有许多权贵在山下购买了不少土地,建造别院,要不然的话,皇帝在行宫处理朝政,那些大臣们还得从京城衙门赶过来,中间得耽误多少事情。
所以,南山行宫的前面半部分,就如同皇城里面一样,是各个衙门办差的地方,而为了方便这些官员上朝上衙,就算是没什么家底的官员,也得在山下赁房居住,因此,山下这些年来早就形成了一个比较繁华的城镇,而且相对来说,人员构成也比较简单,所以,即便是微服闲逛,也不会有多少安全方面的问题。
一开始乾元帝只是说了要带徒景辰去,结果徒景辰想到风瑜是个闲不住的,要是知道他跟着下了山,自己却被留在行宫里面,难免回头要生气,因此便求了乾元帝,说是要带上风瑜,乾元帝也没为难徒景辰,毕竟,多带一个女儿也算不得什么,何况风瑜并不是什么讨人嫌的,因此,乾元帝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会儿听到徒景辰说了原委,风瑜顿时高兴起来:“多谢哥哥一直惦记着我!”
徒景辰连忙说道:“不能光谢哥哥,还有父皇呢!今天你摘的这些莲蓬还有莲花,回头也给父皇送一些过去!”
风瑜嘿嘿一笑:“哥哥提醒得是,我总觉得父皇什么都有了,也不需要我给什么!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徒景辰比风瑜也就大三岁,结果竟是小小年纪有了养女儿的感觉,见风瑜一点就通,不由欣慰起来,说道:“那你先准备一下,我也帮你看看!”
风瑜摘回来的东西很多,不光是莲蓬荷花,甚至还摘了不少荷叶,打算用来制茶做菜的,这会儿她叫人拿了瓶子过来,挑了半天,才挑了一只雨过天青色的圆颈花瓶,琢磨了一下,选了一支半开的莲花和一支花苞,插进了花瓶里面,左看右看又觉得太单调,干脆又插了一个莲蓬进去。徒景辰看了,又帮着挑了两支还带着莲茎的荷叶,一起插入了花瓶里面,如此看着就和谐多了。
苏姑姑审美也很过关,见风瑜想要找个容器放莲蓬,干脆又取了一个足有三尺方圆的荷叶盘过来,徒景辰看着不由一愣,他倒是记得这个,这是元后的陪嫁,并非什么翡翠玉石雕琢而成,而是烧制出来的瓷器,元后生了徒景辰之后,怕屋子里偷烟熏火燎的,孩子受不了,因此,便拿了这荷叶盘出来,里面放各种果子用来熏屋子。徒景辰算是早慧的,他朦胧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爬到案上去抓荷叶盘里面的柚子,结果差点将荷叶盘也拖了下来,后来元后担心盘子破了,瓷片割伤了徒景辰,就将荷叶盘收了起来,改用漆盘了,如今看到这荷叶盘,徒景辰顿时依稀又想起了当年元后的模样。
莲花莲蓬送到承德殿之后,乾元帝也想起了这荷叶盘,顿时跟着沉默了下来。